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番外一 if線/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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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問從不躲任延。

他會毫不避嫌地跟他吃同一塊蛋糕喝同一瓶水分同一碗拉麵,但在卓望道讓他扌莫一扌莫任延腹肌時,他的手伸出去,又縮了回來。

「不扌莫?真不扌莫啊?」卓望道再三確認:「我去,千載難逢的機會你不把握。」

任延一把拍開他的手:「神經。」

卓望道被拍了一下,手背挺疼的,嘶了一聲,不管不顧地說:「我不管,你打疼我了,我再扌莫扌莫。」

任延:「……」

溫泉酒店以獨棟別墅的方式分布得鱗次櫛比,溫泉水在砌著湛藍色馬賽克瓷磚的泳池內蜿蜒流過,每一戶顧客都可獨享一段。雖然是暑假,但對於這樣緯度內的深山來說,已經有了涼意,傍晚泡在水裡正是舒適。兩側別墅內的客人估計是出去用餐了,高緯度獨有的高遠天際下,隻有河流般溫暖的水在發出柔盪的聲響。

安問坐在岸沿,小腿沒進水裡,聞言嗤笑了一聲:「你同性戀啊,這麼喜歡扌莫他。」

卓望道還真花了三秒重新認識了下自我:「不是啊,延延的腹肌,在我眼裡就跟數學公式一樣,充滿著力量、秩序、與簡潔。實不相瞞,以我多年閱片經驗——」

任延聽不下去,安問也聽不下去了:「變態。」

卓望道泡回水裡,咕嚕咕嚕冒著水泡兒,飛速說完後半句:「這種月要的一般那方麵都很頂。」

話題一下子直奔著十八禁去了。安問看向任延,似笑非笑:「真的嗎?」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眼神挑釁又撩撥,充滿了無盡曖昧的潛台詞。任延被他看得惱火,喉頭一陣滾動,他欲蓋彌彰地凶:「我他媽又沒試過。」

「不用試,又不是沒看過你們隊的體能訓練,這月要力一般人也扛不住。」卓望道從水裡冒頭,說了句少兒不宜的話後,怕任延揍他,便很快地又鑽了回去。

話語的內容總會不自覺牽引著聽眾的視線,安問下意識地便將眼神放回任延的月要間。太陽曬了許多時,他一時覺得渴了,很輕微地舔了下唇沿,動作分毫不差地落進任延眼底。

任延貼心地把一旁的純淨水遞給他,安問接過,怔怔地說:「你怎麼知道我渴——」

沒聲兒了,他窘得滿臉通紅,像被太陽曬傷。

卓望道莫名很操心任延的兩性情感:「張伊橙不是一直在追你嗎,你怎麼不同意啊。」

張伊橙是省實的校花之一,仙氣飄飄的那種清純漂亮,是娛樂圈出道預備役。這麼優秀的姑娘,偏偏暗戀任延暗戀到了全校皆知的地步。

「沒感覺。」

「操,handhands,lordlords。」卓望道罵。

「什麼玩意兒?」任延蹙眉問。

「旱的旱死澇的澇死。」卓望道自我翻譯,費解地問:「仙女你都沒感覺,那你喜歡哪種啊?張幻想那樣的?但人在拉拉隊的時候也沒見你追啊。」

「我喜歡……」任延頓了一刻,歪過臉,目光直接的、卻又漫不經心地停在安問臉上。

安問捏緊了水瓶,塑料瓶身在他手心被捏出咯吱咯吱的聲響,不敢回應他的目光,咬牙提意見:「看我乾什麼。」

卓望道心有靈犀,很懂地說:「你喜歡問問這樣的?問問要是個女的,我也喜歡。」

「用不著。」任延從泳池邊起身,撿起浴巾披到肩上。

「啊?」卓望道在水底下探長脖子疑惑,像個尼斯湖水怪。

沒人搭理他,因此他始終沒想通,什麼叫「用不著」呢?用不著什麼?

用不著「問問是個女的」。

山區度假酒店,周圍並沒有什麼配套,能吃能玩兒的都在度假村裡了。草草吃了飯,任延雷打不動去健身房,等他回來時,卓望道已經自覺回房間刷題去,泳池邊隻剩下安問一人,旁邊放著一瓶甜度起泡酒。

「怎麼想到找酒喝?」任延在他身邊坐下。

「放暑假啊。」安問回過眸,揚起下巴,兩側唇角也一並揚起。

任延仔細觀察他,從他介於迷離和清醒的眸光中確認了他的微醺。

與回國再遇的那一年初三相比,眼前這個人有了太多天翻地覆的變化。那時候他講話還是像個小孩子,固執、古怪、充滿驕傲的小脾氣,很好看透,也很好哄。現在不然。現在的安問,個子已長高,眉眼間的稚嫩青澀都退去,五官長開,是不分性別的漂亮,注視著你時,會令你心跳失速,令你忍不住地猜測他目光中的含義,是否有多那麼一分曖昧的喜歡。

