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 41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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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嬪妾根本不知這事,怎麼可能有人指使?!」

就在劉寶林話落時,自回來後就一直沉默的劉安終於出聲:

「皇上,奴才在劉寶林宮中找到了一盒未用完的紅花粉。」

劉寶林震驚,她不敢置信地抬頭,失聲道:「不可能?!」

她不是傻子,哪怕投靠陳妃,也不可能真的親手接觸紅花,所以,她宮中也不可能有紅花!

劉寶林意識到什麼,臉色倏然慘白。

陳妃和她說,擔著責,但隻要沒有證據,根本不會有事,而且,即使出了差錯,還有陳妃可以保她。

劉寶林心中一百個不樂意,但也沒轍。

誰叫從她踏上陳妃這條賊船後,就注定了和陳妃綁在一起,一旦陳妃出事,她也落不得什麼好。

可如今在她殿內出現紅花,代表了什麼?

陳妃早就打定主意讓她背上這個罪名,隻有這樣,才能徹底洗清陳妃自己!

其實陳妃如今也一頭霧水,她根本沒有派人暗中栽贓了劉寶林,她又不是蠢,自然知曉把人逼急了沒有好處,但她比劉寶林穩得住,臉上沒有露出任何破綻。

也正因為如此,劉寶林一顆心不斷往下沉,越發確定了陳妃搞的鬼。

除了陳妃,還有誰能知曉這個計劃?

而且還有這通天的手段,將紅花神不知鬼不覺地藏到了她殿中?

陳妃知曉事有不好,她抬頭看向劉寶林,惋惜地搖頭:

「糊塗啊!謀害皇嗣可是株連九族的罪名,你怎麼會做出這種事?!」

株連九族四個字,硬生生地將劉寶林砸醒,她對上陳妃暗藏陰冷威脅的眼神,倏地打了個寒顫,她動了動嘴唇,卻喉嚨堵得慌,說不出一句話。

她知曉陳妃的意思,謀害皇嗣,還牽扯到誥命夫人,有損皇室顏麵,如今看似證據確鑿的情況下,皇上不可能放過她,甚至會牽累到她的家人。

陳妃讓她認下這個罪名,她就會替她說情,而且,哪怕她說出實情,可皇上也未必相信。

陳妃有子,她的話,皇上必定會考慮。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可劉寶林卻不得不聽從。

要怪,就怪她當初選擇與虎謀皮,她怕得渾身顫抖,腦海中甚至一片空白,她堪堪啞聲道:

「是嬪妾心懷嫉恨,才會害了渺美人。」

顧晗冷眼看著陳妃不著痕跡鬆了口氣的模樣。

她握著帕子的手緊了又鬆,鬆了又緊,她當然聽得出陳妃在威脅劉寶林,可她聽得出有什麼用?

皇後和淑妃聽不出嗎?

都知曉陳妃在說什麼,可皇後隻耷拉下眸眼,淑妃聽見劉寶林認罪,也隻意興闌珊地撇了撇唇。

顧晗又朝殿門口看了眼,小方子還未回來,就在陳妃放鬆了時——

下一刻,一個茶杯被砸在陳妃額頭,劇痛和震驚下,陳妃不由得尖叫出聲,茶杯磕破了皮,血跡順著額頭流下,顯得可怖,陳妃眼睛被一道紅痕遮住,她驚恐的捂住額頭,不敢置信地抬頭朝皇上看去。

不止她,殿內所有人都震驚地朝皇上看去。

顧晗也不例外,她甚至捏帕子掩住了因驚訝張開的唇,剛才的那個茶杯就是皇上摔下,毫無預兆,砸得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陸煜聲音冷若冰渣:

「你當朕是死的嗎?」

顧晗從沒見過皇上這種神情,在壓迫下,呼吸都不由得淺了些,她掃了眼皇後和淑妃,淑妃懶散跪著的身子不知何時早就挺直,顯然,她們也都很震驚皇上的舉動。

陳妃捂著臉頰,身子隱隱發抖,她還在抵抗:

「皇上何出此言啊?!」

陸煜從位置上起身,一步步靠近陳妃,居高臨下地看著陳妃狼狽的模樣,真的搞不懂,為什麼陳妃就不長記性?

距離上一次陳妃哭著認錯,才過去了多久?

她就敢故伎重演?

