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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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鬱香甜,和清淡的綠豆冰棒是完全不同的口感。

吃完雪糕,兩人爬樓梯消食,從安全通道往上走。

樓梯間昏暗,廖敏之牽住了賀蘭訣的手。

每一級的拐角都是拚接的老式彩色玻璃窗,直徑厚重,底色微微泛黃,顯得顏色濃鬱又沉穩,濃烈的陽光被切割著色,在地上投出色彩斑斕的光影。

像幽幽的、一觸即離的夢境。

賀蘭訣站在彩色的影子裡,身上染滿光暈,眉眼朦朧:「這個玻璃窗好漂亮,給我拍張照片好嗎?」

廖敏之矮身,用像素不高的手機留住眼前的流光溢彩。

-

一個小時後,本該做英語試卷的賀蘭訣……趴在桌上睡著了。

睫毛又濃又黑,絨絨的陰影落在眼下。

膚色白皙紅潤,臉頰有幾粒淡淡的小痣,細細透明的絨毛,像一隻甜兮兮的水蜜桃,小巧的鼻梁和嘴唇,額頭臉腮落著碎發,又像隻柔軟的呼呼大睡的貓咪。

廖敏之停住筆,偏首,一動不動,靜靜凝視身邊的人。

同步她的清淺呼吸。

和她一起融合在這午後的靜謐裡。

賀蘭訣打個哈欠從桌子上爬起來,眯開眼縫,有些不好意思的撐著腦袋。

昨晚睡得太晚,早上起的太早。

她居然也能在圖書館趴著睡兩個小時。

下午再做完兩張卷子,賀蘭訣趕著回家——回去太晚,怕老媽念叨,她向來不是能學得廢寢忘食的性子。

廖敏之蹬著自行車,把她送到家樓下。

「明天還去嗎?」賀蘭訣眨巴眨巴眼。

「你去,我就去。」

「那說好了,早上九點,圖書館門口,不見不散。」

「好。」

晚上十一點,賀蘭訣拗了半天造型,擺拍一張委屈巴巴的自拍發給廖敏之。

【看到了嗎?我好慘啊。】

那邊緩緩打出個問號。

【我額頭上的痘痘,中午吃火鍋冒出來的。】

隻看見她俏皮的笑靨,一個小紅點藏在劉海下若隱若現。

【……】

趙玲覺得自家女兒轉性了,這麼熱的天堅持每天去圖書館自習,連賀元青出差回來,都沒有阻止她出門的腳步。

但的確是去學習了,至少每天從書包裡拿出的成果都展示著她的勤奮。

「高考時間緊迫,知道上進努力,孺子可教。」賀元青拍女兒的肩膀,「老爸這幾天在家歇著,早晚接送你?」

「不用啦,公交很方便。」賀蘭訣笑嘻嘻攤開手,「老爸你提供經濟支援就可以了。」

她拿著零花錢樂顛顛出門。

在圖書館,上午能做一套理綜卷,中午賀蘭訣和廖敏之出去吃午飯。他請她吃三鮮砂鍋煲、潮汕牛肉麵、鴨血粉絲湯,她回請奶茶甜品蛋糕鮮榨果汁,下午再回圖書館學語文和英語。

下午兩點,正好是吃得飽飽又困乏欲睡的時候,賀蘭訣捂著連串哈欠,去洗手間洗把臉,再去樓梯間彩色玻璃窗下,偷扌莫吃點東西,水果或者清涼糖果之類。

廖敏之跟她一起去,他坐台階上背單詞,看她踩著彩窗影玩跳格子,兩人再簡單聊幾句。

她今天穿的還是那條小檸檬白裙,很簡單清爽的款式,裙擺綴了一圈褶,蹦蹦跳跳的時候如蝴蝶翻飛,露出筆直勻稱的小腿,在他麵前晃來晃去。

「這裡有一個秘密。」賀蘭訣招手,「你快來看。」

廖敏之跨步下去,和她一起並肩站在玻璃窗邊。

「外麵的世界都是彩色的。」她和他說話,亮晶晶的眼裡也倒影著色彩,身體臉頰頭發也裹在濃鬱的色澤裡。

「你看,天空變灰了,樹葉是黃色的,樓下那塊藍色的招牌變成紫色。那個走路的行人,從藍色,走進了紅色、黃色……」

「像印象派油畫。」

「的確……像油畫一樣。沒有聲音,隻有色彩,畫框,虛實模糊的線條……」

她扭頭:「外麵其實很吵,但我們在這裡,一點聲音都聽不見。」

「廖敏之,你的世界也是這樣的?鮮艷又寂靜。」

「可我覺得它很漂亮,甚至比正常人的世界更美。」

「這些美好……都藏在你眼睛裡。」

她隱晦的安慰他,婉轉贊美。

他動了動唇,把手按在玻璃窗上,修長的手也融進了色彩。

窗外的陽光熱烈,熱浪滾滾,玻璃窗也帶著溫度,溫熱,熨帖。

賀蘭訣伸出手,和他的指尖觸碰。

廖敏之牽住了她的手。

「謝謝。」

他擁住她。

謝謝她從來沒有厭倦,在日復一日的枯燥課堂,從來沒有對他的缺陷表示不耐和麻煩。

甚至都沒有微乎其微的皺過眉,沒有給他過一個隱晦的白眼。

就算是在吵架對立的那些日子,她也是把他當成正常人一般,凶他,給他臭臉。

兩人在色澤鮮艷的玻璃窗前擁抱。

賀蘭訣聞著他身上氣息,靜靜枕在他月匈口。

悄悄的,悄悄的。

如同課桌下牽住的手,人群裡望過去的眼神,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漲潮,他們牽手涉入其中,有不言而說的默契。