「我陪你。」任延起身走回客廳,回來時,垂在身側的指間倒夾著兩枚高腳香檳杯,另一手的白帕下提著銀色冰桶。

倒了酒,安問跟他碰杯,水晶杯輕磕的聲音悅耳動聽,混著月色密林下穿行的風聲。

「cheers。」

安問抿了一大口,泡進溫泉泳池裡,兩條小臂在下巴下交疊,歪著腦袋看任延:「放假前張伊橙還找過我。」

「找你乾什麼?」

「讓我幫她約你一起玩,就我們三個。」

任延抬了抬眼神:「然後呢?你怎麼說?」

「我拒絕了。」安問的語氣因為醉意而稍帶上了輕快:「我不想撮合你們兩個。」

任延心裡一跳,香檳杯薄薄的杯壁都快要被他捏碎:「為什麼?」

「她那麼好……」安問的尾音輕了下去,在任延心沉了下去時,又清醒過來,說了後半句:「總覺得要是真撮合成功了,你們就一定會走到最後。」

任延的心情如過山車,他深深地吸氣:「我以為你要說你喜歡她。」

安問抿唇輕輕笑了一聲,泳池正對著客廳,客廳明亮的燈火盡數倒映在他眼底,讓他的眼神既清澈,又深邃。他沒說喜不喜歡張伊橙,隻是自下而上地望著任延片刻,兩手撐在大理石岸沿,借著浮力輕盈地越出水麵,反身在任延身邊坐下。

姿態固然是充滿少年氣的瀟灑的,但到底醉了,手指把香檳杯碰倒,酒流淌出來,清甜的果香彌漫在夜色下。

「你的腹肌,還給扌莫嗎?」安問沒管那酒,兩手濕漉漉撐著,上半身往任延那側傾去。脊背薄而舒展著,水珠沁在他白皙的肌膚上,順著脊椎的那一道曲線流下。

「安問……」任延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他,喉結滾著,隻能如此低地喚他一聲。

他與他挨得那麼近,安問的指尖著了魔般,隻是還未觸碰到任延的肌膚,眼前人影便是一晃——是任延毫無預兆地起了身,冷著臉,麵無表情地走回了客廳。

「餵。」安問叫了他一聲,看不到他喉結的咽動。

任延沒理他,他怕自己再不走遠,就會失控。

-

在美國上了這麼多年學,倒是交下過一些朋友。雖然回國後不怎麼有機會見麵,但偶爾還會在社交網絡上聯絡。當任延問出那個問題時,群裡的三五損友頓時爆笑開。

「這種問題還用問我們啊,a上去啊拜托!」

「tobehonest,我覺得問出這種問題的你很不像你。」

「都幾年了?老天,你還沒做好決定!我都換了五個女朋友了!」

被損一番在所難免,任延在這個深夜一字一句敲下:「我怕他接受不了,最後連朋友都沒得做。畢竟在一個班,我不想他之後兩年高中生活都不自在。」

「但是bro,你不是覺得他喜歡你嗎?」

「不知道,有時候這麼感覺,有時候又覺得他對誰都這樣。」

「聽上去他對你若即若離,很壞哎。」友人打趣。

「滾。」任延簡潔地罵。

「isee,他也許喜歡你,但當一個gay,在你們中國的社會環境中還是比較難。bro,你要理解每個人的家庭和成長難處。」

「中國現在的社會輿論對同性戀很不錯,他的家庭……父親比較保守,但他媽媽很開明,是及時行樂主義者。」

「要我說,你都為此折磨自己兩年了,是時候來一個了斷了。給自己一個ddl怎麼樣?行就行,不行就veon,我來追你。」

「……thanksbutno。」

「他又睡在你旁邊?」

「嗯。」

他們定的別墅擁有一大一小兩間臥室,想當然的,卓望道自己睡,他跟安問睡。任延的手機屏幕亮度調到了最低,熒熒的光中,安問的睡容有種沉靜的漂亮。

「親他!」

任延:「……」

「我認真的!萬一你們拜拜了,往後八十年你都會為自己這輩子沒有親過他而後悔!!!」

「等你老了你還會跟你孫子喋喋不休曾經有一個你最愛的人但你連他嘴唇親口勿的滋味都沒有嘗過!你孫子會大聲嘲笑你的!」

「同性戀最道德的下場是斷子絕孫。」任延冷酷地說,「所以你的假設不存在。」

「oh,oorandre那樣的話你就隻能在養老院孤獨的夕陽中對風說了。」

任延:「……」

不得不承認,他微妙地被說服了。

他怎麼會,怎麼會,怎麼會,這麼久以來都沒有試圖親口勿過安問?

就離經叛道一回。

為了晚年孤獨終老的那陣風裡,他有故事可講——

任延閉上眼,熄滅了手機,將唇靠近安問的。

柔軟的、散發著起泡酒甜味的、溫熱的,如一朵花的唇。

任延的心跳得那麼快,幾乎生疼。

他第一次知道,原來在靠近了心上人、即將親口勿的這一時刻,心髒是會疼的,而非愉悅。

離經叛道的親口勿在最後零點零一分的距離止住,任延最終閉上眼,仰起臉,屏住的呼吸難堪地抿成單薄的一線。

睡眠中的安問毫無察覺,隻感覺任延很死地抱住了他,將臉埋進他的頸窩。

-

過完暑假升了高二,開學不久便是安問的十八歲生日。

琚琴對他的生日很上心,以往都是家宴,這回因為要操辦得熱鬧些,便放在了酒店。好幾十桌,親朋好友歡聚,就連安遠成和琚琴這一對兩看相厭的怨侶也暫且擱置了白眼。

任延隻知道安問人緣很好,到了生日當天,才發現原來安問有這麼多他沒見過的好朋友,幼兒園的、小學的、初中的,男男女女,禮物堆滿一間單獨的休息室,夠安問拆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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