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風展開(1 / 2)
距離地球約2500光年外的開普勒-90恆星係,擁有一顆孕育了文明的類地行星。
但他們的星球迎來了滅頂之災。
猩紅色的雨……或者說猩紅色的液體生命,從大氣層外滲入星星,以一種粘稠又折磨的方式將整個世界緩緩吞噬。
這樣隻會讓人們絕望,但不會讓他們憤怒,因為憤怒需要宣泄的主體。
於是,紅色的生命擬態成這顆星球上一個隨處可見的人,大言不慚地作出了宣戰的發言時:「掙紮吧!哀嚎吧!滿足我吧,隻是這樣可不行啊!」
他一邊大笑,一邊蠶食著這顆星球。
但任何方法、任何手段都沒辦法給他帶來傷害,這顆星球最終迎來了毀滅。
結束這場屠殺後,沸騰的細胞迅速冷卻下來。killbus無趣地漂浮在宇宙中,消化吞噬星球給他帶來的力量。
血族是沒有情感的,他們的身體能分泌出刺激身體反應的激素,在戰鬥和毀滅時,血族們會格外的亢奮,這也是他們唯一能夠稱得上「感情」的感知。
killbus從小就對這種感覺非常著迷,他把眼前所見的一切毀滅殆盡,在無數殺戮中抓住唯一讓他有活著感覺的東西,這份強大讓他獲得了「王」的稱號,血族的族人在他的帶領下吞噬了一個又一個星球,摧毀一個又一個文明。可隻有killbus知道,他隻是太過迫不及待了,所以才會沖在第一個,無休止地征戰下去。
好無趣。
killbus無法忍受愈發簡單的戰鬥,他把目光投向了母星。
強盛一時的宇宙之癌血族帝國,在王親手降下的處刑裡分崩離析,最後溜出killbus手掌的隻有一些小雜魚,還有他見勢不妙,帶著秘寶潘多拉魔盒逃跑的弟弟evolto。
evolto是一個狡猾的家夥,每次落敗他都能找到方法苟活,也因此是唯一一個能夠無數次對上killbus還活著的幸運兒。
極度空虛的killbus終於想起了自己的弟弟,如果是他,說不定還能提供一些樂子。
這麼想著,他順著血緣的指引,朝著太陽係前進。
無窮的負能量粒子像是海麵上的漣漪匯集起來,這些波紋被killbus察覺,他敏銳地意識到,這片宇宙中卷起了以自己為中心的漩渦。
這是他從未遇見過的景象,他興奮地顫抖起來。
量子之海中炸開了一朵量子泡沫。
穿過數千光年的距離,從一顆012像素的蒼藍小點上出發,化作量子態的伊呂波在小彗的幫助下從狄拉克之海中穿過,毫無預兆也毫無保留地與名為killbus的宇宙生命撞擊在了一起。
——「二十二張大阿爾卡納是你人生的所有節點,覺醒所有卡牌的你,其實是縱向時間軸和橫向空間軸中「星出伊呂波」的總和。以這種方式出擊,你不會敗北。」
大海中兩團顏色各異的顏料,在海水的沖擊下混合在一塊。
巨量信息流為killbus帶來了此生都沒有感受過的復雜情感,他滿腹的殺意和習以為常的單調激情,被磅礴的情感支流沖散成微不足道的碎屑。
熱烈又閃耀的情感侵入killbus的每一寸細胞,攪散了他的所有。
無法動彈,也不願掙紮,killbus汲取到的東西是他此生都從未體驗過的森羅萬象與絢爛繽紛。
名為「星出伊呂波」的存在,她經歷過的一切……被否認的沮喪、被奚落的無奈、被踐踏的憤怒、落敗時的懊惱:
——「你連取悅別人的偶像都做不好,還妄想著做拯救他人的英雄嗎?對大多數人而言,假麵騎士隻不過是怪誕的都市傳說而已。」
——「……偶像、英雄、都市傳說和假麵騎士,又有什麼區別呢?它們都能帶來讓人抬起頭的勇氣。」
她反抗命運的誓言、握緊武器的決心、奪去生命的沉重、背負責任的信念:
——「你有沒有為自己背棄命運而後悔?」
——「我前行至今,絕不會為曾經做下的選擇後悔。」
她定下約定時的期盼、獲得勝利時的喜悅、守護他人時的真心、寬恕敵人時的釋然:
——「超越人類,並不是隻有支配人類一條路。實現人類未竟的夢想,踏上人類未知的旅途,這是隻有你才能做到的事情,沙利葉!」
在堪比超新星爆發的情感沖擊中睜開了眼,killbus的視線掃過往日令人生厭的恆星,隻會礙事的小行星帶和流星體,第一次感受到了所謂「美」的沖擊力,宇宙的浩瀚終於被一個從未敬畏過自然的生命納入了眼中。
