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守不住了(1 / 2)
最先來到三玄城的正是那一群能夠乘風飛天的飛禽,不下三百餘隻,種屬各異,形體大小有差。卻無一例外,皆是凶戾滿掛,嗜血癲狂。
西城牆上,新任城衛軍統領早在飛禽來到之前,便高聲呼喝道:「兄弟們,獸潮來襲,正該我等拚死守衛家鄉。為了父老鄉親,為了養育我等長成的故土,拚他娘的……」
百數城衛軍、百數公孫家護衛,以及由陳玲、沉落楓出麵集結而來的千餘散修盡皆高聲吶喊,以壯己方聲威。
「殺!殺!殺……」
男兒熱血已成鼎沸之勢,風暴便在眼前,誰敢退卻?誰又能退卻?
自己的性命固然重要,但人之一生,若在故土蒙難,親人受戮之時選擇逃離,心境焉能平順,日後的玄修之路焉能走得下去?
「轟!」
敵我兩軍短兵相接,敵方首先發動攻擊的是一隻渾身生滿赤紅色扁毛的赤羽凋,雙翅展開足有五尺餘,利爪之上寒芒迸射。嘶鳴一聲後,斂翼俯沖城門。
己方率先迎戰的正是那位淬體境七層修為的新任城衛軍統領,他年約三十七八,生得不甚高大威猛,但筋骨健壯,殺氣升騰。
手持兩柄開山斧,猛地縱躍而起,舉斧急劈赤羽凋。
兩相碰撞,赤羽凋慘叫著倒飛而出,摔落在遠處密林之中,生死不明。
斧刃染血,城衛軍統領落地之後,並不就此收手,再度揮斧上前,拚殺血戰。
身後眾人眼見統領威猛如斯,紛發一聲吶喊,舞兵迎出。
飛禽不比走獸,它們能高飛於天際,城牆雖然雄偉,卻對它們無有絲毫阻攔之功。
所以這第一波獸潮沖擊,必須要開門迎戰,拒守不得。
待到打退了飛禽,才能退回城裡,緊閉城門,以城牆之堅固高大,阻擋走獸的狂猛沖擊。
殺聲震天,勁風颯颯,血腥飄散。火光沖天,染得西天紅艷艷一片,讓人一望便不由得揪心。
封逸正揪心不已,急道:「白宗主好意,在下心領。但是在下必須要過去,白宗主煩請讓開。」
說是請她讓開,實則並不需要白流韻相讓,封逸已運起遊龍術,閃身錯開了前路。
等到沖至白流韻身後,急忙改運追風術,催發出極限的速度來,急向西城門處沖去。
西城門外的戰鬥已然爆發,陳玲與沉落楓必不會再呆在府邸之中做壁上觀。
以他二人的性子,多半會親上一線,與己方弟兄們一起血戰。
宅院房頂上,白流韻的眼前忽然失去了封逸的身影,不由得麵起驚詫。「好小子,一別月餘,他的修為竟已進步到如此地步。」
白泠雙眼微眯,扭頭看向封逸的背影,冷冷地道:「再如何了得,終究未入內息境。徒兒殺他如屠狗。」
「你這丫頭,當真以為自己能敵得過他?」白流韻瞥了一眼白泠。
白泠挺月匈抬頭,傲氣滿溢,「在天葉宗時就多次看他不順眼,若非母親您非要我隱藏修為,哼!那第一少宗之名,焉能被他得了去。」
「唉!」白流韻搖了搖頭,長聲一嘆。
「主人有令,我等做屬下的豈敢不從?還有……都跟你說多少次了,以後莫要叫我母親,要叫我師父。」
白流韻眉宇含悲,似乎因為那一句『母親』而想起了什麼不很美麗的事情來。
白泠怎能不知母親在為何事而傷心,見狀神情一黯,點頭道:「我知道了,師父。」
白流韻搖頭將紛亂的思緒甩脫,繼而正色道:「那封逸,你千萬莫要小瞧了他。不是我有心挫你的傲骨,你若真與他對上了,難能是其敵手。」
「師父未免也太小瞧徒兒了。」白泠憤憤不滿。
白流韻扭頭看她,已知她有心去尋封逸比較一番,以證自己的實力並非泛泛。
「他畢竟是主人所看重的人,不管如何,你都不能跟他有什麼大沖突。如若惹了主人不喜,你我的將來……」
後話不言,封逸的身影已消失在了重重樓閣之間。
「走吧,趕緊去把他帶走。哎!真不是個讓人省心的小子。」
師徒二人聯袂乘風,飄然西去。
路上,白泠問道:「師父,這三玄城百萬生民的死活,我們當真不管?」
「管?管得了?管得過來?」白流韻無奈搖頭,「今次的獸潮可是由一尊六階玄獸帶隊,莫說你我,便是主人與徐管事在這,也萬難抵擋得住。咱們又拿什麼來管?」
……
西城門處,陳玲站在樓頭,注視戰場。
沉落楓陪在她的身旁,一邊指揮調度,一邊護她周全。
「封大哥應該快回來了,等到他帶回了孔家的高手,危險自去。」陳玲自我安慰。
心思方剛落定,便見黑影一閃,封逸已來到身前。
「封大哥……如何了?」陳玲急問。
「唉!」封逸搖頭一嘆,「靈夫人跟徐管事都走了,孔家商會除卻一些雜役侍女,再無一個高手。三玄城……終究還是守不住了。」
此言一出,陳玲隻覺頭腦一懵,身軀連連搖晃,險些摔倒。
封逸連忙將她扶住,轉頭看向麵起憂慮的沉落楓,說道:「天劍宗那邊可有消息?」
沉落楓搖頭。
封逸再度長嘆,「唉!快些通知城中人,各自逃命去吧。獸潮有高階玄獸帶隊,憑我們這點力量,是守不住的。」
沉落楓也不是那種優柔寡斷之人,聞聽封逸如此說話,已知三玄城確已難保。
當下點了點頭,閃身去了。
隻是在離去之前,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封逸,似乎想要說些什麼。
封逸自然看到了沉落楓的目光,也知他想要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