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1 / 2)
這一夜,宮裡的禦醫都被新登基的少年帝王攪的不得安生。
禦醫們膽戰心驚的在殿外排著,也不知那龍床上到底躺著的是帝王的何許人也,竟然讓整個太醫院輪流進殿看診。
桓長明坐在殿外的台階上,手撐著前額,神情擋在陰影裡看不真切。
一旁排著隊進殿的禦醫們,明顯的能感覺到少年帝王周身散發出的陰鷙氣息,小心翼翼的連大氣都不敢出,生怕自己一個不慎火上澆油,被拖下去砍了頭。
禁軍統領在巡邏中察覺到異常,並不知曉他們這位新帝發生了何事,如實稟告,「陛下,臣的下屬在西門巡邏時發現了一隻可疑的迎親隊伍,據隊伍裡的人說他們是符璽郎路仲家的仆人,前來王宮迎親。證詞是否屬實還有待審問,臣已讓人將這些人暫且收押,帶來的迎親聘禮也盡數收繳派人看管起來,現已放到前殿,還請陛下定奪。」
桓長明放下擋住前額的手,走下台階。禁軍統領為他引路,把他帶到放置聘禮的地方,「陛下,這些便是了。」
每一個裝著聘禮木箱的封口處,都貼著一個大大的囍字。
桓長明撕掉其中一口木箱上的囍字,打開箱蓋,露出了裡麵放置的整齊的紅色被褥,上麵還繡著鴛鴦戲水的紋樣。
禁軍統領見狀連忙道:「是微臣疏忽,繳獲這些箱子後沒有立刻打開檢查!臣立刻命人前來,仔細的查一查這些箱子裡裝的東西……」
桓長明反手合上這床令他感到礙眼的大喜被褥,「免了。」
「那這些東西如何處置?」
「抬進國庫裡,充公。」
隻聽聞過有查抄罪臣財物充公的,沒見過把別人家的迎親聘禮給抬進國庫的。
禁軍統領腹誹,不敢忤逆陛下的意願,領命照做。
給路翩翩看完診後的禦醫們不敢私自離開,在殿外跪了一地。
等到桓長明折返回來之後,跪在最前的老禦醫回稟道:「陛下,那位公子是因為受了外傷加上氣血虧損,才導致的昏迷。微臣已給他用了藥,包紮了傷口,等那位公子歇息好了,自然會醒過來……」
這番說辭桓長明在之前那個庸醫的口中也聽到過,「那他為何會吐血?」
「乃是因為這位公子本就身體虛弱……加上受了刺激,急火攻心才會吐血。」
即將迎娶的女子是個男子,還被這個男子利用欺騙,禍及到了身邊親近的人,想來換成這世間任何的一個人,都會急火攻心,氣急敗壞。
把路翩翩逼到這一步的是桓長明他自己,怪不得旁人。
「如何救治?」
「按時服藥,不再動氣……應當會有好轉。」
桓長明聽罷揮袖讓這些禦醫退下,自己重新回到殿內,發現木靈子站在床前一臉探究的打量路翩翩,「你在乾什麼?」
木靈子心中覺得古怪,他曾敗在路翩翩手下,知曉路翩翩何其強大,如今卻以一副病弱之姿昏迷,實在讓他覺得匪夷所思。
「我來給你個東西。」木靈子收回打量路翩翩的視線,指了指放在桌上的盒子,「明日你宴請群臣,用來鎮壓他們,應該能用上。」
桓長明上前打開,看清裡麵的東西,「哪來的?」一看就不是凡間之物。
「琅虛讓我帶來的,說是有了它能抵禦千軍萬馬。」木靈子頓了頓,「連桓鈞天說不定都能被它殺死。」
小妖王琅虛,此人到底安的什麼心,桓長明一時之間還無法探究清楚。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木靈子化作數片竹葉散於夜風中,消失不見。
桓長明走到路翩翩床邊坐下,發現路翩翩在睡夢之中,眉心都還緊蹙著。
他神色復雜的盯著路翩翩看了半晌,低聲喃喃:「你為我做了這麼多,難道不是因為喜歡我嗎?如今你也應該站在我這邊,不是嗎……」
夜色長無盡,四下皆寂。
少年帝王隻敢在黑暗中吐露的心意,似是無人在意。
路翩翩翌日醒來之時,已是日落黃昏了。
他扌莫了扌莫後背的傷口,第一次被自己修煉的劍氣所傷的感覺,讓他心中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感覺。
他掃了眼殿內,發現宮門大開,周圍也沒有宮人看守和桓長明的影子,正是離開的好時機。
路翩翩忍痛下床,走出殿內,不出意外的還是被那道詭異的陣法給擋了回來。他轉而走到殿內的角落處,在心中感應自己的本命劍,隻聽一聲清脆的鳴響,一道青光破窗而入,劍從路府回到了他手裡。
他雖然沒有了靈骨,但本命劍與他血脈相連的感應卻依舊在。
路翩翩揮劍砍向角落,殿內湧起一股勁風,陣法被打破,發出破碎之音。
他抹了一把額頭的汗,動靜鬧得太大,不敢再歇息,立刻從窗口跑了出去。
但時運不濟,沒跑出多遠便被巡邏的禁軍發現,「什麼人?」
路翩翩加快步伐,轉過一個拐角,和來人撞在了一起,他率先站起來,發現被他撞到的是景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