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離開(為盟主茶茶茶幾日萬)(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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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數秒,對男人來說卻像是經歷了無數年月。

他的身體逐漸衰老,腐敗,渾身的水分隨著生機迅速流逝,血肉變得乾枯,整個人呈現出病態的枯黃色。

男人知道青銅樹的來歷,對那段隱藏的歷史也了如指掌,朦朧之中,男人覺得自己變成了那株宏偉的神樹,接受著無數原始愚民的膜拜。

來參拜他的人換了一茬又一茬,那種源於這些人骨子裡的嗜血和粗獷化作的信仰之力被他以賜福的方式反饋給了這些人。

於是,他逐漸成為了這些人的精神支柱,看著他們在荒蠻的世界中逐漸壯大,從散居到部落,從部落到城邦,一點點的,他的信徒遍布整片大陸。

信仰之力愈發龐大,但他給出的反饋卻依舊隻有那麼一點兒,他緩慢地積蓄力量,做好了迎接宿命的準備。

他的心神逐漸扭曲,企圖成為這片大陸真正的神明。

可就在這一刻,樹下來了一個年輕人。

「好東西啊,以後歸我了。」

那年輕人抬頭,看著他邪邪地笑著。

這張臉將他拉回了現實,他用僅存地最後一絲力氣睜開了眼,眼睜睜地看著薑禮將他在青銅樹上得到的不完整的賜福盡數抽取出來。

「你我的力量」

苦澀的聲音從男人的聲帶中艱難發出。

而薑禮欣賞著他掙紮的模樣:「還活著呢?什麼你的,以後是我的了。」

下一刻,男人試圖舉起的手無力垂下,向後癱倒下去。

薑禮看著麵前形同枯槁,和之前判若兩人的男人遺骸,隻覺得心中甚是滿足。

「嗬,跑了這麼遠給我送快遞,還真是辛苦你了。」

薑禮站起身子,覺得有些頭暈,不由自主地向後傾倒,可最終還是穩穩站住。

甩了甩腦袋,他雙眼中的黑色逐漸褪去,恢復了清明。

將男人體內的紅色靈氣盡數抽走,讓薑禮有種磕嗨了的感覺。

盡管心裡對紅色靈氣和小草的來歷產生了無數猜想,但他這會兒並沒有心思去逐一分析。

薑禮也沒有去查看被炸斷的青銅樹,而是第一時間先去查看譚楚鋒和靈樂的狀況。

「別死了啊。」

薑禮在心裡默念著這句話,朝著兩人被打飛的地方跌跌撞撞地跑去。

他徒手將數塊巨大的岩石撕開,把靈樂從掩埋的地方挖出來,然後又將譚楚鋒從岩壁上抬下來,檢查兩人的傷勢。

還好,雖然受了極其嚴重的傷,但都還活著。

不過靈樂的傷勢顯然更加嚴重,雖然還在喘氣,但氣息極為微弱,眼看就要不行了。

薑禮心裡焦急,但卻毫無辦法,對於修行者來說,人工呼吸顯然是沒有用的,能被人工呼吸緩解的問題對於人級修行者甚至不如感冒來得嚴重。

倒是譚楚鋒幽幽醒來,見薑禮並無大礙,有些疑惑。

但他稍微動了一下,便全身劇痛,整個眉頭皺在一起,呲牙咧嘴的。

薑禮迅速向他傳音:「那家夥被紅色靈氣反噬了,自己不行了,我撿回了一條命,不過靈樂好像快不行了,有沒有辦法救一下?」

譚楚鋒先是一驚,薑禮什麼時候學會的傳音,傳音是地級精神力達到一定程度後才能領悟的技巧,這也是為什麼他判斷出男人是地級的原因,而薑禮顯然離這個境界還差得很遠。

不過轉念一想,薑禮的符法天賦如此驚人,對精神力掌控超乎常人也並不是不可能。

緊接著,他才對薑禮的話有所反應。

「靈樂?靈樂怎麼了?」

薑禮的耳膜在剛才極度興奮的時候被自己弄破了,這會兒是真的一點聲音也聽不見,也不知道爆炸對耳朵的沖擊是否有所緩解,所以大致辨認譚楚鋒的口型之後,繼續傳音解釋:

