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1 / 2）
[chater11]
三日後，西城大廈。
夏日上午的陽光熱烈燦爛，保姆車停在路邊，樂樂立刻撐起太陽傘，擋在謝青頤頭頂：「姐，遮著點。」
謝青頤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鏡：「得快點走了，要是遲了又要傳我耍大牌。」
樂樂加快步子跟著：「咱們出來的時間本來剛好的，誰想到路上遇到那事。不過那外賣小哥好像摔得挺慘的，也不知道傷得嚴不嚴重。」
約定的試鏡時間是上午10點，謝青頤9點就出發了，沒想到半路遇到一個外賣小哥突然和私家車撞了。
耽誤了十來分鍾，道路才重新恢復通行。
「生活不易。」
謝青頤感嘆一聲，踩著高跟鞋走進大廳。
電梯口早有工作人員候著，見到謝青頤來了，熱情迎上前：「謝老師來了，大夏天的您辛苦了，試鏡在五樓。」
邊說邊按了電梯，將謝青頤和助理請了進去。
謝青頤摘下墨鏡：「其他試鏡的女演員都來了？」
工作人員答道：「是的，另外五位藝人已經到了，這會兒在樓上做造型。」
謝青頤輕挑了下眉：「六個人都要做造型，你們的化妝師忙得過來？」
工作人員：「牧導對角色要求很高，為了更好的試鏡效果，特地交代要做造型。至於化妝師，我們請了三位，您放心，不會等太久的。」
不一會兒，電梯到達五樓。
謝青頤由工作人員引著去見了導演、製片人和編劇。
為了保證試鏡的公平性，試鏡大廳全程錄像。
一番簡單寒暄後，謝青頤當眾抽取一段試鏡劇情——
「蘇寒煙，女，16歲，女子教會學校的學生。清晨，學校書聲琅琅，歲月靜好，忽然天空中傳來異響，原來是敵軍飛機開始轟炸城市，學生們大驚失色，紛紛逃難……」
「謝小姐，如果對抽簽沒有異議的話，就去做造型吧。」
牧金川看向大廳中間一襲休閒裝的年輕女孩，沒想到換下華美盛裝，這樣的她還挺清純。
「我沒問題。」謝青頤拿著那段劇情，朝評委們微笑一下，便前往化妝室。
一出房間門，樂樂見到她抽到的是學生時期的，有些遺憾：「姐，你的長相更適合濃妝，要是抽到女主角後期那一段，穿旗袍，披貂皮，肯定能驚艷全場。」
謝青頤無所謂：「旗袍美人之前演過，民國女學生還是第一次，試試看吧。」
見自家藝人這樣說了，樂樂立馬鼓勁：「嗯嗯，姐你可鹽可甜，學生裝也一定好看！」
試鏡大廳內，幾位評委也在討論著——
「謝青頤之前的戲，我也看過一些，她演的大都是些千金小姐、公主郡主、神女天仙之類的……蘇寒煙這樣窮苦出身的女學生，她能演出來嗎？」
「是啊，她長了一張貴氣逼人的臉，可我筆下的蘇蘇，三歲就被爹娘賣進風月場所，之後女扮男裝乞討數年，遇到男主後，生活才有所改善……這個人物經歷悲慘，她這個溫室裡長大的嬌小姐真的能詮釋好麼。」
「今天幾個試鏡演員裡，我還是最看好賀瀟雨。」
評委們閒聊著，導演牧金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緊不慢道：「先別急著下定義，看過試鏡再說吧。」
盡管他對謝青頤能否拿捏好這個角色也存在懷疑，但她既然敢誇下海口，暫且抱著期待吧。
……
化妝室內，五位女演員排隊等著兩位化妝師，賀瀟雨作為前輩，單獨用一位化妝師，且單獨一間化妝室。
「她是影後也不能這樣霸道，我比她還早來兩分鍾呢，憑什麼她已經進化妝室了，而且裙子也是她先挑。」
「哎呀你少說點，下一個就輪到你了。」
「對了，那謝青頤還沒來嗎？哼，沒想到真叫她拿到了試鏡資格，也不知道她背後的金主到底是誰，玲姐，你打聽到了嗎？」
門外，樂樂聽見裡頭的對話，很是憤憤不平：「姐，林夢瑤和她經紀人怎麼亂說啊？」
謝青頤勾了勾紅唇，學著樂樂的話：「是啊，怎麼這樣亂說呀。」
樂樂：「姐！」
謝青頤莞爾，拍了下小助理的肩膀：「行，不逗你了。」
說罷，她徑直推門而入。
「這麼好奇我的金主是誰，直接來問我唄。」
謝青頤氣定神閒走到沙發入座，見到對麵兩人臉上的慌張，嘴角弧度更深：「怎麼一副見了鬼的模樣？我又不吃人。」
林夢瑤臉色有些難看，勉強擠出一抹笑：「謝小姐別誤會……」
謝青頤慢悠悠抬起眼皮：「這裡又沒別人，別裝了。」
林夢瑤：「……」
林夢瑤的經紀人玲姐咳了一聲，客客氣氣看向謝青頤：「謝小姐，今天咱們都是來試鏡的，還是以和為貴吧。」
眼前這位可是圈內有名的不好惹，喬麥倫那事還沒過去幾天呢。
「你們背後說我壞話，現在叫我以和為貴？」
謝青頤語調懶怠：「想要和，就老老實實道歉，別給我扯些有的沒的。」
林夢瑤：「……？」
