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69章(1 / 2)
路翩翩和鈞天的打鬥聲,引來了駐守在四周的神兵天將。
浩浩盪盪的神兵如同銅牆鐵壁,將四下圍的密不透風。
他們見一魔正在和鈞天神君對峙,高喊道:「何方妖魔?膽敢闖我天界陣營,自尋死路!」
他們搭弓射箭,破魔降妖的箭如雨下直逼路翩翩。
鈞天掩去魔紋,退回到陣營中,冰冷的眼神無聲的審視著路翩翩,像是在等待他的回答。
路翩翩麵對萬千箭雨屹然不動,隻聽一聲憤怒的龍吟穿透長空,一條白身金鱗的獨角龍從雲端沖下,張嘴吐出龍焰,熾熱的火焰將襲擊路翩翩的箭燒成了灰燼。
「又是這妖龍!」
上次沒把它趕盡殺絕,這次竟然又出來攪局。
它擋在路翩翩身前,路翩翩看它身上還有沒有愈合的舊傷,有多處龍鱗外卷,血涔涔的下落。
鈞天麵無表情的下令,「殺妖龍。」
「是!」
龍蛇本為同類,七寸乃是死穴。
他們故技重施,搭弓射箭,攻向龍最脆弱的地方。
「閃開!」
路翩翩催促它,它龍尾一掃將路翩翩的身體卷起推遠,沖著敵軍嘶吼,打定了主意要擋在路翩翩麵前,哪怕被當做靶子。
一棵參天巨樹迅速從地底瘋長出來,無數條藤蔓編織成藤網,箭矢落到網上,瞬間被折成了兩半,失去了動力。
鈞天隔著巨樹和路翩翩相望,周身氣息變得晦暗莫測,「你要護這條妖龍?」
這妖龍在下界之時,聯合桓長明曾幾次三番害他性命,師兄如今竟然要當著他的麵去護它。
路翩翩顯了真身,流光溢彩的蝶翼從他背後顯出,他手持劍飛在半空,顯然已經選定了陣營。
「看來瘋魔的,是師兄。」
鈞天的寒刀上剎那覆上霜雪,他一刀劈向路翩翩召喚出的巨樹,生機勃勃的巨樹一瞬間被冰凍住,妖龍再次吐焰試圖融化冰層,寒冰卻絲毫未變。
「破。」
隨著鈞天的命令,寒冰碾碎巨樹碎成無數把冰刃,冰刃布滿整個夜空,在鈞天的指引下從四麵八方困住妖龍。
他揮袖一落,冰刃刺向妖龍,路翩翩飛入冰刃之中,雙翼振動引起大風,灑下的磷粉隨風落到冰刃上,將冰刃再次融化變為水,化解了攻擊。
下一刻,鈞天越出人群飛入天空,和路翩翩近身交戰,「師兄,和我一起斬殺妖龍,毀了魔界。」
他在給師兄,最後倒戈向他的機會。
可這個機會,路翩翩從心底抗拒,「你還要執迷不悟到什麼時候?!」
刀與劍在空中激烈的對戰,鈞天的刀寒氣逼人,將路翩翩手中的劍都凍的起了一層薄冰,威力大減。
「執迷不悟的是師兄。」鈞天隔空一斬,「我替師兄斬去牽絆,師兄卻仍舊不肯從過往中走出來,如今還要與我刀劍相向,我對師兄,有些失望。」
平靜的夜空忽然寒風大作,暴風雪突然而至,每一點風雪打在路翩翩的身上,都如同被刀割劍削,刺痛無比。
「你殺師尊、殺魔族!讓這些魔族無家可歸!這便是你心向的大道大愛?!」路翩翩咬牙忍痛,雙翼震開四周霜雪,「你自詡是為了蒼生萬物,可走的卻是一條染滿鮮血的不歸路!」
「一將功成萬骨枯,要將我選的道路貫徹到底,必要的犧牲在所難免。師兄,難道連這個道理都看不破嗎?」
他選的道選的路,路翩翩無法理解也無法苟同,他突破風雪,揮劍斬向鈞天,「魔界與天界的戰爭是你一手策劃主導,若非你從中作梗!他們又怎會受騙攻上浮屠塔?而魔族縱有千般過錯,未曾參加過這場戰役的無辜魔族卻被你殘害到家破人亡,流離失所!」
「而師尊更是一心向善,從未行過奸佞之事,潛心修煉方才羽化飛升!」
路翩翩的劍上匯聚了他飽含憤怒的劍意,鈞天迅速凝出霜雪為盾,阻擋他的攻擊,可霜雪盾上很快起了裂紋。
「一日為師,終身為師,他對你更是有傳道授業之恩!便是死前也不願把你做的醜事揭露出來!」
「桓鈞天,你的刀下死的隻有無辜的亡魂和對你有恩的師尊!你卻還敢口口聲聲說你是大愛無私!」
霜雪盾四分五裂,鈞天感受到路翩翩劍上的殺意,他額前的一縷發被削斷。
「若你的道便是要血流成河、屍骨遍地,那便由我來親手將你的道扼殺!」
路翩翩話裡話外都透著決絕,可劍尖在刺穿鈞天喉嚨的前一刻,驀的停了下來。
鈞天麵上毫無慌亂之色,注視路翩翩的眼神還透著一點漫不經心,「師兄心慈手軟,是扼殺不了我的道的。」
他話音方落,一根尖銳的冰刺從後方猛地刺穿路翩翩的月匈膛,鮮紅的血液從路翩翩月匈口瘋湧,路翩翩身形一晃,整個人從雲端直直的摔下去。
鈞天垂眸看向路翩翩下墜的身影,麵無表情的抹掉臉上被路翩翩的傷口飛濺出的血,低聲道:「師兄,我給了你選擇。」
可你偏偏要走一條和我截然不同的道。
妖龍突出重圍,從敵軍中飛出,直奔路翩翩而去。
在路翩翩落地之前,將他接住,重新飛往上空。
路翩翩躺在妖龍的頭頂,口中吐血不斷。他用手捂住月匈口的致命傷,以自身靈力治愈傷口。
他眼神蒼涼的望著上空,周遭已經成為了師弟的道場,變成了寒天雪地,散發出的寒氣就像是在無聲的告誡路翩翩,道場的主人早已變得和這些冰雪一樣的冰冷。
可師弟從前隻是麵冷,心卻是熱的。
但如今,師弟的心亦冷了。
冷的比刺穿他月匈膛的冰還要堅硬。
師弟早已不是下界那個桓鈞天了,也更不是天界那個隻知掛星布月的鈞天神君了。
他已徹底入魔,成為了這世間最冰冷無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