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戶外越野拓展實踐39(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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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月抿了抿嘴:「……那是為什麼?」

「……為什麼?」安妮似乎愣了一下,隨後她爆發了一陣瘋狂的笑容,「嗬嗬……嗬嗬嗬……哈哈哈哈哈哈!為什麼、為什麼!……果然,即使擁有了這樣的愛、這樣的力量,你仍然不理解我們,依舊是這樣的軟弱無能,你仍然不屬於這裡!」

隨後,在兩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瞬間,安妮已經出現在了曲月的麵前,那雙黑洞洞的、如同玻璃一般無機質的眼睛,浸滿惡意地與她對視著:「……不過,那也隻是時間問題了吧。」

曲月微微一怔。緊接著,她感覺胳膊傳來了一陣大力——她被達達利亞迅速地拉到了身後;而在她原本站著的地方,則被一片黑泥所取代;而那一塊地板,也被黑泥腐蝕出了一個仍然逐漸擴大的洞。

達達利亞一邊扶著曲月,一邊微微眯著眼睛看向安妮,神情中透露出幾分危險。

「不過——」安妮刻意拉長了聲音,似乎在欣賞曲月有些難看的臉色,「有一點你倒是說對了。父親大人對那些莫名出現的小蜘蛛還挺感興趣的,所以現在,「夢幻日」到底要發生什麼,已經不歸我管了哦。」

曲月捕捉到了剛剛這句話中的重點:「父親……莫名其妙?」

安妮卻似乎故意不想讓她好受,沖她滿是惡意地咧了咧嘴:「恭喜你——遊戲成功了,不是嗎?那麼——」

「——下一次再見吧。」

說完這句話後,還沒等曲月發出任何的疑問,她便感覺一片天旋地轉,周圍的所有景色都開始迅速地扭曲、後退,仿佛周圍的一切都變成了萬花筒一般的形態;隨後,她感覺整個都在下墜。

向黑暗深處不斷下墜——

「——滋滋……滋……滋滋……滋滋……」

「……聽……到嗎?」

「……旅……聽得到嗎?」

「滋滋……滋……滋滋滋……」

斷斷續續的、如同漏音般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那是……誰的聲音?

隨後,還沒等她反應過來,籠罩周身的黑暗便如數逐漸退去,連帶著體表曾經急劇下降的溫度,也在漸漸一點點回升。那些痛覺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獨屬於床鋪的柔軟與溫暖。

過了幾秒後,曲月盯著對麵那副已經被泄憤般撕爛的畫,這才明確了一點——

——她活著回來了。

「曲月!」門外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門被用力地推開,神情帶著幾分難掩的焦急的達達利亞快步走了進來,「你怎麼樣?還好嗎?」

「我沒事。」曲月深吸了一口氣,向達達利亞伸出了自己的右手——緊接著,她緩緩地張開了手掌。

那枚仍舊散發著冰冷氣息的白色骨頭就這樣落入了達達利亞的手中。

曲月仰起頭,向他露出了一個疲憊卻又誌得意滿的笑容:「——成功了。」

達達利亞沒有看那枚骨頭,反倒是先緊張地將曲月身體各處都仔仔細細地查看了一番,才總算鬆了一口氣:「……還好,最後沒出什麼問題。夥伴,你是怎麼想到要把那個東西送給她的?」

說著,他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隨便翻轉了兩下那塊白色骨頭,然後就這樣還給了曲月。

「那是之前獲得的一個道具,裡麵的食物和別的道具一樣,都是一些狀態增益之類的,沒什麼特別的。」曲月解釋道,「不過,如果作為原裝禮盒整體贈送給特定nc的話,會有特殊的效果。我本來以為是增加更多好感度什麼的……沒想到這麼方便,直接能滿足一個願望。」

至於是怎麼猜出來的嘛……

她偏過頭,目光冰冷地看著窗外仍舊寧靜平和的、如同矢車菊花瓣般湛藍的天空。

卡倫易。

卡倫。

愛麗絲。

安妮。

……「卡倫博士」和「安妮」。

是那對常常在道具介紹裡出現的父女。

估計在畫中——在篝火晚會、在「宴會」舉辦的那個晚上,那個瘦高的影子、自稱卡倫易的鎮長,軀殼裡麵就是卡倫博士本人吧。

「現在怎麼辦?」達達利亞抱著臂挑了挑眉,「「幕後黑水」都已經被拆穿了,這個副本接下來想讓我們乾什麼?」

「隻能先去木偶劇院看一看了。」曲月頓了頓,神情中多了幾分若有所思,「……我比較好奇的是,她說「夢幻日」的主導權已經不在她這裡了……這是什麼意思?」

達達利亞歪了歪頭:「嗯?」

曲月低下頭,用手指鼓搗著掌心的那塊白骨:「她的意思是,她的父親——卡倫博士——是因為好奇霧中怪物是如何產生的,才會特意將「夢幻日」的主導權轉移到自己手上進行研究……但是說起來,這樣不覺得有些違和感嗎?」

