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1 / 2)
傅景時,堂堂反派,坐擁偌大商業帝國,錢權在手。
卻永遠也不會知道自己剛才錯過了什麼。
你以為你拒絕的是什麼菜!
這可是乾鍋牛蛙啊!
喻寧對傅景時的不識貨深感痛心,不再客套,愉快地享受獨食。
傅景時匪夷所思地看著她前一秒吃進去,後一秒就吐出一根完整的骨頭,整個過程乾淨利落得不可思議。
偏偏她的動作並不粗魯,絲毫沒有狼吞虎咽的既視感。
喻寧邊吃邊問係統:女主那邊的外掛係統不會察覺到你嗎?
係統:【外掛係統屬於金手指類,我屬於輔助類,功能上它比我強,但是層級上我比它高。它無法感知到我。】
喻寧:明白了。畢竟就算感知到了,你對它也不構成威脅。
【……】
過!分!
一抬頭,發現傅景時竟然還沒走。
喻寧忽然想起來,問:「有個拍賣會,需要帶伴出席,你去麼?」
這事她差點忘乾淨了。
要不是今天重新遇到那兩位婦人,她就要錯過這個有趣的活動了。
傅景時目光幽深地打量她:「拍賣會?什麼時間?」
喻寧:什麼時間?
係統:【明天晚上!】
「明天晚上。」
喻寧說。
但在傅景時眼裡,她分明是沉思了一下,才說出這個答案。
她是什麼意思?
這件事有什麼特別的?
傅景時不動聲色地說:「得看到時候的安排。」
「哦。」
喻寧低下頭。
菜吃得差不多了,她在撐的邊緣反復試探。
傅景時:?
就這樣?
明明是她主動邀請,結果遇到一點小困難就知難而退,完全沒有再嘗試一下的想法。
……難道她真的隻是隨口一提?
傅景時回想今天種種,認為事情絕對沒有這麼簡單。
她不是個無的放矢的人。
「帶伴出席?」
傅景時抓住了這個字眼。
喻寧辣得天靈蓋都通了,思維略有些遲滯:「……對。」
她在心裡偷偷腹誹:
傅景時是不是年紀大了耳朵不好使啊?
【他才二十八!】
喻寧:居然還是一朵花。
【……】
這宿主到底是什麼餵大的,為什麼這麼奇葩!
係統將沉默的注視投向桌上吃完了的乾鍋牛蛙,在頃刻之間又得到了解答。
傅景時沒等來喻寧的下文。
但他已經猜到喻寧的意思了。
她確實是在示威。
手下的人早就查清楚今天在商場的事,包括a大發生的一切。
戴棒球帽的青年是喻彥。
但還有個宋池,和後麵出現的季玨。
那張將他們四人都囊括進去的照片和娛樂新聞,還不知道是誰的手筆。
而喻寧這可有可無、又成竹在月匈的態度,到底是打算讓誰和她一起出席?
「明天晚上,我會過去。」
傅景時的聲音冰冷漠然,扔下這句話就轉身離開。
喻寧:?
【咦?你剛才做了什麼,反派怎麼又答應你了?】
喻寧就隻是端起水杯喝了一大口水,又拿紙巾擦了嘴而已。
她想了想:可能是到了更年期,多少有點反復無常吧。
係統咆哮:
【二十八!人家確實隻有二十八!】
陳伊彤謹記著管家職責和主人的喜好,沒有冒然過來打擾。
不一會兒。
傅景時一個人從餐廳出來上了樓。
難道是夫妻倆吵架了?
陳伊彤步履匆匆地趕過去,就看見吃飽喝足的喻寧端著快空了的水杯,目光迷離往後半靠著,滿臉饜足的舒適,輕聲感慨:「民以食為天啊~」
「……」
可以確定了。
這絕對不是吵過架的樣子。
陳伊彤發揮專業素養:「太太吃好了嗎?」
喻寧:「嗯,味道很好。」
陳伊彤繼續微笑:「那廚房是現在就準備先生的晚餐嗎?要做什麼樣的菜色呢?」
「?」
喻寧詫異地抬眼,「這種問題不是應該去問本人嗎?」
陳伊彤:「…………」
你們豪門太太難道不是都喜歡指揮這些事,以證明自己是這個家的女主人嗎?
片刻後。
喻寧也上樓了,她愉快地奔向了自己的遊戲房。
陳伊彤等了許久,確認她壓根沒有出來管事的意思,深感職業生涯的滑坡。
-
喻家。
喻偉忠的手機響個不停,除了公司股東打電話來質問,還有各種小道記者來試圖取得聯係,詢問他如何看待自己的私生女陷害親生兒子的事。
今天下午,a大和喻寧的事登上熱搜,傍晚又被一則花邊新聞造勢烘托。凡是能蹭一腳熱度的都沒放過這個「盛會」,什麼點都盡力挖掘出來想要放大。
這時。
a大官博的一句「她是學生家屬哦」,讓嗅覺敏銳的娛記們都聞到了一絲不同的味道。
順著這條線深挖下去,不僅發現喻寧和喻彥這對姐弟是富商喻家的孩子,而那位下手坑害喻彥的喻妤菲,竟然還是喻家的私生女!
