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終南山剿匪記(1 / 2)
雪崖麵無表情地看著薑禮。
你這話說了跟沒說有什麼區別嗎?不去武當打太極真是可惜了。
不過如果隻是盜墓賊偷了舍利子,那倒確實和峨眉山沒什麼關係,哪怕是涉及到修行者,但修仙界這麼大,有不少沒有加入聯盟的散修也算是正常。
於是雪崖隻是淡然點點頭,便不再多說什麼。
紅葉倒是很關心下麵到底發生了什麼,纏著薑禮問個不停。
殷承影性子高冷,但明顯也表現得挺好奇,雖然不說話,但一直仔細地聽著薑禮的具體描述。
在薑禮的說法裡,他和譚楚鋒靈樂兩人都表現地十分出色,不畏強暴,充分展現出了各自門派的骨氣和風采。
譚楚鋒和靈樂聽得隻覺得害臊,但薑禮絲毫不以為意,滔滔不絕。
不說邱處雲,就連沉穩的苦無也都是麵露笑容。
隻有張玄笠看向薑禮的眼神有些奇怪,難道自己一直誤會了薑禮,其實他並不是那種很現實很陰險的人?
「看楚鋒和靈樂的樣子,薑禮說的應該是真的吧」
張玄笠喃喃自語。
「對了,你是怎麼學會傳音的?」邱處雲突然問道。
薑禮聞言,困惑地扌莫了扌莫頭:「這個用學的嗎?」
啊這在場的四個小輩顯得有些尷尬,這就好像老師問學霸,這道題你是怎麼解出來的,學霸反問道,這不是很顯然的嗎?
這讓學渣們情何以堪?
張玄笠頗為自豪地撫了撫胡須:「他在符法上有如此成就,對精神力的操控能力達到了地級也算合理,專修精神力的人就算精神力強度不夠,所掌握的技巧也足以讓他們四兩撥千斤,隻是修仙界修精神力的修士較為稀少,所以傳音很多時候才會被當作地級以上的標配而已。」
聽了符籙三宗之一天師府掌門的解釋,這些對精神力了解不深的大佬們才算明白為什麼薑禮能夠傳音。
事實上,薑禮是因為在將男人心神送到了識海以後,才從中領悟到了將信息寄托在精神力中的技巧,從而達到傳音的目的。
方才他一邊打著哈哈,一邊琢磨怎麼才能在不暴露男人修為的情況下合理解釋這個問題,畢竟隻是盜墓賊並不會引起趙掌門和雪崖的懷疑,但是其中要是還有個地級大佬,那性質就不一樣了。
他用帶著感激的目光偷偷看向張玄笠,隻能說,這波好配合。
一行人回到重陽宮,便各自離開了。
舍利子的事眾人都沒有提,這是佛門的家事,他們沒有插手的理由,讓少林寺自行處理就好了。
稍晚些,重陽宮主殿的內廳中,薑禮、譚楚鋒和靈樂以及各自的長輩卻悄然聚集到了一起。
「白天的時候我給各位前輩傳音,告知各位,這件事尚有內情,並非是我刻意隱瞞。
這其一是因為三言兩語說不清楚,其二就是事關重大,經過我們三人商議後覺得隻能告訴值得信任的人。
我們在聯盟內地位尚為低微,不清楚這個消息傳了出去,會造成怎樣的影響,所以需要德高望重的各位前輩代為定奪。」
張玄笠,邱處雲和苦無輕輕頷首,薑禮的恭維讓他們很受用。
因為薑禮這番話除了事情本身,還包含了兩個信息,第一是三人地位高,見識廣,能拍板,第二就是他們都被視為了值得信賴的長輩,哪怕薑禮在外麵手搓核彈,回到家還是會對他們十分尊敬,記掛著他們的好。
這無疑是拉近了他們之間的距離。
若是薑禮在山洞中就和盤托出,他們雖然不會有什麼別樣的情緒,但是也並不會產生這種小集體的感覺。
關係這東西,就得有差別和對比,為什麼不告訴雪崖和趙掌門,而是私下告訴你們,不就是證明你們在我心裡地位高嗎?
對所有人都好就是爛好人,中央空調,但是隻對一個人好,那就是偏愛,就是貼心大暖男!
「這裡沒有外人了,你說吧。」邱處雲淡笑著開口。
薑禮和譚楚鋒以及靈樂對視一眼,由薑禮講述,然後兩人補充遺漏的地方,將整件事情的經過詳細地描述了一遍。
聽完三人的講述,饒是三位聯盟巨擘也是有些驚訝。
「有地級強者參與的神秘組織?」
薑禮點點頭:「是的,我們三人根本不是一合之敵,但好在似乎儀式被我們打斷,他似乎受到了什麼反噬,自行崩潰了,否則我們三人很可能會死在那裡。」
「這也太亂來了。」張玄笠嘆了口氣,心裡明白了為什麼三人出來的時候都是傷痕累累。
他們的所作所為完全是拿命在賭。
苦無誦了聲佛號,似乎有些後怕,自己竟然差點失去了寶貝徒弟。
「阿彌陀佛,沒事就好。」
邱處雲看向譚楚鋒:「那儲物法器還在你身上嗎?」
譚楚鋒回答了一聲『在』,便從錦囊中取出一支青銅酒樽,遞給了邱處雲。
邱處雲將其中所有的物品傾倒出來,逐一查看,想要從中了解這些人的身份。
可翻來覆去地找了半天,也沒有什麼特別的發現。
「這其中除了一些丹藥,就是日常用品,沒有什麼特殊的東西,唯一奇怪的,就是這枚銅錢。」
邱處雲拿起一枚有些粗糙的銅錢,仔細端詳:
「中間的孔是圓形的,並非是方孔四角錢,再加上這磨損程度,恐怕是戰國時期的圜錢,這上麵還刻了篆文,好像是酉?」
薑禮眨眨眼。
酉?
