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通往何處(2 / 2)
「小布,時間緊,沒什麼留給你的。這是你爹當年給我的香囊,好好帶著。」婦人輕聲道。
張思齊其實沒有睡著,此刻聽見婦人說話,他急忙起身,紅著鼻子,給婦人跪下,磕一個頭。
「小布會照顧好自己,娘也要照顧好自己。」
長痛不如短痛,分離對雙方來說,都不是什麼輕鬆事。婦人挑出一件看著比較新的衣服,親自給張思齊換上,將香囊掛在張思齊月要間。張思齊跳下床,穿上鞋子,在婦人麵前走了兩圈,然後笑著道:「娘,看我像不像讀書人?
「像。」婦人應和。
張思齊站在婦人麵前,停下腳步,說道:「等我回來,我應該就和你一樣高了。」
「那怎麼行?」婦人強裝笑意,拉住張思齊,扌莫著他的腦袋,「應該比我高才對。快走吧,別讓先生等急了。」
張思齊點頭,走出側屋,拉開大門,然後轉身看著婦人,慢慢關上了門。
門一關上,院裡院外的兩個人,都像失去了精氣神一般,癱在地上,默默落淚。
申昊突然出現,站在張思齊麵前,張思齊抬頭,掛著兩道淚痕,看著申昊。
「先生,世上還有哪裡,比家好?」
申昊沉默。
「自然是有最愛的人陪著的地方了,那裡最舒服了。」張思齊拂去臉上淚痕,自問自答,站了起來。
「先生,咱們去哪兒?」
申昊拉著張思齊的手,輕輕說道:「我是你的
先生,也會是你的師父,即使現在不是,稍後也就是了。來,陪為師散散步。」
張思齊乖巧地跟著申昊,由著申昊帶著他,慢慢走到了村頭。
申昊停下腳步,站在村頭的神祠前麵。張思齊看著申昊,又看看神祠,扣著腦袋,不明所以。
村頭的神祠不大,是一座秀珍小屋,約莫有一人高,裡麵有個小泥人兒,看不清楚麵相。村子裡故老相傳,這泥人兒有邪性,誰要是敢碰觸泥人兒,當晚就要全身長毛,潰爛流膿,散發著惡臭然後死去。因此即使是村子裡最頑劣的小孩,也不敢在神祠附近造次。
「開始了?」泥人兒突然說話了。
張思齊正看著泥人兒,結果看見泥人說話,差點被嚇過氣去。他急忙拉著申昊的手向後退去,大叫道:「先生快走,這泥人可邪門兒了,在這會有危險,快走先生。」
張思齊用力向後,但是申昊紋絲不動。申昊將張思齊拉到身邊,讓他安靜,然後將手伸到泥人麵前。
「拿來。」申昊冷冷地道。
泥人張開小口,吐出一朵花。那花為白色,花瓣似陣,向中心卷曲,共有七瓣。
「還有。」申昊看了眼手心,再次說道。
泥人抓耳撓腮,著急道:「不要欺人太甚。」
「這是你欠我的。」申昊語氣冰冷。
泥人張嘴,又吐出一朵紅色花朵,同那白花形狀一致。泥人將紅色花朵交給申昊後,便不再說話,再次變成了那個受村民祭拜的泥人。
「思齊。」申昊叫道。
「在呢,先生。」張思齊此刻的位置稍微靠後,似乎是擔心泥人出來將他抓走。
申昊將張思齊拽到麵前,嚴肅道:「願不願意拜我為師?」
「不是早就是了麼?」張思齊反問。
「什麼時候是的?」
「從先生教我讀書的時候開始的。」
申昊突然笑了出來,一個板栗敲在張思齊的頭上,「童言無忌。」
「難道不是嗎,先生?」張思齊揉著頭,發出疑問。
申昊按住張思齊的肩膀,讓他跪下,然後說道:「磕三個頭,然後叫我師父,形式過了,才算是拜師了。」
張思齊似懂非懂,不過還是照做了。張思齊實誠的磕了三個頭,砸的額頭通紅,然後喊道:「師父在上,受弟子一拜。」
「好好好,起來吧。」申昊拉著張思齊起身,看著他說道:「既然拜師流程已過,那師父也得意思一下。把你娘親的香囊拿來。」
張思齊摘下香囊,遞給申昊,隻見申昊左手接過香囊,右手在香囊上隨手一抹,然後就將香囊還給了張思齊。
張思齊看著香囊,原來的團已經不見了,上麵倒是多出來兩朵交錯在一起的花朵,正是剛才泥人吐出來的兩朵花。
「此次出門,為師不能和你同去了,不過你隻要拿著我給你的笛子,便如我在你身邊。」
張思齊從懷裡取出笛子,驕傲道:「在呢,師父。」
申昊點頭,又吩咐道:「將笛子和香囊都收好,不容丟失。」
張思齊用力點頭,然後將笛子收回懷裡,將香囊別在月要間。申昊點頭,拉著張思齊來到忘憂河邊。
「相信為師麼?」申昊問道。
張思齊看著申昊,認真道:「自然相信。」
「不錯。」申昊誇贊道。張思齊不知申昊為何如此問,剛想問一問申昊,怎料身後一股巨力傳來,他被一把推進了忘憂河。
河水倒灌在張思齊的嘴裡、耳裡、鼻裡,很快,張思齊便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