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幻影(1 / 2)
我被滑板打醒了。
哐當一下,拍中我腦門,有種天靈氣攥緊腦袋的通明感。
然後我突然想通了:
就算我不參與這個攻略遊戲,我難道能放任楠雄被關進校園空間嗎?我能對s滿場的、在傷害別人的藤蔓視而不見嗎?
……上麵是我給我自己來到s調查找的借口。
擺爛人擺爛失敗。
因為我吃完晚飯回過神來時,已經開車到s,很自然地加入知念實也這群人裡麵。
知念實也一見我就催促我:「你的交友計劃寫得怎麼樣了?」
我下意識捂住胃:這種熟悉的胃疼感。
為什麼楠雄催我寫戀愛計劃,知念你也催我寫交友計劃?
我看起來像是很會寫策劃書的人嗎?
今天下午我們把時間全部投進了滑板中,晚飯時間分離時,知念承認了自己小看了交友的難度,並給我布置了作業——一份增進友情的具體事項計劃書——我懷疑他在報復我讓他社死這件事。
知念笑笑:「怎麼會呢?」
我喏喏不敢應,但知念再三逼迫,我隻能無奈地說:「進度為0。」
「你的計劃書呢?」我反問他。
沒錯,既然是朋友,有難同當有福同享,有計劃書一起寫。
「……沒寫。」
歷在旁邊搶了我的吐槽位:「這兩個人意外地相處起來很合適。」
我立馬勾住知念實也的脖子,我比他高很多,壓在他頭上:「那可不,我們倆可是很厲害的。」
「厲害到不停摔——唔——」
我捂著知念實也的嘴,歉意地向別人打完招呼後拖著知念離開。
「菜還不讓說?」
我確實菜,感覺一柄大刀插在心上:「別罵了別罵了。」
嗚嗚嗚。
等他們都去滑賽道時,我騎上機車,觀察地上的藤蔓。
這些比植物更有生機的「生物」會在燈光掃射時把自己隱藏到地下,待燈光遠去後又從地下鑽出搖曳身軀,像鮮艷的鐵線蟲「w型」地扭動自己。
整個s的區域都布滿了這種藤蔓,像蜘蛛絲捆束囊中食物。
我帶好手套,掏出剪刀和采集瓶,在草叢裡蹲下,揪中合眼緣的藤蔓後裁剪撞進瓶子裡。
如軟體蟲的藤蔓在我手心裡頂撞,像一團活著的耳機線,觸感又類似收縮舒張的肌肉血管。
當我剪下枝條時,藤蔓發出粉筆劃過黑板的尖銳聲響,接著無數細細碎碎的枝條與樹乾的碰撞聲響起了,而且離我愈來愈近。
我淡定地點開手電筒,光芒所到之處無藤敢近。
「在場的人身上都有藤蔓。」
除了我。
我剛這麼想,上空滴下不妙的水滴落在我的後頸,混雜著扭動感,我身體一僵,嚇到有幾秒鍾不能動彈。
那攢動繞著我的脖子,從左滑到右,像是無從下手的樣子又移向我的手臂,最後沿著我的中指被其他藤蔓接走了,借著手電筒的光,我看清那是一條細小的枝條。
它為什麼不像寄生其他人一樣寄生我?
我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嗎?
據我了解,那天和知念一起比賽滑板的藍發少年蘭加也是新加入s的,他身上也長了藤條,而且長得非常高貴漂亮,葉片是雪白延邊。
我猛地搖頭。
我的注意點好怪。
既然新人都被寄生,為什麼我沒有?
我收好瓶子,開車準備回去。
黑夜是籠罩大地的穹隆,我身在何處自己也不明白了。
「我不會……我不會迷路了吧?」
回答我的隻有藤蔓那惡心黏膩的攀爬聲。
四麵八方都是樹,而我的知識儲備裡並沒有根據星星辨認方位這種技能。
車到山前必有路,我坐上機車,隨意地開,反正這座山到處都是監控和熱情探索的滑板人,我開著開著總能遇到,到時候問路線好了。
「轟隆隆——」
機車的發動機吵鬧著,我眼睛打量著周圍的環境,像是孤單的探索者。遠處有些光,我高興地迎上去,想著怎麼和知念解釋自己去乾嘛了。
不如說自己被鬼追到小樹林裡了,然後出現了奧特曼與怪獸打架,最後我成功逃離了?
知念聽了會說什麼呢?
是認真地回答聽起來就像假的還是會相信一部分?
我見不得別人欺負小孩,但自己卻很喜歡逗小孩玩,可能是因為我有弟弟妹妹,養成了那種沒事有事就逗惹一番的壞習慣。
小孩那種被你氣到卻沒法找理而氣急敗壞哇哇大哭的樣子,我覺得很好玩。當然,不能太過分,逗過頭也是會被揍的。
穿過掩蓋微光的樹叢,我眼前出現了震撼人心的賽道。
與知念他們比賽用的不同,這個賽道被封鎖線攔住,設置在懸崖邊上,山背是嶙峋岩石,往下看是萬丈深淵。
等等,往下看?
我車身顫一下,前輪已經飛出了崖壁。
為什麼樹叢後麵是懸崖啊啊啊啊啊啊!
我拚命往後仰,可腳控製不住地發抖,連離開車的腳墊都做不到。
大概蒙了幾秒以後,我發現車的前輪和後輪保持了一個絕佳的平衡,以科學合理的受力定在懸崖的支點,而我稍微想要抬手就會破壞平衡,讓車可怕搖晃。
我不知道自己堅持了幾分鍾,但我的月要的確撐不住了,細微的抖帶動整車緩緩下滑,完美實踐了什麼叫做「給我一個支點我就可以撬動整個地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