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5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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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英語場結束,人生舞台一段獨一無二的經歷落幕。

賀蘭訣第一時間要回了自己的手機。

開機。

無數消息爭先恐後跳出來。

班級群、各家親戚、同學好友……聊什麼的都有,整一個群魔亂舞。

她一行行篩過去,回了鄭明磊幾個字。

【感覺還行,理綜不難。】

再回唐棠。

【自我感覺良好,不知道明天的估分結果如何。你那邊高考卷難度怎麼樣?考得好不好?暑假有沒有什麼打算?】

沒有廖敏之的消息,她問他考試結果如何,明天學校估分的回校安排等等。

抱著手機回復完所有的消息,再跟朋友熱火朝天聊了一通,幾個小時過去……依然沒有等到廖敏之的消息。

高考都結束了,他忙什麼呢?

第二天,賀蘭訣回學校估分。

教學樓紛紛揚揚撒了漫天紙屑,輔導書扔在牆角垃圾桶裡,大家踩著廢棄試卷在走廊上嬉戲打鬧。

高峰挨個發高考試卷,範代菁指導大家估算方法,期間接了個電話,匆匆回了趟辦公室。

賀蘭訣估分結果在600分上下,語文和英語作文還保守了點,估了個最低值。

分數發給家裡和鄭明磊,大家都鬆了口氣。

考得還算不錯。

估完分,賀蘭訣跑去實驗班找廖敏之,卻沒看見他的身影,問周正,周正也很疑惑:「他今天沒來學校。」

「那他這兩天有回過你的消息嗎?」

「咳,我沒有手機。」周正臉色微紅,「昨天中午他沒有回宿舍,我也托班上同學聯係他,還沒有回復。」

賀蘭訣再去問顧超,顧超發了一圈消息,又給任懷曼打電話,電話接通後,說著說著,他猛然瞟了賀蘭訣一眼,起身出去,回來時候臉色隱隱發僵:「他跟家裡人去宛城了,去做聽力檢查。」

「做人工耳蝸的檢查嗎?這麼快?」賀蘭訣低頭再給廖敏之發消息,嘀咕,「怎麼也不說一聲。」

「大概好醫生難約吧。」顧超怔怔扌莫著手機,猛然蹙了下眉,轉身要走,「我有事,先走了啊。」

賀蘭訣沒生疑,她記得過幾天廖敏之爸爸也要回國,在宛城機場落地,也許廖敏之一家人去宛城了解情況,順帶接機。

-

考完試,賀蘭訣在家吃吃睡睡,瘋狂補了幾天,再跟著爸媽見各家親戚,各種請客吃飯,再回趙家村小住幾天,陪陪外公外婆。

按照賀元青和趙玲原先的期望,原本隻想著賀蘭訣念個省內的大學即可,但按照賀蘭訣的估分成績,再留在省內就有些浪費了。

還得好好琢磨琢磨,選個合適的學校和專業。

賀蘭訣玩手機玩得昏天暗地,班級群裡聊著畢業旅行的事情,估分那天班上吃過一次散夥飯,後來小集體也陸陸續續聚過,大家商量下來,畢業旅行就安排在近期,顧超七月初要出國,很多同學暑假也有各種事情。

她每天記掛著廖敏之,時不時在q,q上敲他兩下,沒想突然有消息突然跳出來。

【前幾天一直在做檢查,今天做i,待會就要進檢查室了。】

【是人工耳蝸的術前檢查嗎?】

【算是吧。】

賀蘭訣搜索i,磁共振成像,心裡也猛然有些緊張,打字安慰他。

【一切順順利利,你乖乖的。】

【嗯。】

後來再發消息過去,廖敏之偶爾有回復,賀蘭訣一邊擔心一邊內心怨念,恨不得沖到他麵前掐他開口說話。

她也著急啊。

【你什麼時候回北泉?接到叔叔了嗎?一家團聚了嗎?耳蝸手術時間有確定嗎?】

【對了,高考估分怎麼樣?我估了600分,叉月要,需要鼓掌表揚。】

【最近都要做什麼檢查?疼不疼,你到底理理我啊,我好擔心。】

【顧超馬上就要走了,我們還商量著他走前大家好好聚聚,不知你什麼時候有空。】

【班上的畢業旅行你能參加嗎?方純許端午他們都去,你也是七班的編外成員……】

廖敏之回復:

