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大結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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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祭壇周圍的魔氣盤旋湧動,魔尊隻是簡單開口說了一句話,沒有用法術或者什麼,那些遊盪的魔氣便齊齊對準時洛和禦宇,虎視眈眈,仿佛隻要時洛說出他不愛聽的話,就要將他們傾軋碾碎,連骨頭渣都不剩。

這無疑不是個好消息。

魔尊比他們最壞的打算中還要強,即使剛從封印中鑽出來,也依然牢牢掌握著魔界,整個魔界的魔氣為他驅動,簡直如指臂使!

時洛體內的血脈壓製抵不過魔尊純正的魔族血脈,在肩上頭頂越來越重的魔氣中逐漸感到吃力。她指尖微微一動,清晰地感知到如在水中的阻力——周圍的魔氣已經濃鬱到臨近液化值!

此時多拖一分就意味著多一分風險,時洛與禦宇都不是坐以待斃的性格,對視一眼,選擇先下手為強。

不需要額外的言語,他們不約而同拔地躍起。

哢嚓——

腳底地麵震紋路還未擴散,他們已經閃現在魔尊東西兩個方位,從兩處完全不同的方向攻過去。

左右夾擊。

鏘——!

緋光連綿不絕,銀光乍泄,兩人一出手就是殺招。隻因為清楚魔尊和他們之前的任何對手都不一樣,容不得他們有所保留,必須全力以赴。

就連神界三位上古神麵對時洛和禦宇聯手,都必須慎之又慎,才能勉強抵擋,如今更何況他們是偷襲,出招前沒有任何預示。

魔尊依然坐在地上,神色漠然,動也未動。

魔氣自發凝聚成一個巨型手掌,攜著一界之勢,重若萬鈞,沉沉拍向時洛和禦宇。

隻是一個照麵,時洛和禦宇的招式威力就被抵消大半,穿過巨型「手掌」,隻剩一個小小的氣旋兒,頑強地打在魔尊衣袍上,留下兩道幾不可察的淺色痕跡。

魔尊低頭看了看,輕輕蹙眉。

半空中的「手掌」似乎覺得自己被挑釁了,合掌成拳,再一次狠狠錘向時洛和禦宇。

嘭!

禦宇挨了一拳,箭矢般倒飛出去,他在半空調整落地角度,倒退滑行一段距離,直至出了祭壇的範圍,小腿深深陷入泥裡,才重新找回身體控製權。

時洛比他好一點,畢竟她身上還有一部分魔族血脈,對魔氣的抵抗力比完全客場作戰的禦宇好許多,她反手將緋刀插進祭壇,發出刺耳的拉扯聲,火花四濺,勉強卸去不斷推向後的力道。

