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58.(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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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夜還要牽著,幼稚。」

太子爺向來狂妄冷淡,不愛讓人加微信,聯係人列表裡的數量本來就略顯稀少,何況又是深更半夜,時間太晚,等了三分鍾,居然還沒有人點贊回復。

台燈幽幽的光裡,秦硯北神色不虞,首先給那會兒沒炫到位的方簡打語音,在方簡以為出了什麼天大的事,驚悚接起來的一刻,他又利落掛斷,防止對方胡亂出聲影響織織睡覺。

方簡急忙發來一連串的問號。

秦硯北長腿交疊,冷情的薄薄眼簾垂著,慢條斯理打字:「快點,給我朋友圈點贊,留言不能少於二十五個字,其中至少要包含祝我和雲織白頭偕老,百年好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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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織對這一晚上的腥風血雨完全不知情,隔天醒過來的時候,被男人從身後摟著,身體嚴絲合縫緊貼,他體溫灼灼,氣息又偏冷調,交纏在一起,莫名很蠱。

她抬了抬手,還發酸,羞恥得往枕頭裡埋了埋,耳朵紅了大片,想從他懷裡掙開一點,不然滿腦子黃色廢料,再靠這麼近,她心髒真的不能好了。

試著擰動時,她不得不跟他互相摩擦,雖然彼此都穿了衣服,但實在很薄,反而研磨出躁動,她月要間猛地被按住,秦硯北混著啞意的聲音近在耳畔:「織織,你確定還要動嗎。」

雲織耳朵一炸,紅著臉當場放棄,乖得不能再乖,老老實實枕在他手臂上,卷緊被子不敢折騰了。

等徹底天亮才起床,雲織洗漱好趿拉著拖鞋走到餐桌前,震驚看著滿桌豐盛早餐,顯然不是外麵做好送來的。

秦硯北端著一籠袖珍小包子,手臂從後麵攬過雲織,橫在她單薄肩上,熱騰騰的蒸籠停在她臉側,他拾起一個溫度正好的,餵進她嘴裡,看著她臉頰鼓鼓,他唇邊有了笑痕,手指輕輕壓了壓她的臉,低聲說:「從今以後,我每天盯著你吃飯。」

雲織嘴裡被塞滿,盡量文雅,吐字還是有些不清:「乾什麼……」

秦硯北黑瞳低下,注視她:「過去沒吃到的,吃少的,都一樣一樣補回來,你下咽不了的食材,我給你做,我女朋友,怎麼可能營養不良。」

雲織含著小包子,喉嚨哽了一下。

她掩飾地垂眸,視線落在蒸籠裡,小包子珠圓玉潤,加上她被餵的這個,正好十一。

某根最敏感的線被錚然觸動,雲織鼻子一酸。

她已經很久沒有想起過自己吃的苦,也因為時間太長,太過於習慣和麻木,漸漸忘了那些其實是苦的,連幾乎要命的應激反應,好像也成了曾經父母口中「反正死不了,就裝」的一場小病。

