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五十五章(1 / 2)
墨硯寒麵沉如水,一雙鬼瞳好似萬年寒冰,陰冷地盯著妖王朝庭,而朝庭懶洋洋撇著眼,遠遠對視,不忘挑釁似地挑下眉毛。
「你!」墨硯寒後槽牙磨來磨去。
「我師尊受驚,妖王還是少說些話吧。」他冷冷道。
妖王看了沈懷君一眼,這人根骨已廢,眼下正無力地躺在別人月匈膛前輕聲喘息,再也經不住一點的打擊了。
「哼。」妖王扭過頭,在陸族長的迎接下走到首座。
墨硯寒急忙向懷中看去,沈懷君見慣了大場麵,區區的魔蛾不足為懼,然他這副身子骨經不起折騰,額頭密密麻麻冒出冷汗,神色倦怠。
「師尊,咱們去休息。」墨硯寒喚道。
沈懷君有氣無力地擺擺手:「不可,現下不能休息。」
在小徒弟的攙扶下,沈懷君緩緩直起後背,一口溫熱的茶水入喉嚨,精神逐漸恢復。
「發生了何事?可是有人受傷?」沈懷君緩了口氣,問陸族長。
陸族長倒猶豫了,為難地說起:「是清霄門的兩位大能,秦明徹和白笙打起來了。」
沈懷君皺起眉頭:「兩人打架?道侶間的房中事,我不便插手。」
陸族長補充道:「秦明徹將白笙的手砍斷,又毀容我估扌莫著,那斷手是接不回來了。」
沈懷君瞬間瞪圓了雙眸。
「快、快帶我去看看!」他掙開硯寒的懷抱,向門外走去,可門外是漫天逃竄的魔蛾。
陸族長拽他的衣袖,苦苦勸道:「仙君剛從危險脫困,不要再去魔蛾堆了!」
「不行,這兩位是我清霄門的人,我身為清霄門的仙君,必須要弄清楚怎麼回事!」
沈懷君話語堅決,連硯寒都拖不住,隻好護著身形,一頭紮進了亂場。
一旁的修者嘖嘖嘆道:「沈仙君便是修為全毀,行事也是仙君風姿,我等望塵莫及啊。」
首座的妖王淡淡撇了一眼門外那道消瘦的身形,毫不在意收回目光,喚來侍女上瓊花酒。
周圍的修者瞧著妖王的慵懶模樣,忍不住悄悄議論。
「沈仙君情況危急,妖王竟也像沒事人似的。」
「你不說我都忘記妖王還是沈仙君的三弟子了。」
「名義上的弟子,當年平衡清霄門和妖族的策略,真當是親收弟子呢?」
而妖王舉杯痛飲,一口醇厚香濃的美酒入喉,瀟灑恣意,當真是一派漠不關心的樣子。
*
沈懷君冒著危險來到了蓮花池旁,此時秦明徹已被其他修者製服住,壓在地上大口地喘著粗氣,他手中還握著一隻寒鐵短劍,血淋淋地泛著冷光。
白笙的麵容血肉翻起,被劃得慘不忍睹,而左手手腕處空空盪盪,正痛苦地倒地哀嚎。
「那斷手被魔蛾吞掉了。」有人道。
「斷手找到也接不回來了。」沈懷君神色嚴肅:「寒鐵短劍,劃破肌膚時寒意會瞬間摧殘肌膚經脈,根本無法再接上。」
周圍修者倒吸一口冷氣,炎炎烈日下,見慣了大場麵的修者們也皆是一驚,拿這般陰毒的短劍重傷自家道侶,這是什麼仇什麼怨啊。
「難道是戴綠帽子了?」有人猜測道。
而秦明徹緩緩抬首,眼神空洞好似將死之人,對著沈懷君道:「師尊,白笙是魔族。」
「什麼?」沈懷君震驚。
「白笙是魔族!他是魅姬魔族啊師尊!」秦明徹雙眼流下血淚,沖沈懷君哭喊著:「魅姬魔族,正是屠戮了我全家的魔族!」
沈懷君不敢相信地搖了搖頭,忽然,他後腦一陣眩暈,堪堪被硯寒扶著才站穩身體。
墨硯寒本來幸災樂禍,但想到清霄門聲譽受損,沈懷君會憂心,心中又湧起來一股怒火。
「瞎說什麼呀,證據呢!」墨硯寒問。
秦明徹脖頸粗紅,赤眼怒吼:「我在他的臥房中尋到了一盞紫霧燈,眾所周知,魔族將魂魄收容到琉璃燈內,且那紫霧燈說,白笙是魔族!」
可這區區的一番話並未引起眾修者的贊同,大家嘀嘀咕咕著,並不相信秦明徹。
「秦明徹自己不是魔族麼?」
「對呀對呀,他是不是在誣陷啊。」
沈懷君揉了揉額角,看著匍匐在地的秦明徹,冷聲下令:「我不管魔族與否,你二人的行徑抹黑清霄門的清譽,明天立刻回清霄門反省!」
說罷望向陸族長:「還請陸族長費心一晚。」
陸族長在聽到秦明徹的話時徹底呆住,怔了半晌才回過神來,連連點頭道:「好好好,在下定然會派出精銳護衛,盡量盡量不讓這兩位打起來。」
沈懷君點頭道謝。
他麵色如常,仿佛指控白笙為魔族之事並不存在,僅僅是仙門內的道侶負氣打架似的,轉身便離去了,眾人也疑惑不解,雖然互相遞眼神揣測,但未曾有異議。
「師尊要不要喝些花釀清清心,師尊師尊?」硯寒喊著。
沈懷君在硯寒的一聲聲呼喊聲中回過神,他額角仍抽痛得厲害。
「怎麼會這樣。」他站在回廊裡,望著天際喃喃著。
「若這他倆真是魔族,清霄門的聲譽,豈不是要徹底毀了。」
墨硯寒神色難看,他不管清霄門的聲譽怎樣,但沈懷君若是傷心,他看著也心口發疼,想到那兩人更是恨得牙癢癢。
煩死了。
早知道直接把這兩個玩意殺了好了。
*
是夜,魔蛾已經被趕走,夜晚寂靜,在陸族長的帶領下,沈懷君孤身一人來到地牢。
「多謝陸族長。」沈懷君道。
陸族長笑嗬嗬地擺了擺手,說沈仙君您客氣了。
二人的眼前,是布滿符咒的欄杆,白笙和秦明徹分別關押在此處,陸族長對外宣稱二人在客房養病,但實際上被關在了地牢。
白笙身受重傷,傷口草草處理後倒在一旁,睡得正香。
秦明徹則徹夜未睡,見到他的身影連忙跑來,抓緊了欄杆道:「師尊,白笙真的是魔族!不信你用金杯來測!」
沈懷君垂下眼眸,搖搖頭:「我不會用金杯來測的,起碼不能在瓊花州。」
「為什麼?」秦明徹詫異失聲。
沈懷君並未回答,他目光沉沉,望了秦明徹一眼後,轉身欲離去。
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噗通的跪地聲。
「師尊不相信我,所以師尊打算將我二人帶回清霄門再作處置。」秦明徹雙膝跪地,自嘲一笑,眼淚流下臉頰:「師尊不相信我不要緊,隻是白笙真是魔族,師尊定要謹慎再謹慎,莫要給他可乘之機。」
沈懷君停下腳步,微微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