私生女和小三登堂入室本就足夠令人震驚,還要害前妻留下的孩子。
這不活脫脫是一出現實版本的豪門內部爭奪家產實錄?
「喻總,公司股價大幅下降。你自己家裡的事我們外人確實不好說什麼,但現在你女兒做的事影響到了公司的影響,造成了大家嚴重的損失,這事你總得給個說法吧?」
電話那端的,是公司董事。
在公司待了多年,本來是懶得管事想安享晚年,誰知道這喻偉忠越來越不靠譜。今年就出過事了,靠著傅氏度過了難關,誰知道這半年還沒過,又拖著所有人下水!
喻偉忠焦頭爛額地應付:「劉董,這事是個意外,都是外頭胡亂報道的……」
劉董沉聲喝止:「意外?你女兒都被拘留了,就等著送審,這也是意外?」
說起這事喻偉忠更是頭大。
他本來是在四處找關係,看能不能疏通一下,把女兒從警局裡撈出來。誰知道電話沒打出去幾個,他家裡的事就被娛樂新聞揚得滿天飛,對麵要麼是含糊其辭,要麼是冷嘲熱諷,都怕沾了這趟渾水,沒一個真心能幫忙的!
「這都是喻寧那個不懂事的丫頭在外麵丟人現眼,把她妹妹也拉下水了!」
喻偉忠胡說八道地想把事情先糊弄過去,「等誤會解除就沒事了,公司也不會受到影響!」
劉董簡直要氣笑了。
他知道老喻總的這個獨生子沒什麼本事,年輕的時候尚且受著管束沒出過大錯,誰知道越老越糊塗!
「現眼的可不是喻寧吧。」
劉董冷哼一聲,掛斷了電話。
「劉董你聽我——劉董??」
喻偉忠反復地深呼吸,試圖冷靜下來。
兩邊事情一起來,弄得他一團亂麻,根本無處下手。
範婉姝坐在沙發上,正拿著塊帕子哭:「菲菲的事可怎麼辦啊?」
「哭哭哭!你就知道哭!」
喻偉忠碰了一鼻子灰,沖著自己妻子發火,「平常你是怎麼教孩子的,她怎麼能做出這種蠢事來?還被人發現了!」
範婉姝哭得更厲害:「我們的孩子你還不清楚嗎,菲菲怎麼可能會是那種人?她肯定是被喻彥欺負了,不敢回家說,才做了傻事的!」
喻偉忠氣息沉重,好一會兒,寒著臉著說:「喻彥確實太不像話了。」
高三那年說離家出走就真的沒再回來過。
所幸a大的法律係全國頂尖,喻彥還是留在本市,這讓喻偉忠多少覺得還能掌控他,就放任他在外頭吃苦去了。
吃多了苦,就知道家裡的好了。
喻偉忠稍微平復了氣息,高血壓上頭的眩暈感讓他害怕自己活不久了,自從上次被喻寧氣得差點暈倒,他就有意識地克製發火。
翻開手機,推送——
《拋棄糟糠之妻,論喻偉忠的黑心發家史!》
這些八卦在亂說什麼!
他明明是繼承家業,從來沒有發家史好嗎!
喻偉忠氣得把手機扔了出去。
機身撞在茶幾上,碰撞出激烈的碎裂聲響。
範婉姝嚇得眼淚都停了。
她愣愣地盯著喻偉忠好幾秒,趕緊把抽屜裡的降壓藥找出來:「老喻啊,你別激動,別氣壞了身子啊!」
要是喻偉忠死了,她和女兒就全完了!
喻偉忠月匈膛激烈起伏,隨時都能背過氣似的。
範婉姝吞吞吐吐地開口:「要不……我們去找寧寧那孩子求情吧,求她放過妹妹。」
「我去找她求情,像什麼話!」
喻偉忠不假思索地拒絕,表情十分難看,「而且我打聽過了,她現在和傅少一起住在景苑,那地方你以為是隨便能進去的麼?」
更重要的是,傅景時本人就在景苑。
喻偉忠一把年紀了,荒唐事做得不少卻還至今沒把自己作死,靠的就是一手見風使舵、欺軟怕硬的好功夫。
傅景時不是個好相與的人,年紀輕輕就看不透心思,商場上的行事作風一貫淩厲狠辣,不動則已,反之一擊擊中要害。
足以看出此人心思深沉,又擅於隱忍,絕不好惹。
範婉姝眼中露出幾許厭煩與怨恨。
當初傅老爺子說要聯姻,範婉姝就極力想把自己女兒送過去,誰知道傅老爺子發了話,認定了娃娃親的對象是喻寧,換了誰都不要。
要是今天嫁過去的是她女兒菲菲,哪裡還輪得到喻寧這麼猖狂?
