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一章 起行登車心不慌,從來緣行苦又忙(1 / 2)
「按說督衛府是皇帝親軍,難道是過來說服師伯參與此事的?」緣行的話中滿是憂慮之色,又問道:「他老人家是什麼態度?」
「師伯說此事不妥,強逆天意後果難料。而白大都督乃是先帝的近臣,看其反應也有些微妙。」緣法隻是搖頭:「朝中總有些明白人,今上再強勢,也不能不顧大臣的反對,今後的朝堂上怕是要有一番龍爭虎鬥了。」說罷,他深深嘆息。
「這不是沒事找事麼?」緣行嘟囔了句,他了解歷史,皇帝的願望一定不會成功。否則哪還有大雍六百多年的安定?
作為修行人,天地間的靈氣自然越濃厚越好,但他去過大黎朝,亡國滅種之危,這幾個字,金蟬復述起來很輕鬆,可細細體會,那又是怎樣的分量?萬一真如他猜想,所謂的靈氣復蘇伴隨著妖魔界的入侵,大雍能抵抗多久?又有多少人會無辜喪命?
大師兄離開後,緣行已沒了看書的心思,早早趟到了床上,卻是翻來覆去無法入眠。
「金蟬,你把我送到這裡,就是為了解決這件事嗎?」他在心中詢問。
「當時隻有這一個世界可供選擇,沒有任務出現,我也什麼都不清楚。」沉寂了好長時間,金蟬才給出回答。
「若我什麼都不做,歷史會改變嗎?」緣行又問。
「這要看你是否在局中了。不過你雖然身為佛門行走,實力真低得可憐,又沒有顯赫的身份,料想應該不是舉足輕重的人物。可能……」金蟬安慰道:「有你沒你都差不多。」
緣行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一些,對方將他貶損的一文不值,可這時他沒有半分的不滿,因為最終的結果是好的。
仔細想了想,金蟬說得很有道理,便暫且放下了心事,重新躺下,很快睡過去了。
第二天早課完畢,眾僧聚集在一起,開始商討赴京之事。
師伯肯定要去的,大師兄要跟著結識人脈,二師兄緣塵起了念頭? 準備去探望母親。兩人的衣缽弟子自然也要隨行。
至於緣行? 師父福廣老和尚覺得他在外麵浪了十年,不需要再去紅塵歷練? 想留他在寺裡清修來著。
但在新任住持的強烈要求下? 還是鬆了口。
「起碼還能做個護衛。」當時大師兄是如此對師父講的。
「京城風波詭異,什麼事都可能發生? 我陪在師伯身邊勢必會很忙,緣塵與小一輩就沒法看護? 你已是江湖頂尖高手? 留在身旁會少些麻煩。」下山的路上,大師兄將緣行偷偷拉到一旁,小聲勸慰,深怕自己之前的話傷了師弟的心。
緣行倒是無所謂? 護衛就護衛唄? 說成打手都沒關係。京城之行莫測,裡麵的水很混,自己不親眼看著,還真有些不放心。
天禪寺一下要走六個人,幾乎是人數的一小半了? 其中還包括前任與現任兩個住持,豈能等閒視之?
所以除了留下來看家的三師叔? 其餘僧眾都來相送,直接將他們送到了山腳下的村落。
那裡? 早有弟子準備的牛車停靠。
可就在眾人依依惜別之時,福廣老和尚突然提議道:「你們不如兵分兩路? 一明一暗? 想來會穩妥些。」
「有道理。」眾人均覺有理。
福廣一指緣行:「你? 不許乘船,走著去。」
「遵命。可弟子不識路啊。」緣行並不在乎怎麼到京城去,可困難還是要提一下的。
「你的那張嘴隻會吃飯嗎?」福廣看他一副愁眉苦臉的樣,立時瞪起眼睛:「一路向北,總不會錯的。」
「牛車顛簸,若是再年輕幾歲,老衲也會走著去。可惜身體不行了,牙也掉光了,真是老嘍。緣行啊,這也是修行,你要把握機會。」被攙扶上牛車的師伯突然開口,沖著緣行感嘆了聲。
緣行幽怨的瞥他一眼,昨日那醃蘿卜又乾又硬,也沒見您少吃啊?
他咂巴下嘴,到底沒好意思將自己東西南北分不清楚的倒黴事說出口,隻能點頭應了。
見師父不再注意自己,而是與方丈敘話,他偷偷的將大師兄拽到了一邊,小聲問道:「一旦入京,知道師弟我出身的人不是沒有,豈能做到隱藏身份?況且一說名號,咱們不還是會被人聯係到一起?」
「深居簡出即可,本寺輩分在北方乃是尋常,世間知名的僧人有不少是緣字輩,這倒是無妨。」緣法低頭想了想,才說道:「至於知道你身份的幾人,入京後再想辦法應對。」
「可若是不能乘船,到京城還不知什麼時候,會不會耽誤正事?」緣行憑著記憶算了算,從烏頭山到北京有個小一千裡,也即是四百多不到五百公裡,若是現代,可能半天都用不上,四五個小時也就到了。但在古代靠步行,還得繞路爬山的情況下,說不定得用十幾二十天。
「師弟多慮了。」緣法眸中精光一閃,擺手笑道:「此次師伯不會直接入京,而是要拜訪沿路同修以造威勢。肯定快不了,粗略估計一個半月算快的了。你不但不能快,還要注意速度,不能太快,怎們一前一後入京最好。」
緣行了然,那便沒什麼好說的了,隻能自己一個人步行北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