玲姐麵上也有點掛不住，剛想說話，謝青頤開始倒計時：「我數十聲，再不道歉，我等會兒就發個微博，把你和雲夢影視王總的事抖落出去。」
「！？」
林夢瑤不可置信看向謝青頤：「你瘋了？」
自己不就背後說兩句嘴，她竟然要曝光她的隱私？哪有這樣混娛樂圈的？
「十、九、八、七……」
謝青頤百無聊賴欣賞著美甲，開始倒數。
林夢瑤還想多說，玲姐趕緊撞了下她的胳膊，示意她忍一忍。
最後三秒，林夢瑤沉著臉，不情不願站起身：「謝小姐，對不起。」
謝青頤停下倒數，好整以暇看她：「哦，對不起什麼？」
林夢瑤咬牙：「不應該背後說你……」
謝青頤笑了笑：「雖然你道歉的態度我並不滿意，但你現在的表情挺有趣的。行吧，看在你精彩表情取悅到我的份上，這件事就算了。」
稍頓，她眯眼補充：「不過，下次再說別人有金主前，先找個鏡子照照自己，看你有沒有說這話的的資格。」
這副狂妄的語氣叫林夢瑤眉頭緊蹙，沒忍住駁了一句：「謝青頤，你以為你是誰啊。」
謝青頤笑得優雅：「我就是我呀。」
輕飄飄的話，卻透著一種無形的震懾力，仿佛在說「你不服氣的話盡可以來招惹我試試」。
林夢瑤：「……」
心裡悶著一團火，可眼前這人的氣勢又太唬人，叫她莫名也有些忌憚。
見兩人在休息室裡水火不容，玲姐趕緊拉著林夢瑤：「謝小姐，這間休息室就讓給你了。」
謝青頤沒說話，直到那兩人推推搡搡離開休息室，才輕嘖了聲：「她這個經紀人還有點眼力見。」
樂樂站在一旁目睹一切，心裡簡直爽翻天：「姐，你也太厲害了吧！」
「我就動動嘴皮子而已，是她們自己心虛。」
謝青頤不以為然，拿起手機，繼續玩遊戲。
-
「玲姐，憑什麼把休息室讓給她啊？」
林夢瑤麵色怫然：「真要撕起來，我也不怕她！大不了大家一起完蛋！」
玲姐道：「你完蛋，她可不一定完蛋。你說她有金主，你有證據嗎？她可知道你和王總的事，這要是捅到了王總老婆那裡，你吃不了兜著走。」
林夢瑤咬唇：「她背後那人到底是誰啊？藏得這麼嚴實。」
玲姐安撫：「忍一忍吧，她現在這麼狂，遲早掉下來摔死。」
說完，又拉著林夢瑤去找工作人員：「麻煩再給我們瑤瑤找一間休息室吧？」
工作人員有些驚訝：「那間休息室蠻大的呀。」
玲姐嘆息：「謝小姐喜歡清靜。」
工作人員：「」
再看林夢瑤那眼圈紅紅的委屈樣，也猜到一些。
早就聽說謝青頤既矯情又難伺候，沒想到今天竟然撞見真事了。
瞧把林夢瑤給欺負的，未免也太霸道了。
「那邊有一間空屋子，簡陋了點，你們將就坐會兒吧。」工作人員引著她們過去，輕聲道：「前麵兩位老師應該很快就化好妝了。」
-
等謝青頤做好妝造，走到試鏡廳時，賀瀟雨剛好試鏡結束，步履款款走出。
二十八歲的年輕影後穿著一襲暗紅重工刺繡的旗袍，身姿曼妙，風韻妖嬈。
謝青頤看到都不禁在心底贊一句，風華絕代。
賀瀟雨自然也看到了候在門外的其他女演員，視線掃過同樣穿旗袍的林夢瑤，以及一襲藍衫黑裙的謝青頤，嘴角勾起一抹客氣微笑：「你們加油。」
說完，就跟著助理一起回化妝室。
在場其他人一時也分不清影後這句「加油」，到底是在鼓勵，還是在隱晦表明「你們都out了，下次再努力吧」。
這時，工作人員推了門，示意林夢瑤進去。
五分鍾後。
林夢瑤臉色灰敗的走了出來，看都沒看謝青頤，帶著經紀人就匆匆離開了走廊。
樂樂奇怪，湊到謝青頤身邊嘟噥：「她這是怎麼了？難道被導演罵了？我之前就有聽說過牧導的脾氣不大好。」
謝青頤聳肩：「大概同樣是演交際花，賀瀟雨和她一前一後，對比太過慘烈，自慚形穢吧。」
「有道理。」樂樂深以為然。
下一秒，工作人員推門：「謝小姐，到你了。
「好。」
謝青頤把手機塞到樂樂手裡：「幫我肝一會兒，這幾個日常任務開自動做完就行。」
說完，抬手攏了攏耳邊的假發，推門而入。
……
乍一看到那抹纖細清麗的身影，坐成一排的幾位評委險些都沒認出來。
這還是那個驕縱明艷的娛樂圈小公主嗎？
淺藍色的立領衫，黑色的褶裙，烏黑齊肩發剪著小劉海，她的臉本就小，被劉海一遮，越發顯得幼態嬌婉，都不用特地化妝修飾，就已經是一副十六歲青澀少女的模樣。
而謝青頤這會兒，的確是素顏上場——
她實在懶得等待化妝，換好衣服後，叫化妝師給她戴假發，塗了個潤唇膏，就過來試鏡排隊。
自然，清純，如同幽靜山欖間，清風拂過的白色山茶花。
編劇的眼睛都亮了，激動地捏緊了手中的筆，狠狠代入他心目中的蘇寒煙。
牧金川也沒想到謝青頤可塑性還挺強的，但造型過了關，更重要還是看演技。
「謝小姐，現在可以開始了麼。」
「可以。」
工作人員打了板，「action。」
謝青頤低著頭，等她再次抬頭時，方才的從容神情瞬間切換到一種自在享受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