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孜然土螻肉·二(1 / 2)
嗚——
一層樓高的卡車在山路上晃晃悠悠,碾過崎嶇的泥路,激起一片塵土。
開過山路十八彎,掠過清翠的山林,一路直往荒野鄉村裡去,一車的物資被防水布包裹,用繩子捆得嚴嚴實實,顛簸顛簸就開進了一個村子裡。
哢嚓——
車一進來,立馬就有人出來卸貨。
駕駛座上的大漢推開車門跳下卡車,在地上跺跺腳,看門的小年輕給他遞了煙,點了火要點,司機擺擺手,把煙往耳朵上一夾,轉身從車上弄下幾個箱子,把另一個小門打開。
這門裡走出個金發青年,肌膚賽雪玉骨冰肌,一張出塵神顏冷魅惑人,藍色的眸子如大海般蔚藍明亮。簡單的衣服穿在身上,雖未言語但足見氣勢鼎盛,一身功德金光明亮惑人。
隻是他眉宇倦怠垂落,一張麵皮蒼白如紙,眼尾泛起難受的紅暈,默不作聲的掩了掩嘴。修長白皙的指好似玉雕琢一般,青色的血管在手背蜿蜒出性感的弧度,越顯身姿纖瘦嬌貴。
「c!」看門的小年輕都看直了眼:「這哪弄來的大美人?哥,咱可不興拐賣那一套啊!」
拐賣?殷許後下來的腳步一頓,抬眸與人對視。
小年輕一轉頭就對上那雙深邃如淵海的黑眸,本能的咽了口唾沫,連連退了幾步。
同是非人妖邪,小年輕能明顯感覺到這人身上的氣勢太盛,濃鬱的黑氣幾乎要把他的麵容遮掩,小年輕正常的眼睛在他的威懾下不自覺轉變為青白猙獰的獸瞳,猙獰的白紋在眼中蜿蜒。
「這這……」小年輕話都說不利索了。
在他的眼中,後下來的男人渾身上下都透著煞氣,以至於無法看清他的臉。
這身不詳的煞氣,還沒被老天爺劈死真是個奇跡……
司機感覺到氣氛不對,連忙推了小年輕一把:「去去去,頭呢?」
轉頭對兩人諂媚一笑:「兩位這邊請,這邊請。」
「九條。」
「誒,槓一手,再槓!」
「暗槓!」
……
村主屋裡,四個穿著短袖短褲踩著拖鞋的男人正打著麻將。
眼見別人一槓再槓,穩坐東方的男人眉頭緊皺,小麥色的肌膚鼓鼓囊囊的遍布肌肉,一張正常的桌子在他麵前都小了一號,大掌扌莫著麻將頭也不抬。
司機在外說:「頭,有客來了。」
「來就來了,沒看到老子在打麻將?娘的,這牌爛成這樣怎麼打……要運什麼價目表牆上有,挑好了填表!」男人大手一揮,大掌如蒲扇一般,還能給人扇點風,說話粗聲粗氣,言語很是不耐煩。
又扌莫了一手牌,連個槓牌都沒有,贏勾越打越生氣。
輪到自己扌莫了,他才抬手,突然一隻手從背後伸出,那手往前一張,空氣中的氛圍就變了。
方才還能感受到的牌運一時間被股黑氣攪亂了般,贏勾渾身僵硬,隻覺得有源源不斷的煞氣從身後湧出,一時間席卷了牌局。
他咽了咽口水,粗壯的喉結滾動,一張牌從桌上拿起,仿佛亮著光。氣運如風,在無聲無息中瘋狂湧來。
當那張牌在桌麵攤開,贏勾好似聽見了一聲輕笑,有人在黑暗中張開金絲折扇。
「娘的!十三爛,胡了!」
看到手中序數牌間隔大於2,字數沒有任何重復的十四張手牌,贏勾渾身冒汗。
這是一種倒黴到極致又幸運到極致的胡牌方式,必須要十四張牌沒有重復,且每張牌的序數間隔大於2才能胡出來的。
——麻將十三爛。
贏勾轉頭,嘩嘩啦啦的洗牌聲在背後響起。
「老大,不玩了?」
他站起身擺了擺手,「不玩了,娘的,今天手氣不好,你們跟我來吧。」
最後一句話是對東媖和殷許兩個人說的。
他的目光在東媖身上轉了一圈,點了煙筆直的往屋外走。
一站起來,才發現他身高越過兩米,在外邊的大石上坐下,抽了兩口煙,粗暴的把煙掐滅在手心裡。
「你就是庚辰家那個吧?」贏勾的目光直勾勾的盯著東媖看。
東媖被這凶悍的目光嚇得肩膀一顫,麵上越發端起了冷漠的外表,蒼白的麵色不損矜貴,他微微頷首:「是,你是贏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