【什麼時候?】

賀蘭訣激動得從床上跳起來。

【6月21日,大家說要趁著高考出分前走,免得分數影響了出遊好心情。】

【就在省內,高峰找了個古鎮,風景還不錯,鎮子還保留著明清風貌,是省裡新開發的旅遊景點。】

【我在家,可以去。】

【你回北泉了你不早說?!!!】

賀蘭訣氣得想錘爆他的狗頭。

她火速去找高峰報名,順便還撈上了顧超,況淼淼也參加,這一波畢業遊湊了二三十個人,在大家各自天涯前好好聚聚。

北泉有直達古鎮的長途班車,三個小時的車程,在汽車站集合。

早上八點發車,十一點到達,在古鎮吃午飯,下午好好逛逛,當地客棧住一晚,第二天中午返程。

賀蘭訣跟家裡人搪塞過去,沒說廖敏之也在。

唐棠賊兮兮地暗示她。

【房間訂好了嗎?該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enjoythenight。】

賀蘭訣恨不得跳進手機敲她腦袋。

【滾蛋。我還沒有成年!!!】

唐棠吐舌頭。

【我可什麼都沒說。】

身邊同學打打鬧鬧,賀蘭訣收起手機,禁不住在候車室左右張望,她心情忐忑——算起來,已經有很多天沒見廖敏之。

臨發車之際,大家都檢票上車,賀蘭訣一顆心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廣播催促旅客上車,廖敏之才姍姍來遲。