直到一步步走到他的身邊,被他這樣強勢地往嘴邊抹了糖,才後知後覺回憶起落在身上的那麼多層疊傷痕,都是會疼的。

因為被人重視,因為得到了獨一無二的感情,連疼和苦也跟著分外清晰嚴重,她居然會想跟他撒嬌,讓他給她多塗一點藥。

但雲織忍住了,隻是溫順地往秦硯北懷裡貼了貼,仰頭問:「你陪我這麼長時間了,我們是不是該回懷城,不要耽誤你工作。」

秦家內部,還有設計院那邊,不知道已經積了多少等著他去處理。

秦硯北親親她眼尾:「如果你想,我們今天就回。」

隨良這鬼地方,要不是為了織織養病方便,他一天都不想留,現在織織恢復,再看隨良熟悉的風景,處處都是軟刀子,多待一天都是受罪。

雲織歸心似箭,吃過飯簡單收拾就跟秦硯北返回懷城,車開出隨良的時候,秦硯北捏捏她手指,刮了下她藏著心事的眼睛:「雲寒過得很好,等你身體再恢復一點,我陪你去看他。」

秦硯北知道關於家事,始終都是織織避諱的心結,她不想多提,他就不會逼她去談,反正都不重要了,以後有他。

進懷城後,秦硯北問:「累嗎。」

雲織搖頭,他斂眸,神色沉冷:「那就跟我去見一個人。」

從德國找回來的那個心理醫生還控製著,在跟秦震搶人結束後,始終困在一個地方,沒人跟他正常說話過,恐怕已經在逼瘋臨界,這個時候,他當然知無不言。

秦硯北把雲織護到身後,才擰門緩步走進醫生住的房間。

中年男人連續多天失去外界溝通,緊張焦慮,盡管自己就是專業醫生,心理也抑製不住崩潰,一見到秦硯北,幾乎是踉蹌著撲上來,被人迅速攔下。

醫生滿臉是汗道:「秦總,我知道你要問什麼,當年的事我隻是聽命,不想對你做那種極端治療也沒辦法,我們也都被勒令過必須咬死,到現在我還有把柄在秦家手上,求你放過我!」

他腿一軟,跌在地上,目光順著男人筆直的腿往上看,正撞上那雙漆黑陰冷的眼睛,身上一哆嗦。

秦硯北垂眼俯視他,淡道:「所以秦家和我,你認為後者更安全?我沒空跟你耗,剛才的話,重新說一遍。」

醫生頭皮一炸,汗從鬢角滑下來。

在秦硯北往前逼近一步的時候,他本就滿是裂紋的防線突然塌掉,顧不上再考慮,急促說:「我真是被強迫的!當年跟秦家老爺子去桐縣,死命令是必須把你帶回來,還要心無旁騖,但你根本不配合,十幾個人被你打傷,一身血,腿都站不穩了,還往後山那邊桃林那邊跑。」

雲織站在秦硯北身後,心一抽,攥緊手指。

醫生閉上眼,從前畫麵歷歷在目:「為了攔你,那些人一擁而上,你半張臉都是血糊的,還不服輸,最後是我上去打了針,你才昏迷。」

「帶回秦家後,你隻要醒了就往外沖,攻擊性太強,死也要去找個小孩兒,說她還在等你。」

「反復幾天,老爺子就下了命令,不管什麼方法,讓你必須相信,那個人從來沒存在過,所以我們這些人不得不——」

「不得不用精神類藥物控製你,強行加重了你的病情,往更極端的方向逼。」

「讓你原本隻是輕中度的悲觀妄想,人為地拉到重度,從而混淆你的記憶,把真實的地名,記憶點,都在你病重不清醒的情況下錯位成不相乾的,讓你自己都分不清現實和妄想,確信你就是個瀕臨瘋子的病人,你不要命也想見的人,就是一場空。」

「當時這隻是我們不得已的方式,我們是有信心能讓你除了不再執著於這個人之外,其他方麵都能漸漸好轉的,但很抱歉,我到現在也不知道是哪一環出了問題,你沒有好轉,成了非典型的重症,傳統治療方式都開始對你失效。」

「連正常的藥物,心理乾預,對你都漸漸沒用了,而你本來應該在一年左右就忘記那段所謂的想象,結果也出現偏差,你不但沒忘,還在更長時間裡執拗地去找。」

「找得……差點為了救一個人,死在桐縣一場爆炸引起的大火裡,在那之後,我們在老爺子的要求下,對你進行了第二次乾預。」

「這次一樣不算很成功,除了讓你相信你救的是個不相乾的男孩兒外,其他一切都在往更糟的方向發展,我跟老爺子說過,如果再多一點刺激,你最後隻有被逼瘋,或者自殺這兩條路。」

「我們這樣的事……做過不止一例,以往從沒有過這種意外,按正常來說,你應該逐漸忘掉該忘的,整體病情往好的方向發展,但秦總,我不明白你到底有什麼執著,能到今天還放不下,潛意識裡寧可拿命賭,也不肯服從。」

雲織抓住秦硯北的襯衫,指尖用力,抿住唇不發出聲,眼淚硬是忍著,懸在眼窩裡。

表白的那天,她說了所有關於十一的過往,但秦硯北什麼都沒說。

她隻以為他記得她,在意她,就已經心滿意足,絲毫沒有想過,他為了簡單的一個記得,這麼多年裡,是把精神一層一層撕開碾薄,用無數次錯亂的幻想和夢境堆積,才會在跟她重逢的第一眼,就把傷痕累累的視線定格在她身上。

直到現在,她才能確定地告訴他。

她從來不是他的癡妄。

盡管翻山越嶺,兜轉浪費了很多時光,最終她也會奔他而來,圓他日日夜夜那些永遠殘缺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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