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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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陽似血。

沈懷君默立在高高的山巔上,白衣裹身,飄雪在天際打了個冷旋,溫柔地落在他烏黑的發間。

他背後是漫天的飛雪,鐵青冷硬的山石壁,大片被積雪壓彎枝頭的古鬆樹,無數金光符文的禁製層層疊疊在天空中掠過,剝奪了禁製內仙人的靈力,但凡靠近靈璧者無不被符文刺傷。

清霄門的思過崖,鳥獸飛絕,終年風雪,是他跪了整整二十年的苦寒之地。

沈懷君抬手攏了攏背後單薄的衣袍,神情漠然,一雙漆黑的眼眸無悲無喜,冷冷望著前方。

一位青袍修者正站禁製外,背負長劍,身姿隱隱透出蛟龍劍意。

「師尊,你可認罪?」秦明徹道。

一道凜冽的寒風刮過,將墨發吹得翻飛,沈懷君沉聲垂下眼眸,回答不言而喻。

「師尊。」秦明徹神情肅穆:「我已繼任清霄門,您隻需認罪,我以劍道起誓,定保您無虞。」

盡管徒弟信誓旦旦的保證,可沈懷君還是閉上眼,搖了搖頭,連最親密的徒兒都不相信他,認不認罪有何區別?

外界盛傳他是罪人,據說他嫉妒柔弱的師弟,□□迫害可憐的徒弟,便是妖族少主也不肯放過,勾結魔族殘支搶奪雙修功法,要誘騙單純的少主到床上去。

非議和謠言鋪天蓋地地襲來,無論他如何解釋、證明,最後隻得來一句憤恨的:

「你認罪吧,別狡辯了!」

「事實擺在這裡,沈仙君,沒想到你是這陰險小人。」

「沈懷君德行有悖,當入思過崖反悔!」

三百年來,他聲名狼藉,從享譽九州的第一仙君漸漸成為陰險的小人,連剛拿劍的小弟子都要知道他的威名,若旁人打趣問「要不要拜沈懷君」為師時,小弟子都要畏懼般地擺擺手。

他未曾認罪,可世人卻早早為他編織各種花樣的罪名。

沈懷君望著遠處山峰上的層層黑影,一道紫金袍頗為耀眼,他微眯起雙眼:「那是靈曜?」

秦明徹點點頭:「是高靈曜,二十多年了,大師兄他依舊是活潑張揚的性子。」

「二十年了啊」

沈懷君仰首觀雪,長長地嘆了一聲,如寒夜星子的眼眸停在鬆樹枝頭。

當年開門收徒,他的性子溫潤和悅,最喜桃花,最愛夏至,說話不緊不慢,生怕嚇到剛入門的徒兒,然而當他登上思過崖這等苦地,被寒風徹骨了二十年後,竟依賴上極冷的溫度,血液凍僵,心識封印,識海迷惘,便可不憶過去,不思未來。

他的手掌握緊成拳,望著遠處黑壓壓的人群,似是做出了重大的決定。

「我的劍呢?」沈懷君淡淡地問起。

秦明徹神色猶豫,緩緩從懷中掏出一方漆黑長盒,盒蓋打開,一把銀白似雪的長劍在禁錮陣法中嗡鳴,劍柄刻有「景風」二字,長劍似感應到主人的存在,激動地晃動撞擊木盒裡繁復的陣法,碰撞出陣陣華光。

沈懷君麵露不忍,伸手去索要,見秦明徹一副遲疑的樣子,他身隨意動,隨意露出了自己的靈根。

靈根處的光芒,竟足足褪去了七成。

秦明徹瞬間瞪大了雙眼,他師尊沈懷君是仙門千年來的翹楚,當世第一仙君,修為是何時跌落了七成,他身為徒弟竟然沒有察覺?

「當年你同靈曜強行收走我的靈劍景風,是怕我用劍震碎思過崖的陣法逃跑,可如你所見,以我的修為怕是爬不出這思過崖了。」沈懷君道。

秦明徹滿目震驚,呆呆撤掉木盒陣法,景風在陣法失效的一瞬間,飛也似地鑽入思過崖的禁錮大陣,撲到沈懷君懷裡。

沈懷君撫扌莫著熟悉溫和的劍身,嘴角泛起一絲笑,輕喃著安撫:「乖。」

秦明徹回過神,隔著陣法外追問:「修為跌落是怎麼回事?師尊,您的修為是怎麼回事?」

沈懷君不答,目光投向了前方的一方水池。

水池陰森冷鬱,卻萬年不凍,池底漆黑一片隱隱閃過雷電。萬年前魔帝蘇醒作亂時,天道降下了二十二道天雷,魔帝在第二十一道天雷降下後便已遁入深淵沉睡,這第二十二道天雷無處可去,便凝成了一方黑池,名曰毀仙池,據說便是神仙跳下去,也會被池底的天雷劈個神魂俱滅。

沈懷君抱著本命靈劍,一步一步走向毀仙池。

「師尊,你要做什麼?」秦明徹高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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