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 31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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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早膳就未用多少。」

皇後抬手打斷了她,讓宮人將膳食撤下去,她領著暮秋在坤寧宮庭院走去,皇後抬眸看向殿外肆盛的牡丹,油紙傘遮住了光線,也掩住了她的神情:

「本宮很久沒有聽見過後妃晉升的消息了。」

淑妃得寵,皇上進後宮一半的時間都去了翊安宮,其餘妃嬪恩寵平平,莫說要晉升位份,估計有一些人,皇上連名字模樣都記不清了。

暮秋啞聲,半晌,她才昧著良心道:「隻是僥幸護住了皇嗣罷了。」

皇後將臉側垂散的一縷青絲攏到了耳後,忽地抬步下了遊廊,暮秋忙忙撐著傘跟上,皇後在一朵牡丹前停了下來,和其餘一旁的牡丹不同,這一朵紅得嬌艷徹底,格外顯眼。

皇後勾了抹溫和的笑,道:

「後宮歷來並非沒有懷孕過的妃嬪,但不論是誰,都和渺美人一般,都未曾得皇上下旨升位,所以,才越顯得這顧嬪特殊。」

暮秋不知娘娘何意,疑惑地抬頭看她。

下一刻,就見皇後拿起一旁的剪刀,將那朵與眾不同的牡丹剪斷,花順勢落進泥土中,暮秋呼吸一頓,缺見娘娘彎下月要,將那朵落進泥土的花撿了回來。

暮秋聽見娘娘含笑的聲音:「本宮喜歡這朵花。」

暮秋垂下頭,她想,既然喜歡,為何在剪掉的那一刻不直接拿起,非要等到花染了泥,才將花撿起?

*

顧晗讓小方子盯著案件的進度,這背後人下手太快而且狠毒,甚至有些無所顧忌,畢竟昨日是國宴,那人就敢下手,絲毫不怕皇室顏麵受損,聖上震怒。

這種人隱藏在暗處,總叫顧晗心中有些不安。

但不等三日,小方子就沉著臉踏進殿內,在顧晗的注視下搖了搖頭:

「死了,兩個宮女全部死在慎刑司。」

顧晗端藥的手稍抖,藥汁灑了些在了她衣袖上,顧晗抬頭,細眉緊擰:「什麼時候的事?」

「昨夜裡,慎刑司換班後,後半夜當值的人剛去,就發現那兩個宮女沒有氣息了,沒敢耽誤,一大早就將消息上報了。」

小方子的臉色很難堪,這背後之人太大膽了,直接殺人滅口。

沒有了人證,線索自然也就斷了。

顧晗也正了正神色,她放下藥碗,低聲道:「這倒讓我越發懷疑她了。」

能有這種手段的,宮中又能有幾個人?

小方子和她對視一眼,大致猜到她說的是何人,小方子臉色稍變了變,最終壓低了聲音:「不論是不是她,線索斷了,隻要查不到她身上,根本奈何她不得。」

小方子對那位並非沒有怨氣,在他眼皮子底下,主子受了兩次傷!而且都可能和那位有關,這讓小方子如何不惱?

小方子頓了頓,偷看了眼主子,才小聲地說:

「公子讓奴才給主子帶句話。」

顧晗臉色倏然一變,她扭頭緊盯著小方子,小方子被她看得冷汗都快掉了下來,他不敢動,隻能不解地問:「主子為何這麼看我?」

顧晗麵無表情:「你確定是謝長案讓你給我帶話?」

小方子不明所以地點頭:

「奴才今日去中省殿取份例時,公子親口和我說的。」

小方子就發現在他話落下後,主子神情越發不好,小方子頓時心生了些不安。

顧晗給玖念使了個眼色,很快玖念就無聲地退了出去,楹窗稍被打開,小方子可以透過楹窗看見守在遊廊上的玖念,小方子頓時了然,主子這是怕隔牆有耳,要玖念在外盯著才放心。

顧晗不知小方子在想什麼,但顧晗很清楚,除非很重要的事,否則謝長案不可能聯係她。

顧晗明知謝長案在中省殿卻不見他,謝長案同樣如此,如果可能,最好不要聯係,知曉彼此平安就好,這是她們二人心知肚明的默契。

見主子這番表現,小方子也慎重了很多,他壓低了聲:

「公子讓主子——小心皇後。」

剎那間,顧晗錯愕抬眸。

中秋一事顧晗有所感是德妃所為,可謝長案讓她小心的為何是皇後?

謝長案的一句話,讓顧晗腦海中思緒頓時一片混亂,中秋宴會,由皇後和德妃負責,德妃可能是凶手,同樣的道理,皇後要害渺美人隻會更容易。

可,顧晗覺得,皇後對渺美人腹中的皇嗣,哪怕不歡迎,也絕對不會去陷害。

皇後不會喜歡其餘妃嬪有孕,這一點是肯定,但也是相對的,在後宮隻有德妃膝下有子的情況下,皇後再不喜,也不會任由後宮無所出。

若和中秋一事無關,那為何謝長案要打破默契,也要在這個時候給她傳話?

