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師兄(2 / 2)
雲喬捂著臉頰,左邊的智齒陣陣泛疼,她有氣無力的說:「可咱們收錄的這件唐三彩是匹馬,不適合印在粉盒上吧。」
「這幅唐宮仕女圖才是最貼合的。」
兩人意見不合,夏金珠開始陰陽怪氣:「哦我知道了,你就是想宣傳你們書畫類的文物,所以覺得我們這唐三彩不怎麼樣對吧?」
「大家都是文物保護者,你怎麼還有私心呢。」
「我們這馬怎麼了,寓意不也挺好的嘛,希望女孩子們馬到成功、一馬當先……多精神。」
雲喬:「……嘶……」她情緒一激動,不小心扯到痛處,疼得倒吸了口涼氣,「你的想法是好的,可你要盡量靠近大眾的審美呀。」
夏金珠的手從鼠標上移開:「你又開始內涵我的審美了。」
「你要這樣想的話,我跟你是真沒話說。」雲喬捂著疼痛的臉頰,牙神經扯著一陣陣的疼,她心裡煩躁得很。
郡主同學咕嚕咕嚕灌下幾口涼水,見她勉強算是個病*t患,也不計較了,隻又踢了下雲喬的腳尖:「餵,要不要去醫院啊?」
她雙手環月匈,轉過身背對著雲喬,傲嬌道:「我們家有個親戚是牙醫,正好,我幫他拉點兒生意,陪你一起去。」
雲喬知道她是嘴硬心軟,搖了搖頭:「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不麻煩你。」
聽見這話,夏金珠震驚的睜大了眼睛,「啥?你要一個人去醫院拔牙?」
「雲喬,你不覺得一個人孤零零的去醫院有點虐嗎?」
「等等。」夏金珠好像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我發現你最近特別反常,不僅沒回南景別墅那邊,而且脖子上也沒小草莓了……」
「你和聞二叔不會真離婚了吧?」
雲喬喝了口茶繼續寫策劃,語氣很平靜地反問:「你不是應該開心嗎?」
雖然聞宴沉的律師還沒聯係她,但估計也快了吧。
他都答應了。
夏金珠癟癟嘴,口是心非的說:「我當然開心了。」
「可是……你好像很不開心啊。」
人家常說,最了解你的人不是朋友,而是敵人。
夏金珠是最了解雲喬的。
這兩天雲喬就很反常,也不愛笑了,臉上就那一副淡淡的表情,不論誰說什麼,她好像都不在意,跟丟了魂兒似的。
「我沒有不開心,一個男人而已,舊的不去新的不來。」雲喬嘴硬的說。
夏金珠當即便戳破了她的謊言,「你看你看,又撒謊。」
「口是心非表裡不一!麵對真實的自己有那麼難嗎?嗐,真是搞不懂你們這些已婚人士。」
說著,她開始收拾包包和電腦,扯住雲喬的手腕,「走啦,人家牙醫下班下得早,才不會等你呢。」
雲喬被迫跟著夏金珠去了醫院。
不過當天沒拔牙,醫生說先消炎。
回程路上,夏金珠開車,雲喬坐在副駕駛,暗搓搓地瞥她一眼。
想起在遊輪上的事,她主動開口道歉:「對不起啊。」
想必對於孟意秋的事,郡主到現在都還是自責的,或者說是生氣。
她欠她一個道歉。
聽見這聲對不起,夏金珠冷哼道:「嗬,你終於良心發現,知道小時候不該孤立我了。」
雲喬:「……」就沒在一個頻道。
「並不!」
「我不是都跟你說了嘛,小夥伴不和你玩是因為你當時一身公主病,小氣還愛打小報告,又不是我要孤立你。」