時洛仰頭望去。

她血緣上的父親態度冷漠看著他們,一身儒袍,即使坐在地上也姿態清雅,隻有眼睛裡寫滿了與之不符的偏執瘋狂。

她又想起了剛才那句「有何不可」。

時洛知道,說些他一廂情願自我感動,這樣活過來隻會讓她生不如死這種話根本沒用,對麵就是個瘋子。

還是個唯我獨尊的瘋子。

不過他們拚死拚活,魔尊心平氣和坐在上麵看猴耍,哪有這樣的道理。

時洛逆反心理上頭,剛才用力過度掌上虎口布滿細小的血痕,她毫不在意,隨意將散落的發絲一股腦擼在腦後。

勾了勾唇,順著魔尊的思路問:「然後呢?」

時洛提氣再次攻去,這次她換了一招,連綿的刀光以柔克剛,如同春雨綿綿穿過結實的魔氣「手掌」,之後,疾風厲雨般朝魔尊吹打去。

禦宇適時趕到,□□一掃,銀龍虛影探出,張嘴咆哮一聲,加入戰局。

有了上一次經驗,這次兩人均離魔尊進了許多,隻剩三尺之遙,刀尖和槍首便能觸到魔尊垂落的左手。

時洛和護衛魔尊的魔氣角力一番,幾招過後,向後一跳短暫拉開距離,她甩了甩發麻的手掌。

不忘發動心理戰。

「她復活了之後呢,怎麼辦你想過嗎?」

魔尊眉心一跳,預感到接下來可能不是他樂意聽到的話。

那張紅唇微啟,果然口吐誅心之言:「和她同歸於盡,還是再被她封印一遍?」

魔尊慢騰騰從地上站起來,仔細收好骨笛。

如同看死人一樣,目光幽深看向時洛:「你找死。」

·

另一邊,小世界如同鞭炮般接連破碎,一串連著一串,比過年還熱鬧。情況越加失控,惡性循環,就在東未以為自己要翻船神色黯然之際,宇宙深處,亮起柔和光芒。

包容,寬和。

那是一棵鬱鬱蔥蔥的樹,高大到看不完全,每一片葉子都靈氣四溢,紋路裡仿佛刻著大道的秘密,年輕的神族隻是看了一眼便目眩頭暈,連忙垂頭移開視線,不敢直視。

墨綠色的樹靈從參天古木中走出,他赤著足,腕上纏著幾根深淺不一的碧色絲線,如同脈絡,他每一個動作,都透著說不出的玄奧深邃,令人發自心底的仰慕敬畏。

「神樹!」東未一個老頭子,竟也淚雨連連,如同被欺負的小孩看到家長。

「情況我都知道了。」溫和的嗓音如同清泉,撫慰焦躁絕望的心靈。

神族都仿佛遇見了主心骨,重新恢復鬥誌。

湛湛清光,溫和驅除渾濁魔氣。

魔族騷動不已。

他們同樣敬畏傳說中的神樹,如今卻被祂視之為敵,但終究被封印數千年的怨氣占據上風,竟然忘記了對神樹的敬和畏,下手反而越發凶悍,有股破釜沉舟不管不顧的氣勢。

立青微不可查皺眉。

立青抬起手,撐在神樹本體的樹乾上,綠色的熒光環繞,沒人注意到他微微發白的臉色。

他的情況並不好。

在之前那個小世界中,他根據時洛的指點一路找過去,一直在融合自己的碎片。他記憶剛恢復到一半,就被接二連三的炮仗聲驚醒,過年了?

立青迷迷糊糊從龐雜的記憶中回過神來,發覺不是炮仗。他眯一會兒的功夫,這群不省心的就要將九千小世界糟蹋完了,立青不得不硬著頭皮出來撐場麵。

立青想起這前前後後的事,隻能苦笑。

他當初也是沒想到,隻是聽說了淺兮身故有他的身影在裡麵,小時洛手起刀落,二話不說就把他片成了片,不管他怎麼解釋都沒用——唉,立青無聲繃緊了下肩背,他說怎麼每次見到時洛覺得渾身不自在呢。

