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4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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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下顎緊繃,盡量讓自己語氣平穩,「陸太太,可以詳細說說,您是在哪裡看到她的嗎。」

沒有指名道姓,但指向很明顯。

雖然是坐著,但時卿身上的戾氣極重,麵色陰沉。下意識的,知柚往陸格身側靠了靠。手心被他緊緊牽著,知柚看了眼陸格,見他微微頷首,心思稍定。

知柚盡量清晰明確地把方才洗手間發生的事轉述了一遍,每說一句,時卿臉上的陰沉和怒氣就更加明顯。

尤其是在她將倪喃說的最後兩句話重復出來之後,時卿脖子上都冒出了青筋。

在洗手間碰到純屬巧合,然而目光莫名吸引,不經意多看了兩眼。在倪喃主動同她打招呼的時候,知柚突然覺得,眼前這個女孩子似乎有什麼話想對她說。

於是那一刻的停頓,成為了倪喃最後幾句話的出口。

看著趨近暴怒的時卿,知柚突然就明白了,那讓人似懂非懂的兩句話,到底是說給誰聽。

借她之言,言下之意指向旁人。

在他們兩人走後,時卿獨自一人坐在沙發上。雙肘抵著膝蓋,手臂自然下落,月要背弓起。腦袋沉沉地往下垂。

玩兒玩兒嗎,覺得沒意思厭煩了嗎。

倪喃,你什麼時候這麼說話算話了。說氣最後一次,居然就真是最後一次。

還是用這種拙劣、蹩腳的方式。

寬闊的肩膀,此刻竟有種輕易破碎的頹然。

喘息深重,空氣鼓鼓入肺,呼吸都變得悶痛。

突然,他猛地站起身,步子極快,幾乎是用跑的。拄著拐的腿腳仍舊不甚靈活,他微微踉蹌,險些摔倒在地,手臂扶著牆壁站直身體,毫不猶豫地拚命往前。

到了鳳頭巷的時候已是半夜,那邊沒什麼光,車子開不進去,時卿撐著拐杖,奮力地往那邊趕。

其實他心裡比誰都清楚,倪喃若是要走,絕不可能回鳳頭巷。

然而心裡有個聲音在不斷掙紮,像是最後一根浮木,拖著溺水的人苟且。

萬一呢,萬一她隻是和他開個玩笑。

萬一她還沒來得及走。

萬一,她也會不舍得。

黑沉沉的院子裡,倪喃住的房間在最裡麵。時卿連門都沒敲,徑直沖進去,才發現門是沒鎖的,可以輕而易舉地推開。

他停在門口,寬闊的身影落進來,斜映在地板上。

周圍靜得過分,除了他的喘息,再聽不到其他任何動靜。

男人眼中為數不多的光亮,在這間狹窄陰暗的房間內慢慢消耗。恍若一片荒蕪的廢墟,死寂又空洞。

原本堆滿的東西的房間此刻空空盪盪,那張破舊的沙發,老式電視機,甚至連桌椅板凳都消失得一乾二淨。

所有的家具、家電被全部搬空,就連床也是。

時卿走進倪喃那間小房間,除了那扇仍舊吱吱呀呀的窗子,再看不到別的東西。

地上有層淺淺的塵埃,窗簷上落了灰土,應是從窗縫裡掉進來的。

時卿往後一退,身體輕晃。

原來,她早就做好了要離開的打算。

搬空的鳳頭巷,抹掉了一切她生活過的痕跡。她笑容滿麵地製造了一場分別,乾脆利索到連離開都悄無聲息。

回想起過去的幾天,她在眾目睽睽之下包攬謊言。

那些看似真誠的對白,不過是她編織的盛大騙局。

窗戶輕擺,塵埃四散。秋風穿堂而過,沖毀了短促的那幾年。

時卿腿部酸痛,然而不及心髒撕裂般難忍。

城牆在黑暗中轟然崩塌,皚皚塵霧,是最後的硝煙。再支撐不住,時卿跪在了地上,拐杖發出沉沉的重響。

屋子裡,男人低垂著頭,肩膀微微顫動,雙手攥得很緊。時卿下顎緊繃,眼尾通紅。

他想起倪喃方才在走廊裡同他說的話。

「時卿,你別等我哦。」

到了現在,他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黃昏降臨,夜色被拖拽,有人去不復返。

時卿月匈腔震顫,喉嚨哽塞著發出幾個斷斷續續的音節,「倪喃…你怎麼…你怎麼就敢確定,我…不會等你呢。」

和她之間的羈絆,往後朝來暮去,獨留一人空守回憶顧影自憐。

他曾見過一個人,本生喪然,卻又熱烈到極致,燃盡他荒蕪人生中的敗井頹垣。然而所過之地雜草盡失,隻剩熾熱的光影,焚燒生生不息。

三冬四夏,黃鳥不歇。

吝嗇和你看過的每一場雨,每一片雪。粗茶在歲月裡失溫,挽留變得鬼祟。

雲收雨過,等待歸路和黎明。

既然窮盡所有,也握不住一個你。

那就不如,破釜沉舟。

作者有話說:

因為是你,所以破釜沉舟也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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