他不愛說話,她經常話多,竟然也悄無聲息走到這一步。

狹小安靜的樓梯間,隔絕了外界的聲音,隻有彼此的心跳和呼吸,起起落落,安靜蟄伏。

「廖敏之。」

「你身上的味道真好聞,我好喜歡。」

擁抱久了,她被他月匈膛的呼吸帶著起伏,又被他清冽的氣息包圍,隻覺得腦子缺氧,心一縷一縷的迷路,情不自禁呢喃他的名字。

他聽不見,聽不見她的情迷意亂,聽不見她的青澀莽撞,聽不見她傻得冒泡的話語。

太好了。

她可以在他麵前矜持,可也以肆無忌憚的說,有些話不必寫進日記本裡,隻需要避開他的眼睛,讓天上的星星月亮,身邊的草木大地,連空氣都知道。

他能感覺她嘴唇的翕張,潮熱的氣息落在頸間,猶猶豫豫伸手,撫扌莫她細滑柔軟的臉頰,落下一根手指,貼她唇瓣。

嘴唇像花瓣一樣柔軟,微微濕潤的唇壁觸在他指腹,一張一合,氣息微吐,唇形變化。

讓他指尖忍不住顫抖。

廖、敏、之。

他的手指一遍遍流連她的嘴唇,月匈臆鼓噪,耳中血液奔騰:「你在喊我的名字。」

「你……喜歡……我的名字嗎?」

她的臉頰在他的撫觸下逐漸紅燙,細汗悶在後背和發間,他的掌下也是潮潮的,肌膚相貼,微黏,觸感格外的重。

「喜歡。」

「我也喜歡……賀蘭訣。」

嗓音低啞,吐字卻清晰沉重,尾音拖長,像勾子:「賀蘭訣。」

話語中的暈眩,像烈日下狂奔,接近中暑的症狀。

四肢綿軟,頭暈口渴,脈搏增快……

兩人的呼吸糾纏在一起,都急促、滾燙,壓抑。

細汗淌下鬢角,像螞蟻爬過,癢不可耐,他指尖力道焦躁,撫扌莫她的嘴唇,無意識開口。

「賀蘭訣,你想接口勿嗎?」

賀蘭訣耳邊轟隆隆鳴響,覺得聲音像是幻聽,可是心卻突然拔高,像恐高的暈眩。

鮮艷濕潤的唇瓣微微開啟,沒有說話,像是無聲的邀請。

他彎月要,捧著她的臉頰,溫熱清爽的氣息鋪麵而來。

一點清涼摩擦她的臉頰,賀蘭訣顫抖……那是他高挺的鼻尖。

清涼薄唇貼上她的櫻唇。

賀蘭訣睫毛顫了顫,心跳極速,呼吸停頓,猛然閉上了眼。

那觸覺簡直讓人心驚肉跳。

柔軟的、濕潤的、溫熱的。

唇瓣溫柔相觸,軟軟酥酥,甘甜黏膩,氣息交纏。

像天旋地轉,也像飄進雲端,賀蘭訣微微顫悸。

這口勿一觸即離,像蜻蜓停留水麵,展翅振飛,漣漪慢慢盪漾。

呼吸卻是沉重、灼燙、克製。

「草莓味。」他抵著她的額頭,鼻尖廝磨,啞聲呢喃。

「嗯。」

她心裡小鹿亂撞,睜開迷蒙恍惚的眼——賀蘭訣舌尖還藏著一枚水果糖,已經噙化了大半,還剩黃豆大小。

他瞧見,又猛然把薄唇貼上去,含著她的香香軟軟的唇瓣,似乎是輕輕一吸,她心悸慌張,香唇微啟,觸著一點軟滑濕熱。

那顆甜津津的糖果已然進了廖敏之嘴裡。

賀蘭訣整個人都要燒起來了。

他依舊抵著她的額頭,把糖果噙在齒間,含住,吸吮甜蜜。

「還要嗎?」

賀蘭訣暈乎乎搖頭,眼睛像兩泓搖搖晃晃的泉水。

「不……」

「繼續吃吧。」

他低頭再口勿她,把糖銜至她唇間,唇瓣相觸,溫柔輾轉。

那一點小小的糖果融化在兩人唇瓣。

後來,賀蘭訣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進了自修室,又是怎麼走出了圖書館。

隻知道自己嘴唇黏膩,香甜的草莓味。

「送你回家?」

賀蘭訣臉上的紅潮尚未散去,腦子也沒有完全清醒,磨磨蹭蹭,拖拖拉拉跟著他走。

就這麼不明不白回去了?

她猶猶豫豫看著廖敏之。

「還……還有呢?」

他長腿支地,認真想了想:「想送我女朋友回家,她願意嗎?」

賀蘭訣跺跺腳,捂著臉笑了。

七月的烈陽、鳴蟬和熱潮,都掩不住她笑容的羞澀明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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