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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陶會喊鬱冉大小姐,一開始是因為兩人並不熟悉,他完全是跟著言麥喆他們叫的。
後來熟了一點,再叫鬱冉,則是因為遲陶覺得「大小姐」這個稱呼很適合鬱冉。
就像周六補習那天穿墨綠色長裙的鬱冉,他從小道行走過來時,遲陶腦海中就自然而然地浮現出了「大小姐」這個詞。
從前遲陶對這個詞從未有過特別的觀感,但自從認識了鬱冉,再說到「大小姐」,他就會聯想到鬱冉。
今天鬱冉還是穿著之前遲陶看他穿過的那套夏季校服,係著領結的白襯衣和深藍色長褶裙,鬱冉身形高挑,這套校服被他穿得很出眾,優雅中又透著靜而清新的學生氣。
遲陶看到他,下意識就叫了「大小姐」。
以往他每次叫大小姐時,鬱冉都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這還是鬱冉第一次問遲陶為什麼這樣叫他。
「呃,」遲陶愣了一下,「叫習慣了。」
他看著鬱冉的神情,認真說:「你要是不喜歡,我就不叫了。」
鬱冉看了遲陶一會兒,搖搖頭,「沒有。」
這個回答倒是出乎了遲陶的意料。
「是還能再叫的意思麼?」遲陶問。
「嗯,」鬱冉垂下眼睛,「這麼叫我的人很多。」
——隻不過遲陶是第一個會當麵這麼叫他的人而已。
「也是。」
聽出鬱冉是在說「他也習慣了」的意思,遲陶笑了笑。
他想到剛剛顧宸寧跟他說鬱冉很冷,再看看麵前很好說話的鬱冉,遲陶不由想大小姐哪裡冷了?
根本就不冷好吧。
「你在哪裡考?」遲陶問鬱冉。
鬱冉說了三樓的一個考場,遲陶「哦」了一聲,「我就在二樓。」
鬱冉看著遲陶,忽然問:「你抽煙了嗎?」
遲陶身上的氣息一向乾淨,這一次鬱冉卻聞到了淡淡的香煙味。
「……沒。」
遲陶沒想到鬱冉的鼻子這麼靈,他隻是在顧宸寧那邊站了一會兒,衣服上染上的煙味此時已經變得很淡,鬱冉卻還是聞到了。
鬱冉很黑的眼眸靜靜地看著他,遲陶莫名就有了一種「鬱冉在等他的解釋」的感覺。
但遲陶想,顧宸寧也許不會願意讓鬱冉知道這件事,於是他簡短地道:「剛剛去買咖啡,有人在抽煙。」
鬱冉看了看遲陶手裡的咖啡,「嗯」了一聲。
他沒再說什麼,沖著遲陶微一頷首,就要往樓上走。
看著鬱冉纖瘦的背影,遲陶想了想,抬眸叫住鬱冉,「鬱冉。」
鬱冉回過身看他,烏黑的發襯著雪白的膚色,略顯英氣的長眉和漂亮的眼瞳。
遲陶單手拎著咖啡笑了一笑,「我會好好考的。」
這個笑容恰如外麵的晨光,有一點耀眼,又帶著些微熙和的暖意。
鬱冉一路走過來,晨光落在他身上,將他早上因為升旗時吹了冷風而變低的體溫又回升了一些。
像遲陶此時消散了冷意的眉眼,連眼尾的小巧淚痣都悄然變得柔和。
鬱冉靜了靜,對遲陶說:「加油。」
鬱冉應該不常說「加油」,遲陶留意到鬱冉說「加油」時有一些生澀。
他笑了笑,朝著考場走去。
隻是走著走著,遲陶忽然想起在教室裡看到顧宸寧對鬱冉說「加油」的場景。
遲陶:「……?」
他遲疑地想,剛剛他跟鬱冉說的話,不就跟顧宸寧對鬱冉說的差不多嗎?
隻不過他對鬱冉說的是「他會好好考」,而鬱冉回他「加油」。
但本質好像並沒有區別……?
並且他看起來,還要更像是在向鬱冉尋求鼓勵……
難怪鬱冉剛才頓了頓。
遲陶:「……」
他很懷疑自己在鬱冉心中的形象已經變了個樣,比如某種會搖尾巴的……
擰了下眉,遲陶沒讓自己再想下去。
他回到座位上,隻拿出考試要用到的東西,將書包放到教室一側的置物架上。
沒過幾分鍾,兩位監考老師就拿著密封的試卷袋走了進來。
隨著鈴聲響起,考試正式開始,老師們將卷子發了下來。
遲陶快速地瀏覽了一遍試卷。
語文考試沒什麼好說的,值得慶幸的是卷子上考到的古詩文填空,遲陶在鬱冉和蔡思源的幫助下差不多都有背到,也能答上個七七八八。
遲陶的語文不怎麼好,他的閱讀總是拿不到好分數,鬱冉通過他做的題看出了這點。
在昨天的補習裡,鬱冉講解卷子時特意給他講了很多做語文閱讀題的思路和技巧。
因為時間離得近,遲陶還記得很清楚。
答題時他盡可能運用上鬱冉教給他的方法,能往裡套的都往裡套,自我感覺答得還行。
這次考試為了避免不同學生的選修科目跟考試時間沖突,考試被安排在了三天進行。
沒考試的時候大家會被老師組織上自習,遲陶也趁著這些時間,在考前又復習了一遍鬱冉給他出的押題試卷。
對他來說,還是三門選修課難度更大一些。
不過當第一門選修科目開考,遲陶原本還有些緊張的心就徹底放回了肚子裡。
看著試卷上那些基本被鬱冉猜中了百分之七八十的題,遲陶就知道他這次考試合格是沒問題了。
鬱冉押的不是原題,但有很大一部分知識要點都是鬱冉講過、遲陶也做過相似和變形題的,遲陶筆尖不停,第一次在考試時如此得心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