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2 / 2)
「……抱歉。」
麵對伍掩耳盜鈴的行為,我嘆口氣,又聽他繼續道:「我和你一起去,我可以保護你。」
「不用了,對付爆炸這種範圍傷害人多隻會礙事。」我聲音淡淡,不給他回應便向上縱身一躍。
刺激不夠啊,還不夠讓伍認清現實。這優柔寡斷的性子……嘖。
得下點猛料。
或許處於逃亡狀態,那人——我辨認了下臉,是15——緊繃的神經極其警惕,有點一驚一乍的感覺,我落到他頭頂樹枝上難免震下一片落葉,拾伍立即抬頭,神經兮兮地嗬了句「誰」。
良久無人應答,冷風呼嘯著卷起幾片樹葉,日頭迫近西山,黃昏深暗。
天黑了,刺客的狂歡開始了。
我沉默蹲在枝丫間,借著夜色與樹蔭掩護,抬手三枚飛鏢泛出冷光,向人頭、心髒、腳跟奪命而去。
「我就知道你沒走!」拾伍狀若癲狂,提臂以護腕抵擋兩枚致命飛鏢,最後一枚卻是命中腳跟,削了行動能力。他果斷放棄奔逃,猛地掏出什麼朝我砸來。
嘁。我飛身躲開暗器,不料那「暗器」撞上樹枝炸開強烈沖擊波,我一著不慎被餘波震落,摔在拾伍不遠處。
「好啊,拾捌要逼死我,連你壹號也要我死。」他神經質地縮著瞳孔,神情猙獰,倏地敞開衣裳露出綁在身上的一圈炸彈,抱著同歸於盡的想法向我沖來。
「我今天死也要拉上個陪葬!!」
瘋子!真特麼流年不利!我暗罵一聲抹掉嘴角血,蹬腳就往旁邊竄,不料拾伍卻在我行動前摘下一枚炸彈往身後一摔,隨著「轟」一聲響,他竟接著反沖力逼至我麵前。
他真的瘋了,這自損一千傷敵三十的做法簡直是自尋死路!為了拉我做陪葬,他的雙腿被炸得血肉模糊,完全廢了。
我麵色難看,拾伍牢牢錮住我的月要令我無法動彈,他瘋狂大笑,嘴裡念叨著什麼牡丹花做伴做鬼也風流。
可惜,他沒想到一點——比瘋比狠,我從沒輸過。
新匕首很利,用點力能很輕易削斷樹乾。我咧開嘴笑容詭異,匕刃重重刺入他受傷的腹部劃開,一大股血液瞬間湧出澆滅導火線的火苗,在他驚恐萬狀的注視下,手腕翻轉一刀削斷脖頸。
我送你下地府見牡丹去吧!再您見!
我也不好受,左腳被炸了一下到現在都火辣辣地疼,半條褲腿報廢,渾身粘血,尤其是腹部,衣服黏噠噠的貼在身上很是難受。
我帶著拾伍的屍體回來時,收獲到三人擔憂自責關心的目光與慰問,其中以伍為由,打從見我滿身血一瘸一拐地走來時就再坐不住了。
「我……都是我的錯,要是我果斷一點……壹,你還好嗎?」伍替我扛過拾伍,小心攙扶起我左手。我不在意地笑笑,將胳膊從他手裡抽出來走到玖麵前。
「小玖,幫我治療一下,我沒受什麼傷,身上這些是拾伍的血。」
這邊小玖冷靜迅速地打開醫療包給我止血包紮,那邊確定15完全斷氣後,拾陸就屁顛屁顛開始搜身。伍一個人坐在草坪上,腦袋深深埋進膝蓋不知在想什麼。
我親自給這朵溫室裡長大的花上演一課——猶豫與仁慈隻會讓敵人將槍口對向同伴。
拾陸搗鼓15身上那捆炸藥,嘴裡自言自語地嘀嘀咕咕。我、玖、伍陷入尷尬無措的沉默中,期間小玖時不時抬眼看看我再瞅瞅伍幾眼,我倆一個麵無表情一個看不見表情,嘴唇蠕動幾下,最終什麼也沒說,低下頭處理我的傷勢。
「伍號。」我主動開口打破冰點,伍肉眼可見僵了下,緩緩抬頭。「這裡是大逃殺。」
「而不是何家莊。」他渾身一震。
我假裝沒看到,「我不知道你以前過著什麼生活,也許被人保護得很好,也許眾星捧月,但在大逃殺,不論你是溫室嬌花還是荒野玫瑰,生命平等。」
「你可以不殺人,可以受傷,可以理想主義,可以不懂人情世故。殺人,我們來殺;受傷,我們有醫師;理想主義,盡我們所能做到最好;不懂人情世故,我替你出謀劃策,但你不能退縮,不能背叛,不能罔顧他言。」
我的語氣平穩且淡,像是嘮家長裡短,漫不經心的話語卻不容置喙,一字一句,扣開心扉。
「我們是同伴,不是供你容錯的犧牲品。」我向他展示被包紮起來的左腿,伍如同被燙了似飛快移開視線。
「別躲。」我皺眉,趔趄著走過去坐到他身邊,捧起他的臉頰強行對向我,「今天是一條腿,明天呢?後天呢?」
他失神地看著我,嘴唇緊抿。
「……我明白了。」伍低著頭,忽然擁抱住我,「抱歉,壹。」
我拍拍他腦袋,口口勿欣慰道:「你心裡清楚就好,明後天我們可能要跟拾捌他們正麵對上,到時候你是最有力的籌碼。」
「可別像今天這樣了。」
我推開他,站起身走姿正常,跟伍、玖、拾陸呈四麵圍繞坐下。伍麵露訝異,我頑皮一笑:「看什麼看?我就大小腿表麵被燒傷了,又沒瘸,剛剛那是裝來騙你的。」
小玖在旁邊點頭附和。
伍先是復雜無言地覷我,緊接著鬆口氣,突然低笑起來。我奇怪他笑什麼,他搖搖頭讓我們別在意。
「這些材料好做不少炸藥了,他配比很粗糙,浪費掉不少。」拾陸興奮地拿出刻在書皮上的一大堆數據,我粗略掃了眼,很好都是看不懂的內容,故作深沉點頭。
得到我的認可,拾陸眼睛更亮了,順便鄙視一番拾伍:「這家夥根本不懂爆炸的藝術,完全是在亂搭。給我一點時間,我很快能做一大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