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1 / 2)
真心話最後的兩個問題中, 開始主動追求的契機已經回答過,現在還剩最後一個——是否曾想過放棄這段感情?
宿舍裡沒開燈,言祈半躺在床上, 因為醉酒頭暈, 拿手背輕輕揉著額頭, 同時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葉揚。他瞳仁顏色淺,掩映在濃密的睫毛底下,像晚冬天窗玻璃上暈開了一層朦朦朧的水霧。
葉揚和他這樣對視著,不知怎麼就啞了, 好半天沒說話。
按理說這個問題是不難回答的,答案統共就兩個:想過、沒想過。他有什麼可糾結的?
言祈忽然意識到什麼, 抬手揪住葉揚的衣領:「想過?」
「嗯,差一點。」
葉揚抿了下唇,繼續說:「初二的時候想過。」
言祈這會兒頭暈,思緒也不很清楚, 聽他這一說, 開始回憶初二那年發生過什麼事, 然後驀地想起他們第二性別的分化預檢時間就在初二。
他的預檢分化結果是alha, 葉揚也一樣。
言祈還想起在那之後有好些天,葉揚看起來很不對勁。
言祈問:「因為分化預檢的結果我們都是alha?」
當時他們還隻是初中生, 從小被灌輸的認知中,沒有alha能和alha在一起這一條, 葉揚為此想過放棄不是不能理解。但言祈仍覺得不太舒服,月匈口悶悶地堵得慌, 像咽下去了一團廢紙。
他皺起眉, 抬手掐住葉揚的喉嚨。
言祈沒怎麼控製手勁, 掐得有些狠, 葉揚把手指扣進他指縫間掰出點縫隙,才能喘上口氣,和他解釋:「不是因為這個。阿祈,你記不記得我當時在你家閣樓弄丟過一本書。」
聽見這句,言祈怔了怔,慢慢鬆開手。
他當然記得,當時他們還因為這件事打過一架,大半個月沒說話,最後是葉揚托班裡的同學扔小紙條來找他和好。
月匈口堵著的那團廢紙仿佛又被什麼爪子撓過一遍,撕下幾道淩亂的碎屑。
言祈垂下手臂陷進被單裡,別開臉,語氣沒什麼起伏地問:「是我不理你的那段時間?」
「嗯。」葉揚知道他不高興,手指撥過言祈額前的碎發,輕聲哄他「我錯了,別生氣。」
言祈:「對不起。」
「……」
言祈繼續說:「如果我知道,不會對你那樣。」
葉揚沉默片刻,剛要開口,又聽言祈說:「他們說搬家前打掃過閣樓,有你的東西,那本書可能還在。」
言祈家在白城的老房子離一中並不近,需要橫跨大半個市區,眼下臨近期末學生會工作和學業都繁重,他抽不出時間回去,要找也得等到放假。
葉揚卻搖了搖頭:「不用找了,那本書現在沒用了。」
言祈愣了一下。
他記得當時葉揚大半夜打電話過來,語氣很著急的樣子,第二天還追著自己不停地問。
這些都說明那本書曾經對葉揚很重要。
現在卻也沒用了。
「那我呢。」
言祈抬眼看他:「怎麼還喜歡我。」
葉揚想逗言祈開心一些,故意學了句蹩腳的方言:「我啷個曉得。」
言祈無語地靜默了一秒,驀然笑出聲,抬手一拳砸到這人肩上。
他一手撐著從床上坐起身,另一隻手臂勒過葉揚的肩膀,捧住他側臉主動口勿上去。
言祈接口勿的方式和葉揚完全不同,又親又咬,動不動還壞心眼地在那塊傷口上輕輕舔過一下。
葉揚被他折騰得喘息越來越沉,最後一下把人按倒在被單,修長的手指扌莫索著撥開紐扣。
alha似乎生來有一種天賦,懂得如何在對方身上索取。
因此即使都沒什麼經驗,他們的動作也完全稱不上生澀。
擁口勿間肌肉的曲線像兩塊拚圖,明明是不能拚合的圖案,寧願把自己的棱角磨斷也想和對方緊貼在一起。
因為無法占有,無法滿足,口勿得更激烈。
直到葉揚下唇的破口被這個口勿撕裂,唇齒交融間滿是和疼痛粘合在一起的血腥氣。
言祈想退開,卻被抱得更緊,勒得骨頭都像要斷開一樣疼。
他蹙起眉,手指搭上月要間皮帶,「哢嗒」一聲起開扣,往旁邊扯開。
然後去拉葉揚的。
「阿祈。」葉揚猛然按住言祈的手,瞧住他「這是做什麼。」
言祈臉上仍然缺乏表情,隻是因為口勿得過於激烈有些喘不上氣。他舔了下唇,扯住皮帶往自己身上用力一拽,說:「拚刺刀。」
「……哦。」
有些詞從言會長嘴裡說出來,總讓葉揚覺得想笑,他忍了忍,嘴角仍泄露出一點兒弧度,偏著頭盯著言祈看:「那如果拚輸了呢,怎麼辦。」
言祈也看他:「你說呢。」
葉揚沉默片刻,慢慢垂下眼,含糊地說:「我幫你,別拚了。」
言祈蹙眉:「為什麼。」
葉揚:「你輸了又要和我發脾氣。」
言祈:「……」
他扯下皮帶往床頭一扔,金屬塊磕到床架上一聲巨響。
「你看,還沒輸就開始了。」
言祈無聲地磨了磨牙,「砰」一聲把人按翻,抬腿跨過去壓坐著,上身前傾,伏在某人寬闊的背肌上,手指掐著他頸側大筋一捏:「你再說一遍。」
葉揚低低笑著認錯:「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