他從安檢口慢步過來,腳步輕飄又遲緩,穿黑t恤,同色運動褲帆布鞋,一頂黑色棒球帽壓住視線,隻看見下半張臉的銳利線條,襯得整個人消瘦又沉默。

賀蘭訣看見那熟悉的身影,猛然沖過來,攥著他的手腕,拖著火速進了檢票口。

「就等你了,你好慢好慢好慢,再不來我都急死了,發消息給你你也不回。」

「顧超他自己開車過去,再到古鎮跟我們匯合……」

賀蘭訣連拖帶拉,把他塞進後排位置,自己抱著書包,癱在位子上長長籲一口氣,這麼一頓小跑,已經出了一身熱汗,她揮手扇風,再偏頭看他。

廖敏之眉頭緊皺,神色似乎忍耐著,不知是不是衣服顏色的緣故,襯得他臉龐格外蒼白憔悴,一雙眼凝固幽暗如枯井。

「你怎麼了?」賀蘭訣搖搖他的手,「你好像不太舒服。」

緊抿的薄唇動了動:「我暈車。」

「車剛發動呢,你就暈車?」賀蘭訣懵逼,「要不要吃點什麼?話梅要嗎?還是口香糖?」

他倚著靠背,已經閉上了眼,一副疲累不願言語之態。

賀蘭訣再晃晃他,語氣綿軟:「廖敏之。」

兩人很久沒見麵,她迫切的想和他說說話,她有好多好多的話要跟他說。

廖敏之身體往旁擰了擰,眉依舊皺著,臉色似乎更蒼白,睫毛扇了扇,到底是沒睜眼。

賀蘭訣默默看他一會,心情大好,大巴車出了車站,車身輕輕搖晃起來,賀蘭訣似乎聞到他身上若有如無的藥氣,湊上前聞了聞,非得拽著他說話。

「你身上貼藥膏了嗎?什麼味道?像消毒水一樣……」

半車人都是班上同學,嘰裡呱啦聊天吵得要命,賀蘭訣也忍不住要說話,廖敏之勉強睜開一點眼縫,幽幽靜靜的看著她。

賀蘭訣再碰碰他的棒球帽:「從來沒見過你戴帽子,我都快看不見你眼睛了,能不能把帽子抬一抬?」

「別碰。」廖敏之神色微有不耐煩,挪開她的指尖,對著她那雙澄澈喜悅的圓眼,眼神又冷凝下來,默默垂眼不說話。

賀蘭訣仔仔細細打量他,湊到他眼皮子底下,視線繞著他的臉龐360度環繞。

「廖敏之,你怎麼沒戴助聽器?」

兩隻耳朵都沒戴。

她眼尖,看見他鬢角似乎空了一塊,去掀他的棒球帽簷:「你的頭發怎麼了?」

廖敏之伸手擋了一下,沒完全攔住她的動作——他的頭發全部剃短,留了個毛紮紮的寸頭,耳後一塊已經剃光,剛冒出青青的短茬。

頭發剪短,更襯得他像塊嶙峋不說話的石頭一樣。

「是人工耳蝸的準備嗎?」賀蘭訣眨眨眼。

廖敏之把棒球帽往下一拽,擋住自己的視線。

「你怎麼什麼都不跟我說?」她皺眉不高興,還有點委屈,「這麼多天,我問了那麼多,你什麼也不跟我說。」

「你沒有別的事要忙?」他眼神壓抑,嗓音乾涸沙啞,「有了結果,我自然會告訴你。」

這句話過於直白和自我,也太生分和不近人情,賀蘭訣突然委屈炸毛,心頭那些情緒潮水般退去,在椅子上彈了下,把頭重重一扭,背著他不說話。

高考完到現在,她每天抱著手機等他的消息,攢了無數的話要跟他說,問了他無數遍的事情,他什麼也不說,說了也不答,好不容易見了麵,他居然還用這樣的語氣說話。

賀蘭訣氣得恨恨磨牙,心裡劈裡啪啦罵他無數句。

廖敏之定定看著她氣鼓鼓的臉頰,扭頭朝外,默默看著外頭飛掠而過的街景,而後輕輕閉上了眼。

車上冷氣開得很旺,賀蘭訣心裡委屈了又委屈,憤懣了又憤懣,翻來覆去想了那麼多,後來大巴上了高速,大家都安靜下來,她也小雞啄米,蜷在車座上默默睡著了。

後來被大家的聲浪吵醒,賀蘭訣身上蓋著件薄外套,扭頭一看,廖敏之閉著眼沉沉睡著,眉心擰在一起,長長的睫毛投在眼下,擋住一抹淡青,薄唇緊緊抿著,唇角的線條孤單又倔強。

她一瞬間心軟如水。

賀蘭訣把身上的薄外套輕輕搭在他身上,觸到他手臂冰冷,伸手調低空調風口,而後跟周邊同學說笑閒聊。

到了目的地,大家準備收拾東西下車,賀蘭訣一扭頭,廖敏之不知道何時已經醒來,睜著幽深的眼,定定的看著她。

她彎月要湊近他,嫣然一笑:「走啦,我們到嘍,顧超已經等我們了。」

「開心一點。」賀蘭訣戳戳他的手背,「我們第一次出來玩。」

顧超和況淼淼從各自城市過來,比大部隊早到一點,兩人先去安排食宿,看見班上同學陸陸續續走過來,互相打招呼寒暄,再看見廖敏之,顧超一時臉色緊繃,況淼淼的神色也略帶僵硬。

「你……還好吧。」顧超輕輕推了下他的肩膀。

「還好。」廖敏之聲音波瀾不起。

「走吧。」

兩個男生自顧自搭夥往前走,把賀蘭訣甩在身後,她歪著腦袋看著兩人背影,跟況淼淼說話:「你們倆臉色好像不太對,吵架了嗎?」

「有嗎……」況淼淼勉強笑了下,「我們倆本來也不能太好,過完今天,也就是陌生人了。」

「你們……」賀蘭訣安慰她,「好歹同學一場。」

兩人也拖拖拉拉往前走,況淼淼時不時扭頭看她,緊緊抿唇。

大家沿著路往前逛了逛,先去吃午飯,吃的是小鎮裡的特色農家菜,分了兩三張桌子,顧超和廖敏之坐在一桌,賀蘭訣跟方純許端午湊在一起,大家互相打趣,說起以後的聯係和計劃。

