第10章 看不起人的售貨員（2 / 2）
張清剛好領了工資，就想著買些東西回家看看，她也有一個多月沒有回家了。想了想又穿上了上次去領的軍裝，這是她最好的一身衣服了，現在大家都以穿上軍裝為榮，要是誰穿了一身軍裝，不知道要惹多少人羨慕呢。
好吧！張清承認她虛榮了。
先去百貨商店扯了幾尺布，大概也就夠做一套衣服的量，她也想買多點，最好一家人都做兩身，但是沒有布票，一切都是空談。
百貨商店的售貨員對她的態度還是可以的，肯定也是因為她這身衣服的緣故，看看旁邊的售貨員，對買東西的老農愛答不理的，老人家說了幾次她當沒聽到，坐著櫃台裡納鞋底，不就是看人家穿得太差嗎。
「你沒聽到這位老伯說要買鞋嗎？」張清敲了敲櫃台，實在是忍不住的嗆聲問道。
售貨員看了一眼她，這才站起來慢悠悠的的拿了一雙解放鞋出來。
「閨女，我要38碼的，這個太大了。」老人家小心翼翼的說道，又把票和錢遞給了她。
「你怎麼不早說？浪費我時間。」說完一把搶過票和錢，『啪』的一聲把重新拿的鞋丟在櫃台上。
看到她的態度，張清冷冷的看著她，\」你是耳聾了嗎？老人家不知道說了多少次，要一雙38碼的解放鞋，耳聾就去醫院，早治療早康復！\」
「你才耳聾呢！你才要去醫院！」售貨員氣得在櫃台裡直跳腳。
「你沒聾！你聽不見老人家說的話？」
「閨女，算了！咱鄉下人，進城就是容易讓人看不起。」老人家苦著臉勸道。
店裡的其他來買東西的人也都漸漸圍了過來，對著售貨員指指點點。
「鄉下人怎麼了，沒有鄉下人種糧食，能把她養得這麼肥！」張清輕蔑的上下掃了她兩眼。
「你說誰肥呢？你個……」售貨員抬腳就想從櫃台上翻出來。
「夠了！鬧什麼呢！」這時，一個中年男人嗬斥著走了過來，售貨員尷尬的卡在那，一條腿架在櫃台上。
他指著售貨員嗬斥：「還不把腿放下去！成何體統！」看售貨員們的表情，這應該就是百貨商店的經理吧。
百貨商店經理忙走上前，彎著月要拉著老人的手說道：「老人家，實在是不好意思，咱們百貨商店絕對沒有看不起鄉下人的意思，我們的宗旨就是為人民服務的。」說得是信誓旦旦！
老人家吶吶的說著：「好，好……」
「大家散了吧，散了吧！」百貨商店經理揮了揮手，見沒有熱鬧可看，大家都各乾各的去了，他又似笑非笑的看向張清，「小同誌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啊！」
「路不平，是需要人踩一踩的，踩多了，路不就平了嗎！」張清冷冷的說道。
百貨商店經理笑了笑，背著手走了，走之前叫走了售貨員。
售貨員走了還回頭狠狠的瞪了張清一眼。
「哎哎，你可真行！」賣布的售貨員對張清豎起來大拇指。
張清笑著搖了搖頭，她對著張清招了招手，小聲的說道：「其實我也可煩她了，一天啥都不乾，就坐在那裡，不是納鞋底，就是織毛衣，和她一個櫃台啥都是我乾。」她癟著嘴說道：「誰叫人家是經理的侄女呢！」
難怪如此尖酸刻薄，那個經理也是個做表麵功夫的。
「妹子，你這性格我喜歡，要買啥東西就來找姐，姐到時候給你留著。」
張清忍不住眼前一亮，那感情好，百貨商店有熟人，買東西都方便很多，要知道現在可是拿著錢都買不到東西的時代，要是有的東西不需要票就更好了，比如瑕疵品！
「我叫張清，姐姐貴姓？」
「哎呦！啥貴姓啊，我叫周蘭，妹子叫我周姐就行。」她笑著打趣道，「我們這有些瑕疵布，有得還沒連著一塊，妹子要不要？」她又小聲的說道：「不要票！」
張清狂點頭，肯定要啊!
現在布匹多緊張啊，瑕疵布都會有很多人搶的，沒有連在一塊也沒關係，拚接一下不就可以了。
其實周姐完全可以留給自己或則家裡的親戚的，沒想到卻給了她，這個姐姐認得太值了！
周蘭從櫃台底下拉出了一個包袱，打開給她看了看，其實都還挺不錯的，說是瑕疵布，也就是有的地方染色不均；一塊塊沒連在一起？不過也沒關係，反正做衣服的時候還不是要裁開。
「這本來是要留個我大姑子的，但是見到了妹子你，還給她乾啥，給你還能聽到聲謝謝，給她我還得倒貼！」周蘭笑著說道。
「謝謝姐！」張清笑嘻嘻的給了錢，沒想到比正價布還便宜，這次的不平路可真是踩對了。
張清心情愉悅的又去了副食品店，買了一斤肉，家裡人除了過年的時候村裡殺豬償了點肉腥，都已經好久沒吃過肉了。
賣完肉又高高興興的坐上了開往公社的客車。
……
飛燕村裡，有幾位老人家正坐在村裡的黃果樹下拉著家常。遠遠的看到村口有穿著一身綠軍裝的人走了過來。
「這是誰啊？」大家都有點好奇的問道。
三姑婆眯著老花眼，看著越走越進的人忍不住站直了身，「哎呀！這不是張清嗎！清兒啊！你咋回來啦？」
「三姑婆，團裡放了兩天假，我回來看看我媽。」張清上前扶住了她，「三姑婆你身體好吧？」
「好好，好著呢！」三姑婆笑眯眯的點頭。
「那行，三姑婆你忙啊，我先家去了。」
「去吧，去吧，你媽可想你呢。」
看著張清走遠的背影，老人們都感慨道：「張清出息了啊，手裡提了那麼大一包東西。」
「穿得也好，還是綠軍裝呢，看著就像個城裡人。」
「程淑棋要享女兒福了…… 」
「媽，媽！」見家裡門開著，張清邊走邊喊，一個月沒見實在是很想家人。
「姐！你回來啦！」張芸一臉驚喜的跑了出來。
「呀！姐，綠軍裝！真好看！」她羨慕的看著，伸出手扌莫了扌莫。
「待會我脫下來，給你試試，以後有條件了，姐也給你買。」
「嗯嗯！」她高興的直點頭，接過張清提著的東西，放在了堂屋的桌上。
「媽呢？」
「我在這呢，」張母拍著衣服從後院走了進來。
「今天都沒上工嗎？」見到家裡人都在，張清問道，要知道她媽可是一天都閒不下來的。
「沒呢，前幾天剛秋收，地裡也沒啥事兒了，隊上就讓歇了兩天。」張芸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