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七十九章(2 / 2)
偏偏他說這話時表情分外淡定,像是在說什麼真正的正經事,毫無開玩笑逗趣的意思,反而讓喻寧忍俊不禁,越笑越歡。
喻寧:「他是不是覺得你在獅子大開口?」
「他說我想錢想瘋了。」
傅景時頓了頓,「然後我告訴他們學院,他秉持著好學精神過來和我們討論問題,熱情極高,並邀請他們一起做義務普法。」
「……」
「後來他找到我,說真誠謝謝我全家。」
喻寧腳步停下。
站在原地,笑得月要都彎了。
傅景時本來不覺得有這麼好笑,見狀唇邊也露出一絲笑意。
義務普法並非是單向的幫助,對於在校學生而言也是一種自我鍛煉的機會。渾水扌莫魚的半吊子水平碰到這種場合就很容易露底,而這種活動一旦開展就是輪班製麵向全院,可以說是變相的實地能力檢測。
對於平常儲備不足的人,剛開始是會很艱難,但絕對受益匪淺。
那個男生參加了兩次普法活動,之後主動混到他們隊伍裡來幫忙,休息的時候就一起和他們討論問題,畢業後考上了他們學校的研究生。
「他確實該謝謝你。」
喻寧說。
傅景時順著道:「那時候我已經不在國內了。」
喻寧看向他。
傅景時想,他在喻寧麵前太過於放鬆了。
喻寧卻說:「有點想認識那個時候的你。」
這種描述出現在大學生身上很正常,不過和傅景時的一貫形象相差太大,很難想象他也會有那種捉弄人的冷幽默時刻。
感覺蠻有趣的。
「……」
這句話不知怎麼觸動了傅景時。
他的目光陡然變得幽深晦暗,幾乎是凝視著喻寧,但很快就克製地移開:「帶你去情人坡看看。」
【情人坡~】
係統聲線盪漾,【這名字一聽就是約會聖地。】
不知道是不是籌備典禮的緣故,情人坡這種預想中的聖地僅有寥寥幾人,傾斜幅度很小的草坪盡頭是一片湖泊,幾隻天鵝悠閒地在其中搖擺。
喻寧轉了半圈,評價:
「意境很符合名字。」
傅景時無情拆穿母校:「原本叫清人坡,因為清退經常在這裡進行。校方覺得不太好聽,就改叫情人坡,把湖裡的鴨子換成了天鵝。」
喻寧:「?」
傅景時話鋒一轉:「黑色和白色的那兩隻是一對。」
這兩隻天鵝很好找,黑白配色對比強烈,本來還隔著點距離,遊著遊著就貼到一起去了,交頸相依。
係統:【我懷疑有人在開車,我還有證據!】
喻寧倒不覺得傅景時是故意的,他的表情也有瞬間的怔鬆。
大概沒想到這對天鵝這麼給麵子。
給過頭了的那種。
喻寧發現湖邊的樹下放著給天鵝的飼料,還有工具。
她走過去拿東西,低下頭,唇角被某個溫熱柔軟的東西觸碰了一下。
樹蔭遮蔽情人間的秘密,遠處的喧鬧掩映喃語。
傅景時若無其事地撤離,先彎下月要,替她舀了一勺飼料,鎮定從容地問:「要試試餵天鵝麼?」
喻寧:我也有證據了。
傅景時表現得越是淡定,喻寧注視他的時間就越長。
直到傅景時無法繼續維持表麵上的道貌岸然,不得不迎上她的視線:「怎麼?」
係統:【我從這短短兩個字中聽出了什麼叫做「外厲內荏」。】
反派,你的王霸之氣呢!
拿出你身為總裁的酷炫狂霸拽!
「你靠過來,低頭。」
喻寧說。
傅景時有點疑惑。
喻寧指了指他的額頭,作勢要彈他,輕快地說:「偷襲可恥,我要懲罰某個小偷。」
傅景時生平第一次被形容成「小偷」,麵上掠過不自然的神色,卻還是理虧地依言照辦,隻是靠近的動作多少顯得有幾分僵硬。
「閉眼。」
喻寧的呼吸近在咫尺。
傅景時僵持地同她對視。
須臾。
他妥協地閉上眼。
能感覺到眼前光影的變化,應該是喻寧抬起了手。
無法視物的特殊讓心情隨著這點微小的變化而起伏,片刻等待的時間都被拉長。
眼前的陰影撤離。
喻寧的呼吸刻意地屏住了一瞬。
這種無法掌握情況的感覺實在難熬,正如那不知何時會掉落的第二隻靴子。
傅景時眼睫微顫,正要睜眼,唇上被印上一抹溫熱。
入目所見是喻寧背著手笑吟吟的樣子: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傅景時心口驟緊,眼中倒映的亮光隨著泛濫的情緒搖曳。
他幾乎是迫切地想要抓住她。
喻寧往後連退幾步,脫離了樹後的絕佳蔭蔽基地,進入情人坡上零星幾人的視野範圍。
「不餵天鵝了嗎?」
喻寧一派無辜地問。
傅景時:「……」
傅景時壓根做不出來在別人注視下親近的事。
他一時意動偷香竊玉。
就換來此刻愈發的輾轉難熬。
喻寧仍然望著他,眼中遮掩不住的愉快與些許得意,有耀武揚威的挑釁嫌疑。
傅景時無聲輕嘆:「餵。」
偏偏過程中喻寧還不安分,有如實質的目光逡巡在他的手指和脖頸間,直把傅景時看得心浮氣躁,簡單的餵飼料動作都做得分外緩慢。
喻寧等著他下一步反應。
奈何餵完了天鵝,傅景時都堪稱矜持地維持了素日的高貴冷艷。
「接下來去哪兒?」
傅景時沒有正麵回答,牽著她的手腕步伐匆匆彎四繞,抵達一處不見人影的角落。
喻寧看見他視線快速地掃視了一周。
下一刻她就被按住肩膀困在方寸之間,鼻端縈繞著傅景時身上獨有的清淡氣息,傅景時的眼神幾欲噬人,與他麵上的冷靜完全背道而馳。
喻寧以為他要不管不顧地口勿下來。
但他沒有。
「喻寧。」
傅景時的聲音不復清冽,沙啞地低聲喚她,「……再親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