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1 / 2)
為了抓住被伏黑甚爾放得漫山遍野都是的蠅頭,咒術高專上下全體出動,大家在大好月圓之夜熬了一個通宵,天蒙蒙亮的時候才基本搞定。
夜蛾正道特意慢走一步,囉囉嗦嗦地對五條悟和夏油傑說了些誇贊和勉勵的話,大意是委托完成的很好,星漿體已經與天元大人成功同化了,咒術界又將迎來五百年的穩定結界,所以別有心理負擔,也別往心裡去。
這些夏油傑幾乎一個字都沒聽進去,直到夜蛾正道轉身離開,五條悟趴在他耳朵旁邊對他說他們有了一整天的假期,他才如夢初醒。
天內理子再也不會出現了,雖然大家心知肚明那就是死亡,但「同化」這個說法絕不會更改,概念上講也是天內理子與天元大人一起長生了,因此自然沒有葬禮。
但夏油傑和五條悟兩個人還是私底下舉行了一個簡陋的葬禮,在山林深處給天內理子布置出一個衣冠塚。
他們麵對著衣冠塚都沒什麼話說,所以隻是無言地拜了拜,然後並肩返回高專。
夏油傑沒有心情吃東西,回到宿舍裡蓋上被子倒頭就睡,夢境中他渾身都在疼痛,卻又感受不到自己的肢體,他拚命睜開眼睛,眼中卻隻有一片無光的深邃黑暗。
有個聲音在對他說他已經死了,他其實根本沒有重生,這幾天經歷的一切隻不過是由不甘死亡的執念所製造出的一瞬幻覺,而現在是時候接受現實了。
接受吧,隻要進入無夢的永眠就再也不會有煩惱了,也再也不會感受痛苦了……
不……不!
夏油傑咬緊牙關拚命掙紮,和那片無邊的黑暗殊死搏鬥,當他幾乎陷入絕望時,他突然驚醒,發現自己出了一身冷汗,腦袋針刺似的一陣一陣疼痛,好像有人挖開了他的腦子,還肆無忌憚地大搞破壞,將各種破抹布臭大蒜統統塞進他的腦殼裡,甚至試圖奪走他身體的控製權。
這種幻痛感如此真實,令他隻能咬緊牙關去抵抗,連破口大罵都做不到。
他抱著頭蜷縮全身,痛苦地喘息了一會兒,當他逐漸感覺好一些的時候連床單都被汗水浸透了。
他爬下床使勁灌了幾口水,遊魂一樣飄進淋浴間。
十分鍾後,蒸騰的溫熱水汽完全舒緩了他的身體,他深深吸氣,讓濕潤的空氣充盈於肺,夢境所帶來的疼痛幻覺終於潮水般褪去。
他換上一身新校服,用毛巾擦著頭發走出宿舍,剛一開門五條悟的大臉就懟到了他麵前。
也不知道五條悟是不是在門外專門等了很久,總之是也換了一身新衣,洗得白白淨淨的,完全看不出來數小時前還傷勢嚴重肩胛破碎。
他一隻手托著一盒章魚小丸子,另一隻手自然地伸出來,勾到了夏油傑肩膀上。
兩個人身高相差不遠,所以五條悟勾得不怎麼順手,一條腿伸直另一條腿微彎。
夏油傑注意到這點,便微微駝背,很自然地配合了五條悟。
夏油傑忽然間意識到一件事,他已經不會因為悟靠近自己而感到不適了。這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好像就是昨夜,滿身血汙的悟趴到他的肩膀上,他輕易感受到了悟的疲憊,這份疲憊連反轉術式也無法治愈。然後他們抱了一會兒,隻是抱著,什麼都不做,也什麼都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