酉不就是雞嗎?
這組織怕不是什麼正經組織吧
「三位前輩對這些人的身份有什麼猜測嗎?」
永遠站在掃黃第一線的薑禮問道。
邱處雲搖搖頭,看向了張玄笠和苦無,二人也是都搖了搖頭。
「先這樣吧,這件事你們三人不要透露出去,我們自有安排。」
薑禮他們自然知道,便行了個禮,離開了內廳。
等他們走了之後,邱處雲看向兩人。
「你們怎麼看?」
張玄笠沉著臉:「不管是青銅樹還是紅色靈氣,都不是什麼好兆頭,如果我沒猜錯,他們誤入的正是先秦遺跡。
封魂術早就失傳,隻存在於古籍之中,是那幫先秦練氣士的產物,但凡跟那些家夥扯上關係的,都不是什麼好事,我覺得這些人,大概率和先秦練氣士有關。」
苦無嘆了口氣:「練氣士是一切練氣體係的源頭,我覺得這隻是個開始,黑暗裡有些老鼠,開始蠢蠢欲動了。」
邱處雲放下那枚銅錢,突然道:「你們是否還記得二十年前最初的鬼怪暴動?」
「記得。」張玄笠點點頭:「那時我還不到三十歲,初入人級煉精,隨家父去過發生暴動的地方,我記得是在巴蜀三星堆。」
「稍等片刻。」
邱處雲起身離開了內廳,少頃,又抱著一個小匣子返回了這裡。
迎著兩人疑惑的目光,邱處雲從匣子裡取出一枚銅錢,放到兩人麵前。
「當初家師受到邀請,前往巴蜀除魔,遇到了一個受到鬼怪影響,暴怒發狂的修行者,家師為了自保,無奈之下了結了他,這是在他身上發現的東西。
因為家師一直以為自己殺死了無辜的人,後來心魔纏身,修為止步不前,這才常年閉關,十多年來未踏出重陽宮後山一步,那人的遺物也保存至今。
不過現在看來,似乎並沒有這麼簡單。」
張玄笠和苦無探過腦袋,發現這枚銅錢和那枚刻有『酉』字的圜錢如出一轍,不同的是,這枚銅錢上留下的,是一個『亥』字。
「他們之間有聯係?」
張玄笠和苦無驚疑不定。
一個大膽的猜想出現在了三人心裡。
難道鬼怪的暴動和復蘇是有人刻意引起的?
薑禮出了大殿,準備回去洗漱後好好睡一覺,累了一整天,又經歷生死,薑禮已經身心具憊了。
「對了,師父說我們明天就要離開了,本來說今晚一起吃個飯的,結果出了這檔子事兒,明天早上一起吃個早餐,當作告別吧。」
靈樂突然道。
薑禮挑了挑眉:「這麼急?」
靈樂無奈地點點頭:「沒辦法,師父知道我融合了靈樂大師的舍利子,準備早點離開重陽宮,先去和大慈恩寺的主持師叔商談此事,然後再對我未來要做的事作一個規劃。」
「好吧。」譚楚鋒拍了拍靈樂的肩膀:「記得我們的約定。」
靈樂認真地看著譚楚鋒:「不會忘記的!回去以後一定不擺爛了!」
薑禮看著深情的兩人,覺得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好哲學的場景
告別了兩人,薑禮並沒有直接回到房間,因為他剛才突然收到了小草的意識,似乎有話要對他說。
房間裡有一個張胤,不僅礙眼還礙事。
所以薑禮來到了夢開始的地方——第一次學習符法的岩漿山坡。
薑禮坐到了熟悉的大石頭上,隨後進入了識海。
甫一進入識海,薑禮就覺得有些不對勁。
以往見到自己會欣喜若狂地迎上來的宋嫻,這會兒正老老實實地坐在角落低頭畫圈圈。
左子桓在另一處角落麵壁而坐,渾身散發出濃烈的頹廢和厭世氣息。
油畫倒扣在地上,不知道經歷了什麼。
黑氣則根本消失得無影無蹤,化作的花盆道台似乎隻是普通的花盆。
「嘶」薑禮本能地想跑路。
可誰知一道慍怒的聲音傳到了薑禮心底:「誰讓你放他進來的?!」
薑禮當然清楚,小草指的是什麼,當即一臉無辜地說:
「因為我搞不定,但是覺得你能搞定。」
「如果我搞不定怎麼辦?」
薑禮想了想:「你搞不定的話我就隻有死給你看了」
小草沉默了。
薑禮尷尬地輕咳兩聲:「你想嘛,我築基,人家地級,差了兩個境界,就算不放他進來,比修為人家也碾壓我了,我也沒辦法啊。」
良久,小草方才嘆了口氣:「你還是太弱了。」
薑禮聳聳肩,擺爛地說道:「這種事情,強求不來的。」
小草似乎有些猶豫,但還是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