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1 / 2)
沈懷君言辭嚴厲,長久被人捧著慣著的小少爺們當場臉色一變。
尤其那個胖墩,不服氣地上前嗬斥:「欸你誰呀?你知道我們是誰?你敢這樣同我們講……」
話音未落,一道小山般龐大的黑影自天際襲來,黑絨的羽翼一掃,那胖子當場倒地,他甚至還沒反回過來,口裡仍念念有詞:「……太、太放肆了。」
隨即舌頭一吐,昏死過去。
華服少年門雖是世家門派出身,卻不是紈絝子弟,情況一變,不待沈懷君催促,眾少年齊刷刷趴上了泥地,有人甚至用了屏息咒來裝死。
唯獨鍾玄南沒有趴下。
「我有半副天生地養的根骨,今日便來會會清霄門的靈獸!」鍾玄南傲然挺立,遠遠瞧去當真是鶴立雞群。
「鍾玄南,別逞能!」眾人勸著。
「我不!」鍾玄南高喊,天賜根骨帶來的傲慢在這一刻凸顯的淋漓盡致,即便他缺乏實戰也不肯低頭。
風越來越急,黑幕漸濃,靈獸隨時隨地會再度發起攻擊。
鍾玄南緊繃起月要身,蓄勢待發,可下一秒,他被人重重推倒,竹香撲麵,抬眼一瞧,竟然是半路遇到的引路人。
「你!」鍾玄南正要發火,那靈獸已經向眾人撲來,他瞪大了眼睛,頭一次見到了靈獸的模樣。
這是一隻魔蛾,身長數十丈,寬大的黑絨羽翼下生長著如人眼般的圖紋,一雙幽紫色的黑眼冷冷地瞧著眾人,飛過時灑下點點星粉。
入魔的魔獸,他們這等人根本無力製服,趴下避讓是唯一救命的方法。
鍾玄南額頭流下一滴冷汗,可那引路人竟然起身,沖魔蛾招了招手。
眾人正詫異之際,那隻魔蛾放緩了動作,緩緩停在樹梢,沈懷君伸出纖長的手腕,撫扌莫著蛾子的羽翼。
「小東西,好久不見。」沈懷君笑道。
魔蛾開心地抖了抖羽翼,撒下片片星粉,昂首飛起,消失在茫茫叢林中。
世家少年們起身,抖落衣服上的灰塵。
「你是誰?」有人問。
沈懷君整理了一下幃帽:「路人。」
世家少年們也不再追問,畢竟胖墩倒地昏死,他們急著把人送回去,便不再下山,隻有鍾玄南一人還堅持下山。
於是下山的行人隻剩下沈懷君和鍾玄南,小鎮同樣熱鬧喧囂,沈懷君買了新鮮出爐的芝麻酥,盛了冰鎮梅子湯,二人又一路回到清霄門。
鍾玄南一直陪著沈懷君到竹林小院的山腳處。
「這一路上,叨擾了仙君。」鍾玄南直言道。
沈懷君並不詫異,這少年比他人聰明,定然看到了他月要間的景風,景風作為上古名劍,圖樣早早就收入在修真世家的弟子課業裡。
鍾玄南卻解釋著:「那日您收服鬼君時,我一直記得您手腕間的紅繩。」
「原來如此。」沈懷君點點頭:「我要上山了,咱們就此別過。」
不然芝麻酥涼了,可就不好吃了。
他孤身一人走向茫茫的竹林,鍾玄南愣愣地在後方望著,忽然不受控製地大喊:「沈仙君您的修為為何驟降?以後都不能恢復了嗎?」
——這一路上,鍾玄南早將沈懷君病體虛弱、修為低微的模樣盡收眼底。
按理說,以他孤傲的性格,一位修為驟降的仙君,他定然不屑一顧,更別提拜師了。
可他腦海裡又不受控製的想起,那人撲在他懷中的竹香,清冷的竹香仿佛就此印在了月匈口,怎麼散也散不掉。
「家裡的長輩說毀仙池池底布滿天雷,你被擊傷了經脈……是真的麼?」鍾玄南又問。
沈懷君緩緩轉過頭,將麵前的兩道白紗撩起,眉眼彎彎:「的確如此,修為盡毀,往後也恢復的希望也很渺茫。」
「你還是拜白笙為師吧。」
竹林小院外景色如常,沈懷君快步走上前打開門,映入眼簾的是一雙幽怨的黑眸,看樣子是早早就守在了門前。
墨硯寒負氣地叉月要,陰陽怪氣:「沈仙君,您乾嘛去了?我為您摘錄古籍,一回頭,您人卻不見了!」
沈懷君忙將溫熱的紙包塞到他懷中:「下山買些東西犒勞你,快嘗嘗吧,味道不錯。」
墨硯寒聞到噴香的糕點,雙眼一亮,正要開吃,鼻尖卻忽然聞到一股異樣的氣息。
小鬼主環繞著沈懷君,將人仔仔細細地聞了一圈後,嚴詞質問:「沈仙君,你下山同誰摟摟抱抱了?」
方才從紅繩處就察覺了不對勁,現下更是抓到了證據。
沈懷君扌莫著鼻子,心中竟浮起一股莫名其妙心虛的感覺,好似他正事不做,去山下與人摟摟抱抱,丟下硯寒一人辛苦做事。
「你說呀!」墨硯寒繼續叉月要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