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訴往事（二）（2 / 2）
片刻後，張清問出了心中的疑惑：「您為什麼會以為，我媽媽已經去世？」
程青山壓下心中的怒火，嘆了口氣，向她徐徐道來：「41年我和村裡的幾個年輕人一起，離家加入了解放軍，那年你媽媽才七歲。雖然很不舍，但保家衛國是我輩職責，也隻能對不起她們。45年抗戰勝利，我回鄉探親，進了村子發現，村裡很多房屋都有被焚燒的痕跡，村裡人也少了很多，他們見到我都是一副驚懼的樣子，我來不及問其他，急急忙忙的往家裡跑，發現家裡的院子也被燒了……」
「……我找不到你媽媽和外婆，就拉著村裡人問，村裡人才告訴我，一年前，不知道從哪裡來了一夥土匪，半夜抹黑進了村，在村裡燒殺搶掠，死了很多人……，運氣好的躲過了一劫，逃了出去，他們這些活著的人，也是半年後，聽說土匪被剿了才回的村，有的人被嚇怕了，在別的地方安了家……我急忙問我的老婆孩子去了哪兒？村裡人把我帶到了墳地，墓碑上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名字，我在上麵找到了你媽媽和外婆的名字……」
程青山哽咽一聲，扌莫了一把眼淚，繼續道：「……那是村裡人給被土匪害死的人立的碑！他們說土匪進村的當天，我老婆孩子就死了……有好幾個人親眼看見，她們就躺在血泊裡……他們回村後，收拾了遺骨，也不知道誰是誰的，就都埋在了一起，……都怪我！我、我要是當初沒有相信，能多找找，也不會和你媽媽失散這麼多年……」
張清聽得心情沉重，一個弱女子和一個小孩，那麼些人看見她們躺在血泊裡，誰能想到她們能活著，還逃了出去……
張清又問：「為什麼媽媽會以為您已經死了呢？」
程青山嘆了口氣：「陰差陽錯，是和我一起入伍的同村人說的，那一戰我們是和敵人林中做戰，我受了重傷，被當地的老鄉救了，在老鄉家裡躺了一個月，輾轉回到部隊後，才聽說他斷了一隻手，退伍回了村。唉！那時候大家都以為我死了，也不能怪他……」
能怪誰呢？怪這該死的世道！該死的戰爭！該死的土匪！該死的陰差陽錯！
張清心中還有很多疑問，媽媽說過外婆是在她十五歲的年紀去世的，那為什麼活著的外婆和媽媽這麼幾年都沒想過回村呢？如果她們回了村，村裡人肯定會告訴她們外公還活著，一家人也不會失散。
這些疑問，隻有等見到媽媽才會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