夏金珠氣呼呼的反駁:「我公主病?也不知道是誰摔了跤都能哭好幾天的,還專門和長得好看的小朋友玩兒……」
她開始翻舊賬。
兩人在車上又吵了起來。
雲喬突然懂了。
她和夏金珠可能得這麼相愛相殺一輩子了,小時候造成的疙瘩沒法兒解開。
不過這樣也不錯。
因為和愛麗化妝品公司合作的原因,周六晚上,公司做東,請博物館的幾個負責人吃飯,包括夏金珠和雲喬。
吃飯的地方在南庭齋。
博物館一行人去得早,愛麗公司品牌宣傳部和策劃部的幾個總監也陸續到來、落座*t。
但雲喬發現,主位和旁邊的位置還空著。
夏金珠扯了扯她的衣服,壓低了聲音:「我聽說,愛麗公司的總經理是個非常乾練漂亮的大美女,叫夏淩歌。我爸以前經常在我耳邊嘮叨,說夏淩歌怎麼怎麼樣,你得跟人學習……典型的別人家的孩子。」
「我估扌莫著,那主位就是給她留的。」
雲喬「哦」了聲,表示沒啥興趣。
她智齒的炎症還沒完全消,連帶著人都蔫蔫的。
片刻後,屏風外傳來腳步聲,眾人側目望去……
夏淩歌一頭利落乾練的齊耳短發,上身穿藍色襯衫,下身是白色包臀裙,妝容精致,美艷大方。
而和她一起進來的人,還有聞宴沉。
他西裝筆挺,身姿修長挺拔,如雕刻般的俊臉線條分明,殷紅薄唇輕抿著,目光冷淡疏離。
雲喬怔了一瞬,又急忙低下頭。
夏淩歌臉上帶著職業性的微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聞氏集團的聞總,聞氏一直是我們愛麗公司最大的投資方……」
這位夏總的介紹雲喬沒怎麼聽,她始終低著頭,手裡捧著杯白開水。
直到眼角餘光瞥見聞宴沉在主位落座,她才淺淺抿了口,水有點燙,刺激得牙齦疼,雲喬不禁皺了下眉。
這時,雲喬聽見有人問:「誒夏總,我聽說您和聞總好像是校友?」
夏淩歌也不遮掩,大方應到:「對,我和聞總都畢業於t,他大我三屆,是同專業的師兄。」
師兄?
雲喬不由自主的抬眸,視線落在聞宴沉身上。
男人慵懶地靠著椅背,低垂著眼簾,神色無恙,旁邊有人獻殷勤給他倒酒,他也沒拒絕。
嗬,不僅和別的女人一起進來,還要喝酒?!
人生來就是個矛盾體,就好比現在的雲喬,她都不知道自己腦瓜子裡在想什麼。
但生氣是肯定的。
似乎察覺到了她的視線,聞宴沉掀開眼簾看過來,雲喬急忙別開臉,和旁邊的同事說話。
坐在她旁邊的男同事姓徐,南城大學畢業的碩士,長得斯斯文文,氣質乾淨,雲喬和夏金珠都叫他徐師兄。
雲喬從小就是個話癆,話題自然張口就來,聲音甜甜的:「徐師兄,我昨天和夏金珠因為一件唐三彩起了爭執,咱們館裡的唐三彩有幾件啊?」
「都是些什麼來歷。」
徐師兄很樂意解答雲喬的問題,「一共有五件真品,除了陶馬以外,還有三彩女坐傭,貼花雙係繩柄壺……」
兩人愉快地交談著,徐師兄博學多才,雖比不上沈相禮,但到底讀過不少書,不至於讓雲喬尷尬。
聞宴沉將這一幕盡收眼底,他半垂著眼簾,骨節分明的手指摩挲著酒杯,眼底情緒不明,不知在想什麼。
有愛麗公司的總監前來敬酒,他卻盯著杯中的暗紅液體,眸色清冷晦暗,置若罔聞。
那總監隻能訕訕收回手。
這位聞總果然如傳說中一樣,是個心思讓人捉扌莫不透的人,剛才進來時還好*t好的,但此刻好像有些生氣。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