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遺產(2 / 2)
夏啟元掏出一個類似小型手電筒一樣的東西,往胡英韶的屍體上按了一下。
很快,屍體表層便結了一層冰霜。
夏啟元把胡英韶的屍體塞進屍袋,扛在肩上不耐煩的說道:「別磨磨唧唧的了,解決了門徒的問題,我直接給你申請三個月的帶薪假。」
「那可說好了啊,不許反悔。」
高彬聽到休假,一下子就有了行動的動力。
………………
幾小時過後,天亮了。
刑警隊的所有人,都收到了胡英韶意外死亡的消息。
這裡麵金平安表現的尤為震驚。
他是所有人裡,第一個趕到刑警隊的。
砰!
金平安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憤怒的說道:「好端端的一個大活人,怎麼可能突然就呼吸係統麻痹了?」
「這次屍檢的結果,是賀檢和高檢共同給出來的,編造的可能性幾乎為零。」施宏方環抱著雙手說道。
兩位檢察官把屍體帶走後,沒過多久就給出來這個情報,還附有詳細的屍檢報告,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做到的。
要知道一次屍檢起碼要幾個小時,長一點的病理檢測,一兩天也不是不可能。
而他們在短短幾小時內不僅完成了屍檢,連屍檢報告都準備好了。
說實話,施宏方有些懷疑這份報告的真實性。
可是屍體已經不在他們這兒了,沒法進行二次屍檢求證。
金平安拿起施宏方遞過來的屍檢報告,但他完全看不懂,很快又放下了。
雖然我看不懂,但不妨礙我認為它有問題!
「這絕對有問題!」金平安振振有詞的說道。
「胡英韶畢竟年紀大了,而且個人生活習慣很不好,我們抓他的當天都還在吃海鮮,出意外……其實並不意外。」
施宏方其實也感覺這事兒很蹊蹺,但各種數據都表明,胡英韶確實是死於意外,沒有任何他殺的可能性。
首先,看守所的房間是二十四小時實時監控,胡英韶死前並沒有接觸任何人,身體上也沒有任何外傷。
他甚至晚飯都沒有吃,間接的排除了食物下毒的可能性。
而且毒藥的話,屍檢必然能檢測的出來。
金平安的臉色十分難看:「可是之前的假王升,也是死於呼吸係統麻痹吧!
兩個和案子相關的人,都是同一種死法,這肯定有問題!
或許這起案子還沒有結束,胡英韶背後還有……」
「平安,胡英韶的勢力有多大,你應該很清楚。」
施宏方打斷金平安的臆想:「要說他上頭還有人,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可是這兩人的死法巧合的過分了。」金平安憤憤不平的說道。
「沒什麼可是的。」
施宏方直接攤牌道:「我已經調查過了,上麵沒有人和胡英韶保持過特殊聯係。」
金平安聽到施宏方如此斷言,頓時一陣語塞。
他猶豫了好久,才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我……我隻是感覺胡英韶就這樣死了,實在太便宜他了。」
「你還想對他動私刑不成?」
施宏方沒好氣的說道。
「如果胡英韶背後真的還有別的靠山,那繼續調查的事就交給那兩位檢察官吧,他們正是為此而來。」
施宏方回想起,第一次和那位賀檢察官見麵的場景:「那個叫賀軍的檢查官攻擊性很強,他可比高彬難對付多了,我相信他們會給我們一個滿意的答復。」
金平安勉強接受了施宏方的說法。
但他還是想盡可能的努力一下:「不介意我拍一下屍檢報告吧?」
「隨意。」施宏方說道。
就在這時,咚咚咚的敲門聲響起。
不等施宏方說請進,敲門人便推門而入。
金平安扭頭看向門口:「信使?你怎麼來了?」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信使。
信使沒有說話,隻是瞥了眼施宏方。
後者將屍檢報告收進文件袋裡,遞給金平安:「平安那你先去外麵拍吧,拍完直接送到法醫辦公室就行。」
施宏方此舉的潛台詞,就是信使是我叫來的,你先回避一下。
金平安雖然愣,但他也不是完全不懂得察言觀色。
等到金平安離開後,信使來到沙發上坐下,而施宏方和上次一樣坐到了他的對麵。
「東西給我。」
信使說道。
施宏方見信使一副巨人於千裡之的表情,無奈的苦笑道:「阿明,這次不是談論公事,不用一直板著臉吧。」
信使冷笑一聲:「嗬嗬,你的意思是我還要對你笑臉相迎?」
施宏方把臉上的笑容盡數收斂,露出愧疚的神情:「當年的事情,非常抱歉。」
「你該道歉的人不是我。」
信使的說辭,還是和上次一樣。
「我……我對不起的人不隻有小雅,也有你,還有……當年我辜負了很多人的期望。」施宏方的臉上浮現出痛苦和掙紮。
「過去的事情無法改變,現在說這些有用嗎?」
看著信使猶如冰山般的臉龐,施宏方更加愧疚了。
當年的信使是一個非常愛笑的人,可現在,他的臉上除了冰冷和麻木,已經看不到任何東西了。
兩人之間的氛圍,開始變得僵硬起來。
「……可以讓我去祭拜一下小雅嗎?」施宏方用試探性的語氣問道。
信使說道:「有些人已經死了,當初沒能保護的東西,現在即便你現在再怎麼後悔,再怎麼自責,他們也聽不到。」
施宏方仿佛早就料到了這個結果。
他決定,不在這個令人雙方,都感到痛苦的話題上繼續糾纏。
「這是安思恩所留下的遺產,後續的繼承問題,我已經幫你處理好了,隻需你簽個字。」
施宏方遞過來一個紙袋和一份文件:「站在安思恩的立場上,我覺得你還是收下的好,這是對方的一片心意。」
信使簡單看了下文件的內容,拿起筆,刷刷簽下自己的名字。
乾脆利落的表現,出乎施宏方的意料。
他本以為信使會糾結一陣子,或者委托他把這些遺產,捐贈給孤兒院或者救濟站之類的公益事業。
信使放下簽字筆問道:「還有別的事情嗎?」
「沒了。」施宏方搖搖頭。
話音剛落,信使直接抄起紙袋起身離開,絲毫不拖泥帶水。
施宏方抬起手努努嘴,想說些什麼。
可是他看著信使的背影,一句話也說不出口,隻能無力的垂下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