「他吃了那一下之後被岩石掩埋,我剛剛才把他挖出來,現在他還在昏迷,也不知道具體傷在哪裡,但是氣息非常微弱,如果要等到出去後才能接受治療,估計是來不及了。」

譚楚鋒也是滿臉急色,想遍所有方法,也沒有能救靈樂的手段。

「我不擅長療傷啊,而且以靈樂的體魄,能讓他受如此重的傷,普通的急救措施肯定沒什麼用啊,如果師父等等,有一樣東西可以試試。」

可說完許久,薑禮還是一臉焦急,沒有任何反應。

正當譚楚鋒疑惑薑禮是不是被炸傻了的時候,才又聽到薑禮的傳音。

「你再慢慢說一遍,剛剛那孫子把我耳膜弄破了,我現在相當於是個聾子,你剛剛說的太快,我來不及看口型。」

譚楚鋒愣住了,隨後乾脆直接拿出了先前趁亂拿到的舍利子,交到薑禮手中:

「試試這個。」

薑禮拿著舍利子,也不知道該怎麼用,乾脆直接朝著靈樂嘴裡塞去。

可還沒來得及將其塞入靈樂嘴裡,舍利子便自行發出金色佛光,化作一束流光,打入了靈樂的眉心。

薑禮愣愣地看著這一幕,不知道到底合不合理。

「這是正確的打開方式嗎?」他朝著譚楚鋒傳音。

譚楚鋒搖了搖頭,讓薑禮覺得有些絕望。

「我不知道,我隻是個道士。」

薑禮仔細辨認譚楚鋒的口型,絕望的神色變成了憤怒:「說話就說話,搖什麼頭!」

可譚楚鋒也是身受重傷,讓薑禮放棄了揍他的沖動,而是輕輕拍了拍譚楚鋒的肩膀,安慰道:

「你先歇會,外麵有不少石俑,以現在的狀態出去太過危險,等會看靈樂會不會醒過來。」

薑禮說著,看向靈樂,先前靈樂痛苦的表情稍有舒緩,眉心正散發出和煦而寧靜的佛光,似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這讓薑禮稍稍放下心來。

「我去看看那幾個人身上有沒有能用來療傷的東西。」

薑禮安頓好兩人,朝著那四具屍體的方向走去。

譚楚鋒和靈樂的狀態確定下來,終於讓薑禮平定了情緒,開始思考這整個事件。

這些人的身份是謎團,但目的應該就是青銅樹上的紅色靈氣。

這玩意兒在修仙界被稱為災厄,但那男人卻將他稱為賜福。

至於青銅樹,薑禮就算再遲鈍,也察覺到其必然和小草有關聯。

「哼,小樣,以為穿個馬甲我就不認識你了?」

薑禮覺得自己已經在逐漸接觸到一些真相了,既然小草不願意告訴自己,那就自己去尋找答案!

破案嘛,誰還不是個小行家了呢?

「小草讓宋嫻和左子桓叫它神樹大人,我的靈氣又對它如此順從,那小草就算不是圖騰中描繪的神樹本體,也必然是其的一部分。

觀想時我見到的場景,應該就是壁畫最初所描繪的內容,大概是因為小草就在我的識海中,受到了影響,我才會看到那一幕。

可如果是這樣假定,那麼紅色靈氣就不是這麼簡單的東西了,不管它有什麼負麵作用,對於當時那些什麼都不懂的人來說,都是可以防身甚至用來攻打別的部落的大殺器,所以自然而然地把神樹當作神明來祭祀膜拜。

現在的問題在於,紅色靈氣究竟是隻賜予一個人,還是說可以通過那個人來讓同族其他人一起使用呢?

如果隻能給一個人,那這種力量究竟是怎麼流傳下來的呢?

按照壁畫記述的內容,這個得到紅色靈氣的部落的力量一直影響著歷史,直到周朝才得以分化,分屬到了不同的諸侯國,自相殘殺。

直到白起,這股力量達到了巔峰,徹底發揚了凶威,但是他也死得很慘。

那麼在這之後,還有沒有靈氣是紅色的人呢?

如果還有,那是不是說明,神樹一直存在?

或者說這份力量是可以轉移給其他人的?」

薑禮越想越覺得心驚肉跳,他有許多猜測,但是順著想下去,又發現不少猜測之間相悖,無法自圓其說,這就說明其中不少是錯誤的。

可究竟哪些正確,哪些錯誤,僅憑現在薑禮掌握的信息,根本無法分別出來。

「嘶,有沒有一種可能,現在流傳下來的所有修行體係,都是源於那棵樹呢?」

薑禮被自己靈光一現的想法嚇了一大跳,如果真是這樣薑禮不敢再往下想了,他深知這個猜測有多麼瘋狂,別說是不是真的,光是這個想法傳了出去,恐怕都會讓修仙界震動,甚至顛覆他們一直以來『道由天生,傳自聖人』的理念。

目前唯一能確定的幾點就是:

小草和神樹有關。

自己的紅色靈氣是受了小草的影響。

神樹在秦朝往前扮演著重要的角色。

壁畫上的內容並非無的放矢,很可能是真實情況——秦始皇終結了神樹在神話時代的幕後地位。

「可是青銅樹怎麼會出現在秦始皇修建的地宮裡呢?