吃完飯後大家隨意組隊在古鎮裡逛逛,這個古鎮是新開發的景點,有兩三條人煙不算密集的商業街,其他地方巷弄幽深,白牆黑瓦,簷角高啄,清幽雅致。

大家沿著人流一路吃逛下去,買奶茶和麥芽糖,臭豆腐和烤魷魚,茯苓糕和桃花酥,廖敏之默默跟著賀蘭訣身後,幫她拎著奶茶和各色小零食。

大家在一線天的窄巷裡拍照,也在青苔蔓延的石階上閒坐,賀蘭訣喜歡小店裡各種有趣的竹編石頭,和女同學一起很是消耗了不少時間。

再逛到前頭一家光線昏暗的小店,原來是一家逼仄的雜物禮品店,還有成牆的明信片,二樓有位置看書寫信,書信可以直接由店家郵寄,也可以按年份延時存寄。

雖然後來全國的大小景點都有這樣的文藝小店如雨後春筍一般遍地而生,但那時候是賀蘭訣他們第一次見這種郵寄服務,很是新奇,大家擠在櫃台前問東問西。

「一個月到五年都可以,不過啊,郵局都有丟件率,年限越長,丟件率越高。」老板是個大腹便便的油膩大叔,和文藝感這個詞背離了十萬八千裡,「按年限寄存,我收一點點保管費,你們人多,可以給你們團體價,到期幫你們送到郵局去。」

「老板,你門外那張白紙,貼著此店轉讓。」高峰一板一眼指著門外,「你這店打算乾啥去?」

「嘿嘿,這鎮裡遊客少,還是做餐飲比較賺,不過嘛,生意人,信譽不能丟,你們盡管放心啦,郵局就在鎮口,保證給你們送出去。」老板嗬嗬撓頭,「你們從哪兒來的?北泉市?哦哦,那就是半個老鄉,我老婆也是北泉人,來來來,幫襯下叔叔的生意。」

大家都坐下來,打算寫幾張明信片。

賀蘭訣挑了四張,一張給自己,一張給唐棠,一張給廖敏之,一張鄭明磊。

她也讓廖敏之寫:「你也給我寫一張嘛,寫給一個月後的我們。」

一個月後他們還在北泉,也應該收到高考錄取通知書了。

四張明信片,賀蘭訣寫了很長時間,其中三張都寄往家庭地址,給廖敏之那張寄到了租書屋。

廖敏之寫給她的那張,也寄給租書屋。

到時候他們兩個一起去租書屋取,閱讀彼此寫給自己的信。

廖敏之早早收筆,在樓下等她。

其他同學也陸陸續續下樓,出門閒逛。

賀蘭訣走下樓梯,把寫好的明信片遞給店主,偏首盯著外頭——廖敏之坐在門口的藤椅上發呆,整個人沉浸在明晃晃的太陽光裡,光線模糊了他的輪廓。

店主對這倆孩子多看了幾眼,笑嗬嗬:「小姑娘,你男朋友?」

她抿唇,露出兩個小梨渦,羞赧笑說不是,走出去,手指搭在廖敏之手臂上,觸及一片黏膩冰涼的細汗。

「走吧。」他把奶茶遞給她,「他們都走了。」

賀蘭訣故意的,磨磨蹭蹭等人都走光,隻剩他們兩個。

「你不舒服嗎?」她圓圓的眼睛認真盯著他,「你一直皺著眉。」

「太曬了。」他動動唇。

兩人就近找了個陰涼角落坐下。

「廖敏之,我們說說話好嗎?」

「好。」

賀蘭訣捧著臉頰,目光柔柔盯著他:「你爸爸回來了嗎?」

「回來了,這幾天在家,陪他。」

「是不是很開心。」

「開心。」

好吧,她原諒他這麼多天不搭理她。

「人工耳蝸的手術什麼時候做?在宛城做嗎?」

廖敏之頓了頓:「暫時不做。」

「為什麼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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