或許是被回憶刺激。

清光愈盛。

·

魔尊招手,附近的魔氣降落,在他手裡凝結成一柄折扇。

漆黑如墨,映著蒼白的手,既然讓人有幾分文人風骨的錯覺。

沒人看清魔尊是怎麼動的。

連空間波動都沒有,下一瞬,悄無聲息出現在時洛背後。魔氣化成的折扇探向白皙細長的脖頸,對準脆弱咽喉。

冷光閃過,被時洛隨意擼上去的發絲垂落,碰到墨色折扇,被鋒利的扇沿切斷,吹落在地。

時洛目光一變,全憑多年生死一線積攢下來的本能,腳尖急轉,往反方向旋身偏頭。

噗。

利刃入肉,扇麵染上赤紅與淺金相間的血。

蒼白手腕輕輕一震,那血便被墨色扇麵吸收了。

魔尊旁邊五步遠的地方,時洛右手捂住脖子,金色的血液順著指縫滴滴答答落下。她放下手,白皙的脖頸上一道刺眼血痕,好在,她在最後時刻躲過了致命傷。

魔尊身形微動,臉色難看,被反噬。

掐指一算,發現他一群魔將居然打不過半廢的立青,魔尊皺眉:「一群廢物。」

若不是需要他們牽製神樹,他早就把這群廢物全吞了化作養料。

神樹無所不知,說不準能認出祭壇被改過,阻止他的復活大計,魔尊咬牙,再次從本體分出力量,分給另一邊。

於是神族眼看著,原本在立青的打壓下不斷後退的魔氣,如同得到什麼補充,再一次振作起來,僵持不下。

甚至與立青為代表的神族各自割據一方,分庭抗禮起來。

·

時洛和禦宇看出魔尊那剎那的不對勁。

猜到可能是外麵的魔族大軍出了什麼變故,趁他病要他命。

刀光槍影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普一接觸的剎那便熔化了魔氣凝成的折扇,落在魔尊身上。

緋刀落在魔尊身上,時洛張嘴就來:「魔尊之情實在是感天動地。」

魔尊及地長發紛紛揚揚,碰到光網的頭發被灼燒卷曲,刺鼻的氣味彌漫,魔尊剛給那群廢物渡了三成功力過去,心情不佳,聞言有些控製不住心底的偏激:「知道的事情挺多,她留給你的傳承記憶不少。」

魔尊雙眼赤紅,並指為刃無差別攻擊,口不擇言,「沒有在出生時就殺了你,果然她還是寵你的。」

禦宇力竭,將將躲過魔尊的狂怒,卻撞上另一邊緊跟不舍的魔氣,一時不察,魔氣從他雙眼侵進去,霸道擴散,劇痛襲來。禦宇也算反應迅速,立刻封住了眼睛周圍的神脈,總算組織了魔氣進一步擴散,卻也因此雙眼模糊,看不清人影。

時洛作為魔尊怒氣的正麵受害者,則是沒有躲過去,她被砍中,手臂上出現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如注。

時洛隨手抹去唇邊溢出的血。

謙虛道:「一般,也就比對你好一點。」

無時無刻不在激怒魔尊。

蒼天不負有心人,魔尊狂怒之下,終於露出破綻。

時洛密音入耳,禦宇即使雙眼不能視物,下意識按照時洛的交代前進左閃,□□獵獵橫掃。

他們抓住這個一閃即逝的機會,銀走蛇龍,第一次在魔尊身上留下傷痕。

時洛陰陽怪氣:「不過也是哦,哪怕隻是素不相識的小世界螻蟻,她也比對你好呢。」

魔尊氣的連禦宇都不顧了,魔界動盪,裹挾著鋪天蓋的朝時洛席卷而去。

「哈!找死!」

一整個魔界的重量砸在身上,就算是時洛,也受不住。

雙膝一曲,磕在地上發出巨響。

時洛四肢折斷,渾身骨骼承受不住巨大的壓力,劈裡啪啦的骨裂聲響起。

禦宇耳尖微動,克製住回頭看的動作,逼著自己往魔尊的方向攻過去。

他看不見,又失去時洛的指引,全憑過往經驗和對空間的天賦能力硬撐。

但依然擊中的概率少,被擊中的次數多。

鮮血從四肢七竅滲出來。

喀嚓一聲響,禦宇麵無表情地接上錯位的手臂,不敢浪費一點時間,再次向魔尊攻去,讓他沒有時間間隙去攻擊時洛。

要堅持住。

他多堅持一會兒,小洛才能多一點時間恢復。

時洛抵抗著整個魔界一樣重的壓力,身上的骨頭好了又碎,碎了又在強大的恢復力下重新聚合。

還好陰差陽錯觸發心劫,增強了體質,不然她恢復力還真不一定趕得上這個速度,時洛苦中作樂想到。

·

九千小世界分成兩半,黑白分明。

一些小世界,卻因獨特而在兩大陣營中顯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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