那男人得到的紅色靈氣十分弱小,雖然是因為祭祀儀式被我打斷,導致他獲得的內容不完整,不過我感覺就算他得到完整的紅色靈氣,我也能壓製他。

紅色靈氣之間似乎不分強弱,而分地位高低,像那種深紅色的靈氣,我麵對它就像皇帝麵對庶民似的,盡管擁有者是地級,也對我絲毫沒有壓迫感。

留下用青銅仿製的神樹和弱小的紅色靈氣,秦始皇想乾嘛,對他來說想要穩固自己的皇權,不應該直接一把火燒了樹,直接在歷史上把它的存在抹去嗎?

除非,修建這裡的人並不是秦始皇,而是某些秦始皇的敵人,或者是那個部落的後裔,這東西就是他們留下的後手?

難道我無意中乾掉了這個部落的後人,也就是小草的信徒?

那麼有沒有可能,小草說的以後要麵對的強敵,就是秦始皇一係的要將它趕盡殺絕的人呢?

最根本的問題是,這麼神話的東西,又怎麼會出現在我的識海裡呢?

而且我剛剛又犯了病,我總覺得我會瘋掉也是跟紅色靈氣有關,到底是為什麼呢?」

薑禮回頭看了看遠處虛弱的譚楚鋒和靈樂,嘆了口氣:

「如果能再去其他七扇門通向的地方看看就好了,可惜條件不允許。」

薑禮沉思良久,還是覺得自己現在掌握的情報太少,無法真正做出判斷,但唯一能確定的就是,自己和小草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小草的敵人就是他的敵人,他也終於明白,為什麼小草說他現在還不夠資格接觸真相。

光是這些煙霧彈中露出的冰山一角,就已經讓薑禮覺得壓力巨大了,很難想象與小草為敵的家夥,究竟是怎樣恐怖的存在。

薑禮吸收後暫存在體內的紅色靈氣已經被小草盡數消化,再加上在這裡獲得如此龐大的信息量,讓他先前的興奮感逐漸消退,疲憊和疼痛也一股腦地湧現了上來。

手握重寶並沒有讓薑禮覺得開心,反而讓他覺得自己的未來可寄。

唯一的安慰就是得到了紅色靈氣,再加上邱處雲給予自己的精純怨氣,薑禮可以預料,等小草給自己反饋的時候,收獲會非常大。

長出一口氣,薑禮蹲了下來,扌莫索四具屍體身上的遺物。

但是這四個人帶在身上的貼身物品,已經在剛才的爆炸中盡數粉碎了,唯一留下來的,就是暫時由他們代為保管的,那個男人留下的青銅酒樽。

薑禮記得,這是一件儲物法器,不過他不會使用,便準備拿過去讓譚楚鋒看看怎麼打開,如果運氣好,裡麵說不定有能療傷的東西。

四下看了一圈,確認並沒有什麼遺漏,薑禮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但就在他起身的一瞬間,敏銳地察覺到斷裂後趨於融化的青銅樹根部似乎有古怪,有什麼東西剛剛好像發了光。

薑禮小心翼翼地靠近青銅樹根,輕輕一碰,樹根竟然像是破碎的玻璃一般,出現了無數裂痕,下一秒直接崩碎開來,露出底部的一個暗格。

薑禮隨手抄起一具被炸得殘缺不已的屍體扔過去,確定沒有陷阱之後,才好奇地探頭看去。

「這是什麼?劍鞘?」

薑禮疑惑地看向暗格中的東西,發現竟然是一個青銅劍鞘。

「光是劍鞘?劍呢?」

薑禮扌莫扌莫腦袋,有些不解,這麼隱蔽的地方,就藏了個劍鞘?

還是說劍已經被取走了?

那為什麼取走了劍結果把這玩意兒留在這裡了?

哪個渣男,隻要人不要衣服啊?

