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1 / 2)
魔域是個沒有秘密的地方。
魔域處在最荒涼的地帶,自從三百年前,仙魔大戰失敗之後,就被趕到了三大州中最邊緣的西涼周。
這裡不僅偏僻,氣候也惡劣,要麼終年暴雪,要麼四季酷熱,完全不講地理。
魔域現在沒有魔主,幾十個魔將各自占山為王,誰都不服誰,隔幾天就會打一次仗,贏了的就占領失敗者的地界,但不等他收服整個魔域,就會被其他魔將搞死。
魔域就是這樣一個地方,全憑武力值說話,也沒有法紀和道德可言。
這幾日,主城中突然悄悄風起一種傳言。
很多人都在說魔主回來了!
三百年前,魔域曾經有一位魔主,他的修為強大到恐怖,幾十個魔將加在一起都沒法傷他分毫。
這位魔主很少現身,也不怎麼管魔域中的事,就連見過他真容的人都很少,甚至沒人知道他的名字。
這種戰力天花板的存在,眾魔修都怕他怕得要死,而且這魔主殘忍弒殺,殺人比捏死隻螞蟻還簡單,脾氣還古怪,一言不合,就給人直接碎了。
這種暴戾又殘忍的魔主,反而讓魔域眾人非常老實,都指望跟著這個食物鏈頂端的大佬,殺出魔域,占領三洲,走上人生巔峰。
然而魔主是個不愛挑事的,他獨自住在魔域的赤血穀底,也不管事,對征服世界沒什麼興趣。
魔將和魔修仗著有大靠山,出去滿世界積極挑事,終於惹出了仙魔大戰。
三洲之中遍布著不少說書的茶館,最經典,最受歡迎的一段書,就是仙魔大戰。
一開始,修真界被打得節節敗退,死掉了不少大能。
修真界很是犯愁,覺得不能這麼下去,遲早被打得褲子都要沒了。
於是有人一拍大腿,想出了個破釜沉舟的法子。
他們不能一直被動挨打,既然都被逼得沒退路了,乾脆各大派一起,直接殺上魔域,殺死魔尊,隻要他死了,其他魔修隻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
三洲中的三大宗門,帶領其他門派中修為最強的修士,悄悄潛進了魔域。
沒人知道那一天發生了什麼。
隻有無數魔修看見,夜半時分,夜空中忽然響起九九八十一道驚雷,那動靜大得幾乎要撕裂長空。
通常,這樣的九九天劫都對應著某個大能的飛升,而三洲內已有幾千年沒人成功飛升了。
雷聲過後,天空中忽然飛出一隻赤金色的龍,渾身是血,身上還有數道撕裂的傷口,發出一聲痛徹心扉的龍吟,之後便墜入了赤血穀中。
從此以後魔尊便消失了,魔域很快變成一團散沙。所有人都說,那晚魔主渡劫失敗,那條龍就是他的真身。
魔域已經三百年沒有主人了,四分五裂。
而現在卻有人瘋傳魔主回來了。
還傳得言之鑿鑿。
證據一:赤血穀下全是冤魂和瘴氣,魔將都不敢輕易下去,在魔主死後,這穀底已經三百年無人踏足,就像一片死地,但這幾日,穀底卻時常傳來動靜。
證據二:魔域內不是隻有魔修,也有一些在修真界混不下去,或是犯了事被通緝的修士。
據他們搞到的消息,清侖宗幾天前被個大佬炸了靈山,知情人透露,那個大佬高度疑似早死的魔主。
證據三:魔域很多人都見到了一隻幼龍,它每日都守在山壁上一個洞口,與一個修士少女待在一起。
每當有人試圖靠近,幼龍就會化神小暴龍撕碎來人。
據說,那凶殘暴戾的模樣,和碎人時熟練的手法,都像極了傳說中的魔主。
魔域中人經常動手,很少動腦,想問題都比較簡單。
他們的推導過程是——
「赤血穀隻有魔主敢去!所以現在下麵這個肯定也是他!」
「那些修士都說炸山的大佬是魔主,那他肯定就是!」
「魔主是龍!所以有龍就有魔主!」
至於為什麼是隻幼龍,這也很簡單。
他那麼用心守護的少女,和他關係必然不簡單。
據說那少女的美貌十分驚人,正是幾日前神秘大佬從清侖宗帶走的桑桃。
她可是修真界第一美人,在魔域內也無人不知,就連一些花魁都會利用她的品牌效應,給自己取名「小桑桃」「桑梨」、「桑葚」之類的……
那麼答案出來了。
去清侖宗搞事的大佬就是魔主本人,他搶走修真界第一美人,並逼迫她生下幼龍,然後將其囚禁在洞府之中。
桑桃沒出門,她是用神識聽到的這些鬼話。
「……」就很荒唐。
說她美貌十分驚人這一art沒問題。
搞事大佬是魔主也沒問題。
她被帶回來囚禁此處更沒問題。
但是請問,在這短短幾天內,她要怎麼懷龍胎並且生下來?而且這隻龍生出來就會手撕魔修,處理屍體?
