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和善的我(四千字二合一)(1 / 2)
雷德承認這確實是賭運氣的行為。
首先,施法需要心理、靈感和手速三個要素,而他甚至不清楚對方有多麼龐大力氣和速度,對方的個頭和一頭成年的北美灰狼差不多,如果是按照等同噸位的體型算,那對方至少有90公斤,說不定還有每小時60公裡的跑速。
別說60公裡,就是每小時隻能跑10公裡的速度,雷德都很清楚自己一個獨腿的瘸子是肯定跑不過這玩意兒的。
從剛剛那個靈體按捺不住,偷襲他來看,以太之血對於這些靈體而言絕對是眼中釘肉中刺一般的存在,雷德有信心這家夥一定會破門而入。
房門雖然上鎖,但進門時候雷德就注意到鎖芯有些老化,如果那家夥力氣真夠大,肩撞最多兩次,就能把房門撞開。而他為了保證施法百分百命中,必須保持住門板後一米的距離內。
如果施法不成功,那等待自己的很可能就是被巨大無頭鼯鼠撲倒在地,被二十厘米長的爪子扭斷腦袋,抓破喉管的結局。
而自己的優勢在於,他可以隨時把小縫合怪收藏回自己的大衣口袋裡,就算第一次施法失敗,還有一次調整心態,重新施法的機會。
如此看來,雷德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不隻是在賭手速,更是在賭命。
但直到現在,他也沒有比在近距離,臉貼臉的交戰距離施放法律,更高效率的手段了。
冷靜。
他反復地叮囑著自己,分神控製小縫合怪弓起身子,像貓一樣把自己的肌肉繃緊,渾身的毛發和植物葉片都豎立起來。
他屏住呼吸,右手杵著拐杖的中間位置,用自己僅剩一條的左腿跪在地上,以求讓身體保持最大程度的穩定性,同時他屈起腳背,讓腳麵墊在地上,為了追求穩定性,放棄了一切靈活。
他必須又快,還要又穩,否則很可能在下一刻,被巨大的鼯鼠連門帶人一起撞翻在地。
篤!篤!篤!
巨大的鼯鼠又在瘋狂砸門,邊緣的木屑都已經被震落。
他不自覺地緊張起來,那尖銳的爪子帶有彎鈎,隻是輕輕一劃就能鈎著皮肉和血管一同扯下來——
「別去想那些,雷德。」
他內心給自己暗示道:
「再怎麼害怕都沒用。專注在施法上,直接乾碎它,就沒有害怕的必要了。對,乾碎他丫的!」
問多無用,雷德穩定情緒,屏住呼吸,直接從口中拔出左手大拇指。
殷紅的傷口依舊流淌著鮮血,捉扌莫不定的以太氣息瞬間逸散開來,雷德的心髒陡然狂跳,無以言表的驚悸感貫穿全身,如同一把冰寒的長矛刺入脊椎,幾乎要把他死死釘在原地。
雷德不敢有絲毫的猶豫,他立刻收攏起左手的拇指、食指、中指,將無名指和小指繃直,他以自己所能發揮的最快速度,將手臂緊緊貼合身軀,手肘底部抵住最下方的肋骨位置,靈感抽調,他的眼中冒出暗藍色的法術靈光,手指尖已經勾勒出法印的基礎輪廓。
咚!
轟然一聲巨響,迎麵掀起一陣氣浪,雷德瞳孔一縮,就在那一刻,他被突如其來的巨響和爆裂的氣流驚駭,一瞬間心神不穩,手中醞釀成型的法印立刻潰散。
【該死的,這是什麼力氣,怎麼把氣浪都打出來了!】
「嘖!」
雷德的發絲飛揚,帽子都被掀飛出去,他不敢再猶豫,及時發動收藏,以太之血調轉運作,小縫合怪隨即從口袋裡露出頭。
他賭輸了,人類的反應速度和野獸比還是相差甚遠,剛剛撞門的氣浪和聲勢也讓雷德措手不及。
吱嘎噶嘎嘎嘎————
巨大的力量撞擊在門板上,雷德心底一沉,對方沒有直接選擇撞門,而是通過對門板不斷施加力量,以此破開鎖芯,推開大門。
那鼯鼠不知道是沒了腦子還是怎麼著,這種低效率的辦法,反正讓它歪打正著,如此一來,它會直接頂著門板沖進來,柯爾克法術也隻能打在門板上。
不過,雖然他賭輸了,但才隻輸了一半。
還有一半,接著賭!
「不過是頂著正麵門板而已,我隻要繞到側麵,就能有機會配合縫合怪嘴裡的陷阱一起乾掉他。」
雷德心中定下主意,趕緊抓起拐杖站立起來,縫合怪跳出懷裡口袋,站到門板左側,抬頭架住門口,雷德則靠在門口右側,這樣他就能用肩膀抵住牆壁作為支撐,好騰出來右手應急。
至於退到二樓,雖然那裡可以算是安全區,但是如果引起薇爾微的注意那就有點麻煩了。更何況他也沒有那個速度,作為一個獨腿的殘疾人,爬樓梯對他來說實在是種折磨。
一旦門板被破開,他就和小縫合怪形成左右包夾的鉗形攻勢,小縫合怪會先激發,而雷德要在無頭鼯鼠破門而入後,利用騰出來的右手,瞬間轉彎跳出門外。
如此一來,就可以在一旦陷阱打空,雷德就可以繞到大門口,直接在門前布下陷阱,待到對方反應過來,沒頭沒腦轉身沖撞過來,一腳踩在法印陷阱上。
「這是最後一次法印,如果小縫合怪的柯爾克法印沒有命中,那我也能補上一記作為備用。」
至於說廚房裡的惡靈——雷德暫時管不了那麼多,如果不解決掉這隻看起來格外凶殘的巨大鼯鼠,那麼樓上的薇爾微說不定受到威脅。
吱嘎噶嘎…………
別墅正門的合頁上,一枚枚鐵釘被龐大的力氣擠壓扭曲,而裝著大門的門框更是發生了畸形的扭曲和粉碎,如果不是這座房子主體非常堅固,雷德毫不懷疑它能把周圍的牆壁一同粉碎了沖進了。
無頭的鼯鼠沒有駭人的咆哮,也沒有多餘的動作,僅僅是這般單純的蠻力便讓人心跳急促加快,恐懼止不住地蔓延。
冷靜,冷靜。
門板不斷地被破壞,空氣幾乎凝滯下來,雷德為了保持敏銳的感覺,一直屏息,導致心率持續飆升,他隻能不斷地安撫自己:
「我完全有能力對付它,但我必須保持冷靜……」
為了讓自己冷靜下來,他甚至想到了自己第一次會見拉格爾館長的時候,對方身上漫不經心的態度,卻處處充滿壓迫感。
是的,論危險,那殺人不需要動手指的拉格爾館長不是更恐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