倏然,顧晗似想到什麼,她臉色頓變:

「讓玖念進來!」

玖念匆匆進來,殿內三人皆不解地看向顧晗,顧晗隻冷聲說:「日後凡我入口的東西,從取到用,隻能經過你兩人的手。」

其餘人,她都不信任。

玖念了解她,很快聽出她的言外之意,臉色很不好:「主子懷疑我們宮中有叛徒?」

顧晗揉了揉額頭,她轉而看向小方子:

「殿內由她們兩人伺候,但殿外,我可就交給你了。」

小方子立即正色點頭。

哪怕吩咐下去了,顧晗心中仍有些不安,謝長案會叮囑她這句話,又和中秋一事無關,那無外乎就是皇後要對她出手了。

她不得出宮,頤和宮外的事都和她無關,皇後隻能伸手進她的長春軒。

顧晗皺眉,又讓玖念和玖思將庫房中皇後曾賞的物件一一細察,確保萬無一失,所有東西都沒有問題,玖念安撫顧晗:

「主子都吩咐下來,我們有心戒備,總不會出岔子的,主子快休息吧。」

顧晗啞聲,玖念說得有道理,可讓顧晗心生忌憚的原因是,曾經德妃指使劉寶林害她,中省殿和禦膳房對綏月宮的不同,她不信謝長案會不知曉。

可那種情況,謝長案都不曾和她通風報信過。

若這次隻是這麼容易就能防範住,謝長案也不會冒著風險讓小方子給她帶話。

顧晗的一顆心不斷往下沉——皇後究竟想作甚?

任顧晗如何想,都百思不得其解,她隻能將這件事記在心底,但有件事很讓她意外,她原以為線索斷了後,中秋一事隻能不了了之。

可皇上顯然不這麼想,但凡慎刑司那晚當值的人都被審查,甚至那日靠近過慎刑司的人都被關押,顯然皇上不查出真相決不罷休。

一時間,後宮人人自危,格外寂靜。

嚴刑拷打之下,總有人撐不住。

是夜,暗色濃鬱得近乎化不開,弦月被烏雲遮了些許,嫻泠宮今日侍寢,但殿內格外安靜。

德妃看向自進來後就端坐在位置上垂眸平靜的皇上,心中些許不安,她率先開口,臉上掛了溫和的笑:「皇上可有晚膳,小廚房燉了乳鴿鵪鶉湯,皇上可要用一碗?」

陸煜撩下了手中的杯盞:「不必了。」

德妃察覺不對勁,心下稍一跳,她臉色如常,隻有些低落,很快就調整好,仍是笑道:「豐兒這個時候應是在做功課,皇上可要去看看?」

話落,德妃就覺殿內氣氛似凝固了些,她心中暗覺不好,適才見不對勁,她下意識地將陸明豐搬出來,可當皇上臉上情緒淡下來,她才發覺自己可能做了件蠢事。

德妃皺了皺眉,臉上的笑逐漸變成了無錯和不解:

「皇上為何這樣看著臣妾?可是臣妾做錯了什麼?」

陸煜掀起眼皮子看向德妃,直到她維持不住臉上的情緒,變得勉強起來,陸煜一直都知道德妃不聰明,不僅蠢,而且狠毒。

先帝在時,他需要一個子嗣奪嫡,很巧,德妃運氣甚好,她在那時懷了身孕。

為了護住這一胎,陸煜刻意抬舉了淑妃,吸引了皇後和其餘妃嬪的注意。

他會封德妃為妃,原因有二,一是皇嗣,二是她母族,誰叫德妃命好,投胎去了陳家,他能登基為帝,陳家出了不少力,從龍之功,陸煜不願肆長陳家在朝內的影響力,自然就將這賞落在德妃身上。

陸明豐是他的長子,陸煜自然看重,但這並不代表,德妃可以仗著這一點為所欲為。

在德妃越發不自然的神情中,陸煜隻是平靜地問:

「前日,你宮中的順臨在何處?」

德妃臉色倏然白了一瞬,她張口就想解釋,可在撞進皇上眼神的一剎那,德妃就了然,自己再如何辯解,皇上都不會信她的話。

德妃砰一聲跪在地上,她哭得斷腸:

「臣妾一時糊塗,求皇上原諒臣妾一次!」

「糊塗?」陸煜玩味地念了念這個字,但話中的冷意卻似砭骨。

德妃打了個冷顫,她掩帕慟哭:「臣妾隻是怕她誕下子嗣,會叫皇上冷淡了豐兒,這才一時犯了糊塗,臣妾知錯了。」

聽她還在用陸明豐做借口,陸煜忽覺一陣厭煩,他嗤了聲:「謀害渺美人,是為了豐兒著想,那三番四次針對顧美人,又是為何?」

德妃震驚地抬頭,她似想辯解,但陸煜卻不耐聽。

陸煜站了起來,不緊不慢地看向德妃:「朕不願豐兒的生母身上有罪名,你也是仗著這一點,才敢如此肆無忌憚。」

地上跪著的女子明顯慌亂害怕,陸煜很不解:

「朕說了要徹查,你哪來的膽子敢在慎刑司動手?」

德妃連聲道一時糊塗,她已經知錯了,但她視線偶爾朝外看去,陸煜知道她在等誰。

皇長子的生母不能有罪在身,但要罰德妃,方子很多。

陸煜不想再耽誤時間:

「德妃禦前不儀,撤封號,禁閉反省一個月。」

德妃震驚,她一入宮就是德妃,如今撤封號,就是比淑妃那賤人還低了一個位份,德妃向來心高氣傲,如何能忍受?

可陸煜的話還未結束:「嫻泠宮所有奴才押進慎刑司,順臨處死。」

頓了下,陸煜掃了眼德妃,神色淡得近乎漠然:

「將大皇子送進皇子所。」

最後一句輕飄飄的話,卻是壓倒德妃的最後一根稻草,她整個人都愣在原處,在陸煜抬步要離開時,德妃終於反應過來,撲過去抱住陸煜的腿,痛哭求道:

「皇上!臣妾真的知錯了!求您別把豐兒帶走!」

「皇上!求您了!皇上!豐兒還小,他離不得臣妾啊!」

陸煜踢開她的手,眉梢是一抹不易察覺的薄涼:

「究竟是他離不得你,還是你離不得他,你心中最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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