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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時仰頭能見艷陽,待過了酉時日落月卻不見,不時夜風四起,山中溫度驟降。

蘇安站在後廚的棚屋下,眯眼看著烏雲遮月,垂在身體兩側的手攥著衣角,神情被投下的陰影遮擋住。

他在這站了約莫半盞茶的功夫,空中開始悠悠然飄起蒙蒙細雨。

-

拒絕喝藥之後王藍田自是在第二日就回了學堂,許是因為一記清熱祛火的藥下肚,她這親戚沒能抗住待了三天就徹底走了。

身子爽利了,她就開始好奇這女兒身的祝英台是如何躲過一月一次的?

這事她後來才清楚,原來祝英台並未來初潮。

淦。

至少祝英台在書院的第一年並未有親戚造訪。

申時末酉時初。

王、馬二人在後山的馬廄見了麵。

此時落日已矮下山頭,徒留一層層淡淡的光的餘韻,王藍田將早前備好的存放在馬夫這的三盞燈籠點了火,一一掛上馬廄伸出的角上。

馬廄籠罩在一片黃色的燈暈之下,數十頭馬匹一字排開,低頭咀嚼著各自槽中的食物,發出嗤嗤的聲響。

前些日子王藍田在周子矯的耐心教導之下,勉強達成人與動物和諧共處的交融之態。不過中間因是耽擱了幾日,如今她再與馬兒相處時總覺得一夜回到了解放前。

「你先前習練時所選的馬並不適合你。」王馬文手中提著等,走到她麵前,「那匹馬雖然溫順,但卻與你秉性不符。想要在既定的時間內達到一定的水準,溫順必然不行,你得找出一匹與你秉性相投的馬來。這樣才可事半而功倍。」

王藍田拿著草料餵馬,聞言抬頭看他:「你這套理論倒是新鮮。不過秉性相屬馬可遇而不可求。我這人運氣向來不佳,怕是……」

「我這有一匹,覺得正適合你。」截過她的話尾,馬文才拍掌三下,馬廄最末的一匹駿馬仰頭嘶鳴,附聲以和。

王藍田:……

這匹馬她眼熟。

尼山書院在杭州,而杭州太守正是馬文才的父親。

杭州馬氏是居於南方的本土士族,在東晉雖不是上等的名流士族,但其家族上數七代就居於此,先輩之中亦有從龍者。

喬遷此地的北方士族會出於多種原因結交江南本地的士族,加之杭州馬氏如今的家主是杭州太守,炙手可熱。

其子馬文才自然在所就讀的尼山書院成為了眾人吹捧和結交的對象,即便是書院的夫子,對其亦是禮遇有加。

譬如,馬文才是書院中唯一一個騎馬來上學的人,書院因此給他的馬匹重建了單獨的食槽和草棚,馬匹每日所食皆是上等飼料。

王藍田看著麵前高她許多、身無馬鐙的馬駒,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畢竟,以她的身量爬上去都費事。

王藍田後退一步,抿唇淺笑,拒絕道:「這是文才兄的愛駒,我豈能奪人所好。」

「正因為它是我的愛駒,我足夠的了解它,覺得此駒與藍田兄很合。」馬文才伸手扌莫著馬駒,馬駒則親昵的蹭著主人的手。

這一幕印在她的眼底,思及他所言的人馬秉性相投的理論,一時倒理不清他話中之意是她與他相似,還是她與馬相似。

她負手而立,挑眉:「那文才兄是願割舍愛騎了?」

「不過是一頭牲畜。」馬文才牽起韁繩,遞到王藍田的麵前,「若藍田兄喜歡我就將此馬送與你。」

西邊高起的山地終於遮擋了落日的餘暉,萬裡長空已是深藍而厚重的夜色,零星的閃爍的星在空中懸掛,月明而星疏。

秋風乍起,簷角上的燈籠被吹得晃動,火光搖曳,躲在燈罩裡的蠟燭在靜寂的後山默默燃燒,燭淚滾滾。

「君子不奪人所好。」王藍田低頭看著麵前的深褐色的韁繩和關節寬大、指腹略顯粗糙的手,倏爾抬眸,巧言道,「況且我不擅騎射,馬駒贈我便隻能困囿於馬廄之中,既可惜又可憐。」

她不接馬韁,眼眸中映著燈火,熠熠生輝,上挑的桃花眼即便不含情也帶著讓人難以抵抗的溫柔之色:「但在文才兄那,它是自由的、肆意的、快樂的。我既為君子,不奪人所好,也成人之美。」

說完,她指著馬廄中那匹溫順的馬:「我與它相熟一些,還是騎它練習吧。」

看似是在征求馬文才的意見,實際是給出了自己明確的答案。

「藍田兄都這麼說了。」馬文才收回懸在空中的手,聳了下肩,似不在意,「自然隨你。」

他微眯著眼看著轉身去牽馬的王藍田,手撫著身側的馬匹,唇角上揚扯出一抹笑來:「小畜生,你說……他不上當怎麼辦?」

陪伴他多年的馬駒低鳴了兩聲,四隻蹄子往後退了幾步,長耳上下揮動,拍著自己的腦袋,表示自己很是無辜。

他扌莫了扌莫馬的耳朵,又輕拍它的馬身,隨後以手扣住韁繩,借力翻身上馬,穩坐在馬背之上,雙股夾住馬腹走向王藍田,居高看著她:「上馬吧。」

若說王藍田這些日子的成果,大抵就是可以不借助蹬馬的台階,也能上馬背了,隻是上馬的姿勢不堪入目。

她攥緊韁繩,抱著馬的脖子,頗為艱難的爬上了馬背,而後抬眼看向比她高出許多的馬文才:「然後呢?」

「跟我來。」

-

馬文才駕馬前行,速度不快,王藍田緊跟而上,不過二人之間始終保持著一匹馬的距離。

王·恪守交規·藍田:注意安全,保持車距。

「身體放鬆一些。」馬文才回頭看著後麵筆直的杵在馬背上的人兒,眼中滿是嘲諷之色,可嘴上卻說著頗為有用的禦馬之術,「你騎在馬上身子僵硬,馬兒自然能感知到你的惶恐與不安,它會覺得你好欺負,便不會服你。訓馬就是征服馬匹,讓它為你所有,為你所用,隻聽命與你。」

王藍田咽了下口水:「它很溫順,我不想訓它,我也不要征服它。我覺得這樣逛逛,挺,挺,挺好。」

她身下的馬兒嗤了聲,馬身一抖,她如臨大敵身子一緊,連說話都打了磕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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