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惡源(1 / 2)
滴答,滴答,滴答……
牆上掛鍾的鍾擺來回晃動動發出細微、有節奏的聲響。
純白色的房間裡,一名看上去文質彬彬像是大學教授的男子,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手中的書,看的十分入神。
可如果把時間回退到半小時之前你會發現,在這段時間裡他幾乎一直維持著這個姿勢,書的頁碼也從未變過。
換句話說,他的心思根本不在書本上。
男子就這樣默默地盯著書本,又是半小時過去。
滋滋~~滋滋~~
男子循聲看向其中一個監控攝像頭。
短暫的電流聲過後,攝像頭內傳出一道機械合成音:「帶上眼罩與房門保持兩米間距。」
監控後麵的人沒有重復第二遍,說完就關閉了麥克風,也有可能這是定時發送的提示音。
但不管怎麼說,能離開這間待了整整二十一天的純白房間總歸是好的。
男子來到像是老式居民樓的垃圾通道的窗口前,按下按鈕打開金屬箱取出一隻黑色眼罩。
和平時取餐一樣,機器的運轉聽不到半點動靜,他根本不知道東西是何時送達的。
整個房間就像一座高度智能化的機器,冰冷的讓人發瘋。
男子安分的帶上眼罩在門前站定,等待下一步指使。
他在心裡掐著秒數到三百時,噗嗤一聲,那道仿佛從未開啟過的金屬門打開了,緊接著便是嗒嗒嗒的腳步聲。
『兩個人,穿的是皮靴?』
男子被按著肩膀朝前走去,拐過彎後他確定自己已經來到了房間外的走廊。
可是走廊內除了他們的腳步聲外沒有半點聲響,和房間內一樣的死寂毫無生氣。
兩人壓著男子走進電梯,在電梯下行期間,男子終於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如果可以的話,能告訴我到底是誰要見我嗎?」
沒有人說話。
壓著男子的二人像是機器人似的,沒有對男子做出任何回應。
電梯門開了,男子不再自討沒趣,老老實實的跟隨二人的腳步繼續前進。
「上去。」押運者命令道。
男子試探著抬起腳踩在一節台階上,然後是第二節、第三節。
階梯不多,男子兩三步就走到頂等待下一步指示。
嗚嗡嗡……
周邊傳來機械組裝伸縮的聲音,隨著卡噠一聲脆響,身後的細微呼吸聲徹底消失。
「好了,摘下眼罩坐吧。」
男子心中一驚。
人體主要接收信息的器官是眼睛,當視覺器官被蒙蔽時,身體的其他感應都會獲得一定的增強。
可在這道聲音的主人出聲前,他完全沒感覺到自己麵前有人。
男子緩緩抬起手摘下眼罩,過程不慢但絕對稱不上快,像是表示自己並沒有反抗的意思。
當他睜開眼,麵前的景象卻又給心頭增添了幾份新的疑惑。
男子曾設想過各種和讓自己免除牢獄之災的人見麵的場景。
有在酒店飯局上的,書房茶室的,別墅庭院的。
畢竟他很清楚自己在外人眼中的才能是什麼,有人把自己從法院那裡截胡,無非是缺一個撈錢的白手套。
但麵前類似列車車廂的全封閉式房間,漆黑一片的雙層防彈玻璃,全自動化的金屬門,不禁讓男子重新思考起對方的來歷,以及他們究竟想從自己這裡得到什麼。
說實話他現在甚至無法分辨自己到底是在改裝房車上,還是單純的情景房間。
男子將目光投向聲音的來源,在哪裡坐著一位年輕的有些過分的青年。
對方看上去頂多也就二十出頭,哪怕說他是一名高中生也會有人信。
『他就是把我撈出來的人?不,他應該是背後家族派過來的交涉者?』
男子麵不改色的走到U型卡座另一側坐下與青年麵對麵。
他看著麵前的杯子,沒等青年招呼就端起來將裡麵的液體一飲而盡。
「就不怕我在裡麵下毒嗎?」
嶽陽炎並不在意男子的僭越,反而拿起沒有任何標識的玻璃瓶給他續上。
「如果你們想下毒控製我,在我被關在房間內的這二十一天裡你們有無數的機會,沒必要特意在見麵時乾這種事情。」
男子放下杯子下意識舔了舔嘴唇:「這是什麼飲品?」
他開始按照習慣打亂嶽陽炎的步調,貌似是想要奪取談話的主動權,以一種恰到好處的方式展現自己的「價值」。
「我自己調的,沒有名字叫什麼都行。」
嶽陽炎身體前屈雙手交叉抵住膝蓋,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在談論正事之前,或許應該先自我介紹一下?」
男子想了想說道:「需要自己介紹的不是我,我的資料你們應該都看過了。」
「資料歸資料,對第一次見過麵的人進行自我介紹是最基本的社交禮儀吧。」
嶽陽炎眯起眼睛盯著男子,開始等待對方的答復。
很明顯,嶽陽炎雖然看上去很年輕,但並不是那種會被別人牽著鼻子走的人。
男子深吸一口氣,將自己充滿攻擊性的一麵收斂起來:「好吧,我叫林天擇,初次見麵了請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