所以這個世界連生物也不講嗎?
係統告訴她:「畢竟是修仙世界,使用禁術生個孩子不算什麼,直接克隆一個也很簡單。」
桑桃看向門口的幼龍保鏢,內心深以為然。
果然,這家夥不就是嗎?
他是大反派的分神,等於是小號的反派。
這幾日,大反派沒來山洞,隻有幼龍寸步不離守在這裡。
桑桃一直都提心吊膽。
那天她可是把大反派的小號抱著上下rua了個遍,龍毛都給人家薅掉了幾根。
要不是幼龍反抗得及時,她可能還會做出更加禽獸不如的事。
修為在化神期之後,就能將分神變成真身,看起來與本體無異。
修為越高,能化出的分神就越多,還可以隨意變化形態。
通常來講,分神比本體會弱一點。
可依桑桃看,這隻幼龍的凶殘的程度,並不比本體弱多少。
最致命的是,分神和本體共享一個神魂,相當於手機和平板登同一個號,收到消息,兩邊都能同時看到。
桑桃rua了大魔頭。
她覺得自己離死不遠了。
桑桃又在地上畫了一個正字,然而一天天過去,大魔頭好像又把她忘了,壓根沒來。
他的小龍,哦不,小號,也沒對她發出什麼死亡威脅。
相反,每每又試圖過來找事的魔修,都會很快變成死者。
幼龍真的在很認真地保護她。
而桑桃卻開心不起來。
畢竟大佬放過話了,現在保護她,是為了將來更好的殺她。
這不就等於,把豬養肥以後才開始宰?
桑桃絕得自己還不如一隻豬豬。
起碼豬在活著的時候,不知道自己的命運,每天哼哧哼哧能吃能睡,豬生還算幸福。
而她,被困在陰暗山洞裡,每天都在想自己什麼時候會死。
桑桃作為一個熱愛逛街的現代少女,她宅不住了,她想出去玩。
然而,她剛走到洞口,就被幼龍攔住。
「你不能出去,回去坐好。」
他那張幼嫩的龍臉板著,聲音奶凶奶凶的。
凶的成分多一點。
很像幼稚園大班的紀律委員。
桑桃內心邪惡爆棚,很想掰斷他的小龍角,看這樣他會不會哭。
但她不敢。
於是桑桃隻得憋屈地坐回去,小聲地吐槽:「坐牢也得讓人放風,我快悶死了。」
不一會兒,又來了一個送死的,魔域中盛產不要命的。
來人長相凶惡,聲音如公鴨:「哪裡來的小辣雞敢假裝前魔主,來試試老子這把大刀……」
話沒說完,他就碎了。
桑桃淺yue了一下。
這樣的場景看一百次也不習慣。
幼龍麵無表情,小尾巴一甩,準備把碎片殘渣掃下去。
「慢著!」桑桃指著那堆血紅殘骸中一顆金光閃閃的珠子,「那是什麼?」
幼龍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她:「金丹,你連這也不知道嗎?」
桑桃理直氣壯:「我失憶了。」
「……」
桑桃以為金丹期隻是一種說法,沒想到金丹是真有「金丹」,大概有幼兒拳頭大小,金燦燦的,在黑暗洞府裡發著光。
她忍不住多看了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