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爺爺與小竹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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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歡快幸福的一群人呢」

離開禮堂,李竹賢漫步在首爾大學的校園路上,感受著夏日陽光烤在臉上的熾熱感,掃視著身邊歡呼雀躍,享受天倫之樂的畢業生與家人,他的心中不禁有些羨慕。

即便是大學畢業這麼重要的日子,李竹賢的父母仍是一個人也沒過來,他還是一個人忙著自己的生活……

如往常一樣。

李竹賢扶正自己的方型藍色學士帽,垂著頭,將兩枚墨鏡碎片裝進左月匈前的內兜,用力拍實,確認不會掉落後,便目不斜視,大跨步的快速逃離。

這樣的地方,他可待不下去。

此時此刻,李竹賢再一次高舉起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旗幟,身上依然散發著那腐朽、頹廢、破敗的鹹魚味。

其實,這股獨特幽暗的鹹魚味並不是他與生俱來的。兒時,李竹賢也是一個聰敏善良,細心聰穎的小男孩,但十年前那場突如其來的車禍,讓他人生的軌跡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2004年2月20日:

華國,

京城,

二環內的一處四合院。

一位慈眉善目,年近古稀的老爺爺正穿著破舊的綠色軍大衣,坐在正房中間,黃花梨的木桌旁,一邊烤著火爐,一邊抽著煙袋鍋。

煙袋鍋約莫比小臂長一點,但表麵黑黢黢的,早已識別不出是什麼木頭。

老頭子的麵孔乾癟多皺,土黃色的長馬臉,頭頂光禿禿的,灰白堅硬的胡須稀稀拉拉地分布在下巴上,暗紅色的嘴唇早已乾裂,鼻子上密密麻麻點上了米粒大的老年斑。

不過,老頭子全身上下最明顯的是他那瘦脫相的臉頰,以及加一起也擠不出二兩肉的麻杆身子。

整個人瘦的過分,說是瘦骨嶙峋感覺都差了些味道。

「爺爺!爺爺!我回來啦!」

伴隨著一陣稚嫩又歡快的喊叫聲,年僅十歲的李竹賢推開紅木大門,跳過門檻,繞過院子中間的水池,從院子外直奔正房。

那時的他臉蛋肉乎乎的,一雙大眼睛水潤而又明亮,雖然現在還隻是個小屁孩,但一對細又長眼睫毛呼扇呼扇的,更顯著他的聰明伶俐,靈動且與眾不同。

李竹賢穿著一身大紅色的棉衣棉褲,剛放學的他此時月匈前還係著鮮艷的紅領巾,由於華國北方的冬天格外寒冷,小竹賢右邊鼻孔下還冒著大鼻涕泡,也許是覺著十分不舒服,他微微仰頭,輕哼兩下便將鼻涕泡縮了回去。

今天星期五,很特殊的日子。

除卻是他的生日,明天會放假外。最重要的是媽媽今天晚上也會回來,再算上爸爸與爺爺奶奶,一家六口共同給小竹賢慶賀十歲生日,這怎麼能讓小竹賢不激動呢?

甚至可以說,最近這半年,是小竹賢人生中最快樂,最幸福的時光。

因為這幾個月,爸爸媽媽不會一起離開小竹賢和爺爺奶奶,永遠會留下一個陪著他們,這讓他感到十分幸福。因為在往年的人生中,小竹賢隻有在大年三十的年夜飯上才能肯定見到爸爸媽媽。

平時生日都很難見到。

「誒幼餵!我的寶貝孫子終於放學啦~快來讓爺爺抱抱~~」一進門,抽著旱煙的李爺爺一把拋下老煙袋鍋,雙臂大開,迎著他的大胖孫子便沖了出去。

砰!