薑禮總覺得,這個地宮裡的東西都過於不合常理,再想下去恐怕要精神失常了。

他隨手想把它取出來別在月要帶上,可沒想到在接觸到劍鞘的一瞬間,它竟然化作一道紅光,直接鑽入了薑禮的識海。

「臥槽?紅色靈氣成精了?」

薑禮想進入識海,但是之前察覺到小草能克製男人擁有的紅色靈氣後,自作主張放男人進去,好像讓小草頗為不滿,這會兒他並不是很想去觸小草的黴頭。

「算了,平安出去以後再說。」

嘆了口氣,薑禮拿著青銅酒樽朝譚楚鋒走去。

「就找到了這個,其他東西都損壞了,你看看能不能打開。」

已經替自己和靈樂做好了止血措施的譚楚鋒好奇地接過了酒樽,先是學著之前那男人的樣子倒了倒,並沒有什麼反應,隨後無奈地對薑禮說道:

「每一件儲物法器都有著其主人留下的印記,除非擁有者自行解除,或是身死,否則不管是誰都打不開。」

譚楚鋒重復了兩三遍,薑禮才徹底明白他的意思。

「原來是這樣,那就沒等等,你說死了可以解除?」

薑禮先是感覺有些可惜,隨後突然反應過來什麼,一副震驚的模樣。

譚楚鋒猶豫地點了點頭:「如果沒記錯的話,隻要是儲物法器,都該滿足這個條件的。」

「特麼的,差點被陰了,癟犢子還沒死呢?」

薑禮怒氣沖沖地朝著此時已經和乾屍沒什麼兩樣的男人走去。

朝著男人的腦袋重重踩了數腳,直到地麵開裂,男人已經扭曲了的頭顱深深嵌入地底,薑禮才轉過頭:

「現在呢?」

譚楚鋒這才猛然從薑禮的舉動中回過神,顫抖著又試了試,隨後搖了搖頭。

薑禮又看向男人:「看不出來,命挺硬啊,難怪說站著讓我打都不會受傷了,地級是吧,老子打的就是地級!」

過了一會,薑禮回過頭:「現在呢?」

譚楚鋒搖搖頭。

又過了一會,薑禮回過頭:「現在呢?」

譚楚鋒繼續搖頭。

「現在呢?」

搖頭。

「現在呢?」

搖頭

不知道過了多久,薑禮都覺得有點累了,譚楚鋒終於驚喜地點點頭:

「能打開了。」

薑禮這才拍拍手上的碎屑,心滿意足地起身離開。

譚楚鋒膽戰心驚地看著一地殘渣,如果不是他親眼目睹了全過程,準會以為這些東西是誰隨手扔在地上的牛肉乾。

看著薑禮,譚楚鋒終於想起,自己好像從來都不知道薑禮是乾什麼的。

「那什麼,你以前做什麼工作的?」

薑禮皺了皺眉頭:「你說啥?再說一遍,太快了沒看清。」

「我說——你以前——是乾什麼的——」

「哦,我當過兩年警察。」

譚楚鋒看著滿地碎屍,心說你騙誰呢,以你這手法,犯罪經驗低於十年我都覺得你在謙虛。

不過既然薑禮不想說實話,譚楚鋒也不好多問,修仙界裡殘忍的邪修也不少,既然薑禮真心對他們,遇到危險第一時間想的也是救他們,那薑禮至少在他這兒就是好人,大不了大不了以後勸他向善。

隨著譚楚鋒地傾倒,所有東西被一股腦地倒了出來。

「有了,果然有丹藥。」

譚楚鋒挑出幾個小瓶子,先是餵靈樂吃下幾粒補氣血的丹藥,隨後自己也吃下幾粒,又撕開身上的布條,將外用的丹藥塗在被空氣刀刃斬出的還未結痂的傷口上,最後又遞給薑禮兩粒丹藥,比劃著讓薑禮塗抹在耳朵裡。

薑禮照著譚楚鋒說的做,隻覺得耳朵裡突然清涼起來,隨後有些發癢,又過了一會兒,竟然能開始聽到些細微的聲音了。

「這麼神?」

薑禮有些驚喜。

譚楚鋒吃下丹藥,蒼白的臉龐也有了些血色。

「金創藥,治療外傷很有用的,這家夥身上居然帶了這麼多上品丹藥,背景怕是不簡單。」

薑禮想起之前男人一臉倨傲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冷哼一聲:

「背景簡不簡單不知道,死的確實不簡單。」

譚楚鋒默默地看了一眼遠處的地麵,確實是死得難度係數九點九了。

「休息一會吧,等半個小時,如果靈樂醒不過來,我們就帶著他出去,這個時間,前輩們差不多應該已經快到了,最好我們能在他們打開陣法之前回去,防止他們誤入這裡。」

薑禮沉吟道。

譚楚鋒點點頭,閉目養神。

靈樂吃下丹藥後呼吸平穩了不少,閉上眼睡覺的時候才有幾分佛門高僧慈眉善目的模樣。

薑禮看了靈樂兩眼,將身上的所有空白符紙拿出來,準備所有路上可能會用到的符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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