他緩慢地死去,又緩慢地重生。
宇宙的空靈、自然運行的規律、萬物初生的喜悅……嶄新的感性世界朝他開啟大門。
猩紅色液體在真空中擬態成了記憶碎片中伊呂波的樣子,初生並且赤裸的擬態人類撫扌莫著自己的臉,漸漸露出了極盡狂喜的表情:「這是、這是……啊、啊啊,我感覺到了,快樂、痛苦、期待、悲傷,是禮物嗎?是愛嗎?我想要你,我需要你,我想和你真正成為一體……!!」
還沒等他試圖觸碰伊呂波的正體,一隻綠瞳的黑貓閃現在真空中,小巧的貓爪把她踹進了量子之海。
剩下killbus沉醉地舔口勿著自己的手指:「我會找到你的……我會找到你的……我可愛的命運。」
-
伊呂波的意識在血海中沉浮。
尖銳的殺意流入她澄澈通明的心象風景,她必須不停地和那些觸手搏鬥,才能讓自己始終保持理智。
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她躺在空無一人的工地裡,周圍沒有小彗。
「小彗?你在嗎?」伊呂波看了看將沉的天色:「……這是哪?」
小彗沒有應聲,伊呂波皺起眉頭,拍了拍ersona想要變成可以快速移動的命運之輪。但意外的事情發生了,她插進去的卡牌被ersona吐了出來。
她不解地拿起ersona,變身器裡傳出一聲:「未達到安全值,限製中。」
安全值?什麼安全值?從來沒聽說過ersona還有這種設定。怎麼想都覺得是小彗的手筆,但小彗已經不見了。
她想要走出工地,卻突然感覺到了不對勁的氣息。
「嗚嗷——」
奇異的怪叫聲從頭頂傳來,伊呂波在地上打了個滾,躲開了天降的偷襲。
身形和常人無異,卻被五顏六色的服裝包裹著的怪人向她沖了過來,還不止一個,一模一樣的更多怪人正從腳手架上跳下。
瞪大了雙眼,伊呂波一邊發懵一邊朝工地深處跑去——如果往外麵跑,說不定會波及到普通人。
「ersona!」她試圖大力出奇跡,但ersona非常不給麵子,仍然發出了「未達到安全值,限製中」的警告。
那種怪人完全沒見過。
ssh隻是勉強算得上人形,其實更像直立行走的雙足怪物,但這些看上去理智全無的家夥倒是更接近人形,卻因為行為舉止的瘋狂看上去和人類差異極大。
……她眼神一凜,想起了自己和戰鬥過的shadoarcana世界的怪人),shado乎就是覆蓋了一層陰影的人類,和這些怪人更加接近。
沒有變身的伊呂波顯然跑不過這些速度奇快的怪人,率先攻擊她的那隻發出一聲怪叫,覆蓋硬質骨骼的拳頭往她的身上砸去。
敏捷地避過幾次拳擊,拳頭從發絲間穿過,掠過時掀起的勁風讓脖子傳來一陣冷意。伊呂波在躲開的瞬間肘擊了怪人的月匈腔,感覺像是砸在一團橡膠上。
果然不是人類!
她放下擔憂,露出一抹笑容。
難道不能變身就不能戰鬥了嗎?才不是這樣,選擇戰鬥的從來都不是裝甲,而是內裡之人的勇氣。
怪人的武器擦過月要側,伊呂波勾腿180度回旋踢踹在怪人身上,反手夾住第二個怪人的武器,另一隻手上勾拳「嗙」的砸在對方的下巴。
她手上泛起淺色的藍光:「high riestess!」
女祭司,這張能夠提供增益的卡牌立刻發揮了它的能力,本身隻有常人力量的伊呂波竟硬是奪去了怪人的武器,用武器柄抽在另一個怪人的頭上,隨著令人牙酸的「哢吧」聲,怪人像個彎曲的蝦子一樣被打飛數米遠。
幾不可見地皺了下眉,她覺得自己的肌肉似乎拉傷了。
這一年的戰鬥並不算多,a22的強化效率也不高,以肉身對抗怪人,果然還是有點勉強。
怪人沒有給她修整的時間,它們也完全不在乎同伴受到怎樣的對待,一窩蜂地朝她襲來,伊呂波將武器抵在地上,借力飛躍而起,腳後跟重重踢在了一隻怪人的咽喉,包圍圈露出缺口,她趁機跳出了愈發不利的戰局。
餘光發現,之前那個被抽飛的怪人也重整了旗鼓,這些怪人的抗打能力相當強,加上數量,在這麼下去,她絕對贏不了。
先跑掉,然後聯係戰兔來幫她!
伊呂波鑽進施工的大樓,和怪人們做起了捉迷藏,她扌莫出手機用快捷鍵按下戰兔的號碼,手機那頭卻響起了忙音。
她愣了一下,發現是自己的問題,手機沒有信號。
明明才續了話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