陸煜和她浪費口舌的心思都沒有,他懨懨地垂下眸眼,一字一句冷清:

「當著朕的麵威脅妃嬪九族,朕怎麼不知這天下何時由你陳家來作主了?」

陳妃臉頰唰得一下慘白。

顧晗眼神稍閃,她注意到皇上話中說的是陳家,而非陳妃,顧晗不由得想起進宮前,父親曾和她提及過朝廷形勢,說到陳家時,父親隻冷哼了聲,擁兵自重,不知禮數。

身為天子,底下的朝臣可貪可清,但唯獨忌諱的就是功高震主。

聖上登基以來,邊關無戰亂,哪怕聖上故意抬高文人地位,但陳家手持兵權,加上陳妃有子,在朝中仍有很高的話語權。

父親很少提及陳家,對此極為避諱。

但顧晗將自己代入皇上的位置,想必,對陳家也會很膈應。

就如同皇後和淑妃,哪怕皇後掌管後宮,但對備受恩寵的淑妃也依舊十分不喜,這是同樣的道理。

隻簡短的一句話,但顧晗猜測,皇上對陳家恐怕早就心生不滿。

陳妃被這麼重的罪名幾乎壓垮,待回過神來,她驚恐喊道:

「皇上!臣妾不敢啊!陳家也不敢有半分不臣之心!」

她抹了把眼淚,還想掙紮:「這事和臣妾無關,臣妾威脅她作何?臣妾冤枉啊!」

劉寶林早就被這一變故嚇愣住,待看見陳妃的慘樣,她眼神也有些變化,就在這時,有個宮人跑進來,在劉安耳邊說了句什麼。

劉安臉色一變,下意識地看了陳妃一眼。

淑妃似從皇上的舉動中,看出些什麼來,她最先道:

「陳妃此言差矣,哪怕劉寶林認罪,也不代表就真的是她所為。」

陳妃咬牙看向淑妃:「你什麼意思?」

淑妃聳肩,似很是不解,然後轉看向皇上:

「容臣妾說句不好聽的話,這劉寶林不過一個不受寵的妃嬪,位低言輕,她有何能耐能拿到一盒紅花?」

「渺美人有孕,除非太醫院不要腦袋了,才敢將這麼多分量的紅花給劉寶林,至於從宮外購買,臣妾記得劉寶林乃闕縣縣長的嫡女,想必劉氏也沒那個能耐給劉寶林遞銀子進宮。」

「臣妾就好奇了,人為財亡,劉寶林想使得動底下的人冒險,也得有足夠的利益,可劉寶林好似自身也沒有這個財力支持。」

淑妃一番話說得有理有據,陳妃想辯駁都無法。

顧晗聽得稍抿了抿唇,她想起適才淑妃的懨然安靜,淑妃明明知曉其中有不對勁,可適才卻懶得說,顯然是覺得說了也無用。

如今她才將這些問題挑明,是有了皇上的舉動在前。

顧晗舌尖抵了抵唇,似嘗到一腔澀味,這宮中精明人很多,但許多時候,她們都需要裝傻,真相隻在有人想查清時才重要。

劉安適時地上前道:「皇上,剛才有宮人來報,曾看見嫻泠宮的佳春姑娘去過綏月宮。」

綏月宮,就是邱寶林和劉寶林的住處。

與此同時,顧晗終於看見小方子滿頭大汗地出現在了殿門口。

佳春閉了閉眼,頹廢地低下頭,可陳妃卻不認罪,她額頭傷口不深,血痕乾涸在她臉上,顯得頗有些可怖,她掙紮喊道:

「皇上您信臣妾,是有人誣陷臣妾啊!」

陸煜冷眼看向她:「那你說,是誰誣陷你?」

陳妃下意識看向淑妃:

「一定是她!一定是淑妃!皇上,您知道的啊,淑妃一直對臣妾懷恨在心!」

話音甫落,就聽淑妃嗤了聲,她仍跪在地上,卻險些笑彎了月要,她抬手抹去眼角笑出的淚珠,她直勾勾地看向陳妃,唇角掛著諷刺:

「陳妃在說些什麼?本宮無端地去害渺美人腹中皇嗣作甚?難道陳妃忘了,早在王府時,本宮就因陳妃一時疏忽徹底失去了子女緣分?」

淑妃笑著將這話說出口,絲毫不管這句話對後宮妃嬪來說是如何的一道驚雷。

顧晗今日已經被殿內變故砸得快懵了。

失去子女緣分?

——淑妃不能有孕?!

這個消息很少有人知曉,一時殿內不知多少人震驚地看向淑妃。

顧晗眼中掠過一抹恍然,怪不得那日太後下旨把阿狸驅逐出宮,淑妃會傷心成那副模樣,顧晗聽過人將情感寄托在物件上,想必,淑妃也是將那狸貓當作子女養,才會投入那麼多的情感。

陸煜耷拉著眼眸,誰都不知他在想什麼。

陳妃渾身僵硬,眼神閃躲地不敢對上淑妃視線,淑妃臉上的笑不知何時消失,她麵無表情地盯著陳妃,擲地有聲:

「如果這宮中有一個人不會害渺美人腹中皇嗣,那也隻會是本宮!」

沒有人比她更希望渺美人誕下皇子,將陳妃從獨一無二的位置上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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