夕陽下,瘦高的爺爺與胖墩般的乖孫結結實實,緊緊抱在一起。

「我滴大孫子喲~」瘦到縮腮的爺爺彎下月要,死死抱住小竹賢,大笑捏著他那肉乎乎的臉蛋,而後一把親了上去。

「嗯哼!爺爺!」被抱在懷中的小竹賢皺起眉頭,狠狠擦了擦臉蛋上的口水,挺起小肉鼻嗅了嗅,而後惡狠狠注視著他,都起小嘴憤憤道:「臭爺爺!你肯定又偷偷抽旱煙了!」

「這都被你發現了?」沒想到,厚臉皮的爺爺聽到小竹賢這番話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更加放肆的仰天大笑感慨道:

「哎呀!真不愧是我李德厚的孫子,就是聰明!」

無論何時,爺爺在看到孫子小竹賢的時候,都是美的眼笑。

見爺爺如此厚顏無恥的給自己臉上貼金,小竹賢不樂意了,忿忿戳著他那蒼老且如樹皮般乾枯的臉皮,厲聲道:「爺爺的臉皮真厚!」

「哈哈哈!臉皮厚就對啦!」

爺爺李德厚仍然在放聲大笑著,聲音之洪亮,諾大的院子都快鎖不住。

「餵餵餵!老頭子!你瞅瞅你,抱那麼緊乾什麼?小賢的鼻涕還沒擦呢!衣服髒了怎麼辦?」就在爺孫倆嘰嘰喳喳的時候,小竹賢的奶奶扶著門框邁過門檻,手裡拎著他的奧特曼書包,對抱著小竹賢的爺爺厲聲訓斥著。

原本,奶奶的任務是去學校門口接小竹賢放學,可好不容易等小竹賢從大門口出來,奶奶剛接過書包,話還沒說上兩句,他便一溜煙跑了回來,奶奶都這歲數了,老胳膊老腿的,哪能追上生龍活虎的小竹賢?

所以,等小竹賢到了家和爺爺耍鬧了一會兒,奶奶才喘著大氣,急急忙忙趕了回來。

後來據媽媽說,爺爺李德厚與奶奶王翠蘭是老來得子,即便爸爸和媽媽結婚生子的非常早,可在小竹賢剛出生的時候,他們二老已經年進六十了。

今年,爺爺李德厚六十八,奶奶王翠蘭六十六,二老即將攜手邁入古稀。

「咳呀~老伴兒!在乎那麼多乾什麼?不就一件衣服嘛!髒了的話,洗就是了!」聽到奶奶的嗬斥,爺爺雖然仍在厚著臉皮嘴硬,但較與小竹賢,語氣和態度明顯軟化了許多。

隻說是:世間萬物,一物降一物。

「說得比唱的好聽!合著這衣服又不是你洗!」奶奶王翠蘭白了自家老伴兒一眼,而後目光瞥向黃花梨木桌上,看到那冒著絲絲白煙的煙袋鍋子,瞬間瞪大了雙眼,就如同爆發的火山一樣,向著爺爺怒斥道:「餵!你這個老不死的!居然又偷偷抽旱煙?你嫌死的不夠快是嗎?」

話音剛落,奶奶便三兩步跑到了大堂,一把抓起煙袋鍋,就在她想一把折斷這副木頭杆子的時候,爺爺探出他那關節比指肚還粗的粗糙大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攔下了奶奶。

「當著孫子麵兒,說什麼死不死的?不吉利!知道嗎?」

爺爺直視著怒火中燒的奶奶,語氣中充斥著不耐煩,而後他一把放下右手,對著奶奶吩咐道:「去!帶著小賢去洗洗臉,一會兒等熙貞到家了咱就走,兒子定好了酒席,就差咱們過去了。」

「老頭子……」

聽到爺爺如此一番話,奶奶的眼角逐漸濕潤,而後無奈長嘆一口氣,聽從了爺爺的話,將手中的老煙袋鍋放到了木桌上。

與爺爺奶奶一起生活這麼些年,小竹賢還是第一次看到奶奶被爺爺訓斥。

以前可從沒這樣。

不過,也就在爺爺奶奶因爭執而無暇顧及他的時候,小竹賢一把掙開爺爺的懷抱,邁著輕盈的步伐逃離了正房,直奔東廂房而去。

噔!噔!噔!噔!

「以後當著孫子的麵,千萬別說這些不該說的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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