範婉姝拿出手機,遞給喻偉忠看:「我聽黃太太說,寧寧明晚要去紅豐酒莊的慈善拍賣會,黃太太也給我發了邀請,你看……」
喻偉忠瞄了一眼:「傅少也去?」
範婉姝點頭:「黃太太說,這是寧寧那孩子親口說的,應該是真的。」
不過也有可能,是喻寧在人前嘴硬,實際上傅景時根本就不會去。
但她隻要見到喻寧,盡可能地把這件事栽髒成喻寧的陷害。
想到這裡,範婉姝也是月匈悶氣短。
她從小教了女兒多少東西,這丫頭全都沒聽進去,這種事就算被抓現行了又能怎麼樣?抵死不認,等著她和她爸爸趕過去就對了,怎麼能去自首呢?
現在隻有想辦法從喻寧那邊切入,再讓菲菲在一審前翻供,或許還能有點轉機。
喻偉忠的想法和範婉姝截然不同,他想的是能見到傅景時,公司危機就有救了,他的位置也能保住!
「那就這樣吧。」喻偉忠還拿喬著,「明晚去拍賣會,問問喻寧是怎麼做的事!」
-
喻寧暢快盡興地打完遊戲,一看時間又到了十一點。
她活動著脖頸,腳步散漫地朝樓下走,打算喝杯溫水。
其實她打遊戲的途中,陳伊彤來問過要不要送果盤和酸奶,但她那會兒打得正上頭,直接拒絕了,現在才知道口渴。
——按照陳伊彤以往的作風,本該是直接端著東西送進去,奈何數次的滑坡讓她對自己的預測和職業素養產生了懷疑,不敢再擅自揣測。
廚房裡還有動靜。
喻寧探頭看了看,發現那位專門聘來的大廚還沒走,正行雲流水地撈了碗麵出來。
色澤金黃通透,味美鮮香。
香氣並不濃烈,卻悠遠綿長地送至鼻尖。
喻寧一眼認出這是三蝦麵,說好隻是下來喝杯水,她的喉結卻不聽使喚地咽了一下。
「太太?」
大廚回頭,險些嚇了一跳,「您這是……呃,您要來碗麵嗎?」
喻寧很想說不。
「一小碗就可以了!」
她的嘴比心誠實。
這碗近似夜宵的三蝦麵,實則是傅景時的晚餐。
喻寧沒問為什麼他這麼晚才吃飯,等一大一小兩碗麵擺在桌上,她和傅景時相對而坐,她也沒有寒暄的意思。
反倒是傅景時,一直用隱晦又暗沉的目光打量她。
分明吃過晚飯了,卻還強行要了碗麵和他同坐一桌。
她打的什麼算盤?
是還想說明晚拍賣會的事?
喻寧一口麵已經送進了嘴裡。
嗚哇好香!
這個大廚果然是有功夫的,湯底清爽鮮甜,餘味綿長,麵條筋道爽滑,軟硬適中。所有調味的比例正正好卡在互相成就、又不主次相爭的微妙界限,一口就能從舌尖熨帖到胃裡。
傅景時等了又等。
喻寧完全沒有開口的跡象,反而一口一口吃得笑意浮現,又是那種滿足得無以復加,眉眼舒展輕盈的表情。
……有這麼好吃?
傅景時挑了一筷子。
還好。
能吃而已。
傅景時這麼想著,又掃了喻寧一眼,麵不改色地咽下第二口。
偷偷在門口觀察的大廚鬆了口氣:
這些天他不管做什麼,這位傅先生都是一臉不鹹不淡的表情,每次吃飯活像是給他上刑。吃是都能吃完,但就是讓人感覺他在勉強。
今天傅先生總算是滿意了。
他的高薪資保住了!
與此同時。
從客廳經過的陳伊彤看到這一幕,險些驚掉了下巴:
這是啥路數啊?
晚餐不同桌,夜宵一起偷偷扌莫扌莫?
「可能這就是情趣吧……」
陳伊彤茫然低喃,「結了婚的人真難懂啊。」喻偉忠還拿喬著,「明晚去拍賣會,問問喻寧是怎麼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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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寧暢快盡興地打完遊戲,一看時間又到了十一點。
她活動著脖頸,腳步散漫地朝樓下走,打算喝杯溫水。
其實她打遊戲的途中,陳伊彤來問過要不要送果盤和酸奶,但她那會兒打得正上頭,直接拒絕了,現在才知道口渴。
——按照陳伊彤以往的作風,本該是直接端著東西送進去,奈何數次的滑坡讓她對自己的預測和職業素養產生了懷疑,不敢再擅自揣測。
廚房裡還有動靜。
喻寧探頭看了看,發現那位專門聘來的大廚還沒走,正行雲流水地撈了碗麵出來。
色澤金黃通透,味美鮮香。
香氣並不濃烈,卻悠遠綿長地送至鼻尖。
喻寧一眼認出這是三蝦麵,說好隻是下來喝杯水,她的喉結卻不聽使喚地咽了一下。
「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