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1 / 2)
我心中嘆息,伍什麼都好,就是太優柔寡斷,不善言辭。不是說決策上優柔寡斷,而是不善處理情感方麵,隻是如今表現出一絲不好,以後都難以服眾。
第一次沖突以陸完美解決落下帷幕,伍在事件中徹底淪為襯景。
雖然看拾叄恍恍惚惚滿頭問號的樣子,似乎並不怎麼完美。
「你們贊同他說的話?」我回頭問玖和拾叄。
玖小雞啄米似的點頭,表示對囚禁做一生一世一雙人支持得不能再支持。
該怎麼說呢,意料之內的答案。
拾觀點相反,除了囚禁部分,其他大部分都挺支持。
「每個人表達愛的方式各不相同,有人祝福、有人陪伴、有人轟轟烈烈,盡管不敢苟同囚禁,但我沒資格否認。」拾掃了眼玖和陸,目光向上升,變得悠遠空靈,「愛就是愛,很就是恨,拋棄就是拋棄。為一個負心漢浪費三年,自我折磨,到頭來居然不敢相認……說實話,陸的話很解氣。」
良心譴責,她又補上一句:「雖然三觀不太正。」
這屬於欣賞陸的作風但不認同他為人?
思索間,拾走上前去,拉起拾叄,兩人不知道說了什麼,拾叄收起碎片,跟著拾走了。
陸對上伍不悅的眼睛,輕笑了聲。
「你不想真正幫助她。」伍說,「她是個溫柔的人,你會把她引向地獄。」
陸揚唇:「這是我聽過最溫和的指責了。她的路由她自己選擇,我不過多給了個選項。」
他笑得陽光,眼神冷漠,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
伍捏起拳頭,像是即將克製不住要揍上陸的笑臉,忍了忍,鬆開了。
他們相背離開,不歡而散。
現場人員隻剩下我和小玖,正準備離開時,轉身正麵迎上一張麵無表情的臉。
嘶!肆刷新了我對邪門的認知程度,轉身之前完全沒感受到他的氣息,像是真正的死者一樣。
原來他並未離開,一直在暗處圍觀。仿佛一名與世隔絕的觀眾,不僅旁觀以事件中心三人為演員上演的鬧劇,也將我們這些自以為圍觀者的反應盡收眼底。
這猜想讓我微妙地生出些惱火,總感覺被人看猴子一樣圍觀。危險的念頭一閃而過,我心中更多的是對肆的警惕。
我看不透他,看不透這名對什麼都不感興趣的守墓人。莫名的直覺告訴我,肆並不像表現出來的那般無欲無求。他不關心聯盟,甚至無所謂其他人如何,這樣的人到底追尋什麼?
身背棺槨的守墓人靜默佇立,不言不語,目光沒有追隨我們,隻是空茫地注視著一處,瞳孔虛散,視線落不到實處。
說好聽點在思考哲學,說難聽點就是發呆。
步調加快,我帶著小玖頭也不回地離開。從頭到尾,肆都沒說一句話。
玖回頭望了他一眼,若有所思地喃喃:「他身上有悲傷的味道……」
「你看出了什麼?」我微微詫異。
「不知道,隻是有這樣的感覺。肆一直給我很悲傷很孤獨的感覺,怎麼也融入不了我們。」
我腳步一頓,似乎的確如此。細想來,認識肆以來,他從未主動傷害人,放棄過本能殺死我們的大好機會,做的事僅是埋葬死者。然而我們自由活動中,沒有人接近過他,記憶中肆總是一人背著棺材站在陰影裡,或是發呆,或是注視我們。
即使伍也鮮少關照過肆,他像是多出來的人。
或許,他不是自願獨行的。
隻是沒人願意和他在一起。
巡遊過灘塗,差不多探明路線,天色也逐漸暗淡下來。返回的路上兩次碰到拾和拾叄,她倆不知怎麼走到一起了,我們打聲招呼便錯開,各走各路。
四顧無人,我狀若不經意地對玖說:「今晚有空嗎?」
玖愣了下,反應過來驀地睜大眼,結結巴巴道:「壹、壹姐姐,你今晚要和我睡?」
啊?
意識到說了什麼虎狼之詞,玖立即捂住嘴:「對不起姐姐,我是說,你今晚要來找我?」
「對,有些事需要提前安排下。」我仰頭望著潮汐般層疊錯落的彩雲,遠方傳來海浪拍岸聲,恍惚間,生出海天倒置的錯覺。
獵人與獵物的身份也會如這海岸天空,朝聞夕變嗎?
吃完飯,我身披夜色,動身前往陸家裡。透過窗戶,陸房間燈火通明,顯然正等到我造訪。
年久失修的門扉被推開時,響起一陣令人牙酸的吱呀聲。屋內暖光撲麵,正中央放置著一張圓桌、兩把椅子,陸正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頭發梳理整齊,桌上點了三隻蠟燭,將屋子照得亮堂堂。
意外充滿儀式感。
「請坐。」他紳士地拉開一張椅子,我關上門,卻並未坐下。
「找我有什麼事嗎?」
見我沒坐下,他不強求,一屁股坐上自己的座位,翹起二郎腿,那見鬼的儀式感頓時消散得一乾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