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030（2 / 2）
收到遲陶消息時，鬱冉正在查看鍾熠通過加密軟件發來的電子合同。
鬱冉拿過手機，當先看到的是一張照片。
橘白色的小貓趴在藍色的貓窩裡，團起來小小一隻。
貓窩是遲陶和鬱冉一起選的，一個柔軟的蛋撻窩，小貓陷在裡麵，像是大團子包著小團子，又像是藍色的花朵開出橘色的花芯。
鬱冉看著照片，忽然就想，如果當初他和茹姨撿的那隻貓還活著，它睡在貓窩裡應該也是這樣……溫馨的景象吧。
那隻在車底凍得瑟瑟發抖的貓，鬱冉還沒來得及為它選上一隻合適的貓窩，就那麼死掉了。
撿到它時，茹姨很高興地說：「呀，小姐以前也養過這麼一隻貓。」
鬱萬興抓起它時，鬱冉以為鬱萬興是因為小貓抓傷了自己而憤怒。
後來鬱冉才知道，原來……是因為那個女人也養過這樣一隻貓。
那個女人，是鬱冉的母親。
而養的那隻貓，是鬱冉父親在讀書時送給母親的。
鬱冉收回思緒，回復道：「睡著了？」
「嗯，挺能睡。」遲陶說。
醫生建議將小貓關在貓籠裡靜養，所以在寵物店采購時經店老板推薦，遲陶還買了個大號的幼貓籠子，被店老板稱為「豪華別墅」，可以放得進貓砂盆。
不過看小貓在貓窩裡睡得沉，遲陶就沒有關上貓籠。
他回完鬱冉，又看了看言麥喆和宋明辛等人在群裡的聊天打屁，回了幾句，正要關上聊天界麵，窗口上方刷出一條消息提示。
【Y：辛苦了。】
遲陶點開，發現鬱冉引用了他的那句「給它上過藥了」。
「沒。」
遲陶回復：「小貓挺乖的，上藥不麻煩。」
打字時遲陶想起徐阿姨說小貓凶得很，他回頭看了眼團在貓窩裡睡覺的小貓，還是把這句話發了出去。
「你周末要看貓嗎？」遲陶問。
鬱冉視線上移，看到被他放在書冊上的一封高定珠寶展的邀請函。
鬆石綠的配色像是最典雅的綢緞。
鬱冉有些遺憾地想，對方費盡心思來接近他，不給麵子似乎不太好。
關鍵是，把咬鈎的魚放跑實在是很不明智。
「不了。」鬱冉敲下這句話發出去。
他十指交錯撐在下頜，心想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不跟遲陶一起就會覺得遺憾？
晚上小貓又排了一次便，還好它是排在貓砂盆裡的，沒有亂拉。
遲陶跟著徐阿姨學習了如何清理貓砂，又確認了小貓狀態良好，微蹙著的眉這才散開。
徐阿姨見遲陶耐著性子做這些事，笑問道：「怎麼想起養貓了？」
遲陶將手洗乾淨，猶豫了下，沒說之後要找領養，隻說：「碰巧遇上了，總不能不管。」
「也是，」徐阿姨說，「這麼小的貓在外麵能不能活下來都不好講。」
這天遲正益回來得很晚。
曹曦給他端了醒酒湯，輕聲問：「喝高了？」
遲正益擺擺手，「哪能啊，沒高。」
「少喝點啊，」曹曦說，「我看你天天都這麼喝。」
「我昨天不是沒喝嘛。」
「一周三四次總有吧？」
「沒辦法，」遲正益道，「應酬嘛，生意都是喝出來的，人家都喝我怎麼能不喝？」
遲正益揉了揉眉心，跟曹曦說了句玩笑話：「可能要到顧業昌和鬱萬興那種地步才能不喝。」
曹曦知道顧業昌和鬱萬興，一個毫不誇張地說占了整座寧市房地產的半壁江山，全市富人榜排名正著數怎麼都有此人。
一個就更近了，就住在隔壁的樓王位置嘛，百年鬱氏放在哪裡都是響當當的名聲，是真正的豪門。
曹曦是很向往有錢人的生活，但要真的跟她提起那種站在金字塔頂尖的巨富世家，她反而沒有了心思。
對曹曦來說，遲家這種就剛剛好。
家裡不缺吃穿，想買什麼就可以買什麼，這樣的生活曹曦覺得已經很好了。
她給遲正益按肩膀，轉開話題，說起遲陶撿了隻小貓回來的事情。
遲正益愣了下，「啥玩意兒，撿隻貓回來做什麼？」
「我看那隻小貓受傷了，應該是帶回來養著吧。」
「他能有這麼好心？」遲正益嗤了聲，「準是又為了討好哪個小姑娘，他哪喜歡過什麼貓貓狗狗的。」
遲正益說著就來氣，「這小子，成天就知道整些花花腸子，那天還給我說他會越考越好，你聽聽，這不是牛皮扯到天上去了是什麼？
「我看他不作弊我就得謝天謝地了！」
「哎呀，」曹曦連忙說：「你小聲點啊，遲陶都睡了。」
遲正益放低聲音哼了聲，悶頭喝醒酒湯，過了會兒又說：「養隻貓乾什麼，要養也該養條黑背才像話。」
曹曦愣了愣，擠出一個笑容，「我聽說那種狗很凶的。」
今天小貓不讓徐阿姨給它上藥的時候，曹曦光看著都擔心爪子會抓到自己，她可不想家裡還有隻很凶的狗。
「凶性是肯定有些的，」遲正益嘆了口氣，「我就說說，也沒功夫去遛狗。」
遲陶養了兩天貓，周末就結束了。
周一早上，他背著書包走到校門口，正好碰上在大門邊檢查的教導主任付衛華。
「怎麼沒穿校服？」付衛華背著手問他麵前的一個男生。
男生扌莫了扌莫頭，「在教室呢，一會兒換。」
付衛華不為所動，「幾班的？叫什麼？」
男生哀嘆一聲，說了自己的名字班級。
「記上。」付衛華對值勤生說，又拍了拍男生的肩膀，「過會兒我去你們班找你，要是沒換上我可就還要扣分了啊。」
男生苦著臉說知道了。
遲陶走在後麵聽了全程，不由想周五那天付衛華沒認出他和鬱冉吧？
他正想著，付衛華轉頭看到了他。
「遲陶？」付衛華眼睛一眯，「最近沒打架吧？」
對遲陶這位才剛轉學就跟人打架，且還是一打四的學生，付衛華很有印象。
遲陶「嗯」了一聲。
付衛華看來心情不錯，他點點頭，「進去吧。」
「沒認出來。」遲陶想。
付衛華本來已經去看後麵的學生了，但這時他的眼角餘光掃到遲陶的背影，付衛華忽然覺得有幾分眼熟，他開口叫住遲陶：「遲陶你等等。」
遲陶：「……」
付衛華背著手走到遲陶身邊，上下看看，緩緩問道：「周五那天在操場西側小花園跟人接口勿的是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