達達利亞明白了她的意思:「嗯……你是說,她的父親有些過於重視這件事了?」

曲月搖了搖頭,壓下了自己心頭的異樣:「總感覺好像和逃出這個所謂的遊戲說不定有什麼聯係……罷了,說到底隻是毫無根據的猜測而已。」

看出曲月不再想討論這個話題,達達利亞站了起來:「要我幫你把他們喊過來嗎?」

曲月揉了揉太陽穴:「……算了,現在太晚了。雖然知道那些怪物的源頭,但這也不意味著我們就此獲得了打敗它們的方法……說到底,那些製定好的規則,最好還是好好遵守得好。」

達達利亞看著她:「小姐,需要我陪著你嗎?」

曲月笑了:「就算是得流行性感冒也好歹有幾天的抗體免疫期吧!我剛剛可是被這裡的小boss襲擊了欸,人就算倒黴也該有個限度吧?……放心吧。」

最後達達利亞還是被曲月半勸半推地趕走了。

她獨自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默默地發呆,在心中回憶著剛剛在畫中發生的諸多事宜。如同時鍾般的水窪、下午六點、黃昏茶會、水下城堡、魚怪、夢幻日、捉迷藏、宴會、處決、安妮、卡倫、霧中怪物……

想著想著,她竟就這樣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

「……滋滋……滋滋……滋滋滋……」

「……不行……這裡……不,還是不對。」

「滋滋……滋滋……」

「……參數再……這裡,再調高……好了。」

「滋滋……滋滋滋……滋滋……」

「……能聽見我嗎?」

「不要怕……」

「……我們很快就會去找你的。」

「……!」曲月猛地坐起了身,神魂未定地環顧著四周——

——但周圍並沒有發生任何的異樣。

無論怎麼看,眼前都隻是那間房間。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陽光從旁邊的飄窗中斜溢著,在地板上投射出了不規則的矩形陰影。極小的微塵在陽光中靜謐地晃動。一切看上去都那麼的平靜——仿佛她真的已經從這個噩夢般的遊戲中逃脫出來——又或者說,之前的一切真的隻不過是一個漫長的噩夢。

總之……她回歸到了她正常的生活中。

……隻可惜,這一切都隻是早上醒來後徹底清醒前的、短暫的朦朧罷了。

他們匯合。那些稱得上是「久違」的、熟悉的麵龐,連賀川的臭臉都顯得可愛了幾分——他們彼此問好。陳雪注意到了曲月過於難看的臉色,問她怎麼了——她搖了搖頭。

他們在客廳的長桌上互相分享著自己從副本間隔中的安全區買來的食物。門外傳來了敲門的聲音。沒有人動。

敲門的聲音停止。他們打開了門,看到了一袋銀色錫紙包的食物。此外空無一人。

誰也沒有伸手去碰那些食物。他們回到長桌,繼續分享食物。

緊接著,他們出門了。沒有人攔著他們——也沒有人就昨天發生的事情質問他們。向著昨天精神絲線曾經標記過的方位,他們不斷行進著。

最後,他們到了。在簇簇深綠中,他們看到了那一抹酒紅色的頭發。她帶著幾人去了昨天亨瑞死亡的地方——果然,那塊曾經被黑泥與軀體糟蹋得不成樣子的土地已經恢復了原狀,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

隻有那輛白色的全包式遊覽車還停在原地。

曲月深吸了一口氣,環顧著眾人:「請等一等……我有一件事,想要告訴你們。」

她看向拉尼婭。

然後,她把在畫中經歷的事情告訴了所有人。

她看見拉尼婭捂住了胃。她的臉色變得慘白,大滴大滴的淚水從她的眼眶中湧出。她的口中溢出了痛苦的尖叫聲和哀嚎聲。她那樣用力地哭著、乾嘔著,仿佛要將自己的靈魂嘔出來。

其他人的表情也很是難看。第一個開口的竟是方何知——他本就蒼白的臉色如今已經白得像一片隨時會被吹碎的紙了:「……怎麼會這樣?」

「我們……我們怎麼會遇到這麼難的副本?」賀川難以置信地開口,隨後發出了猶如困獸般的怒吼聲。他焦慮地在原地繞著圈子,除了這句話之外說不出其他的來。

「曲月……是不是……弄錯了?」陳雪的笑容已經相當勉強,「怎麼會……這樣呢……不應該這樣的……對不對?」

曲月與她靜靜地對視著。

「……不……不……這一切都……」她向後退了幾步,不住地搖著頭,「……不可能……不可能……如果是這樣的話……難道一定要——」

李秋生一句話也沒有說,仿佛下一秒就要暈過去了。

曲月看著眾人得知真相的反應,不知

為何,心中卻萌生起了一種懨懨的情緒。

說到底……為什麼他們會這樣害怕呢?

原來在他們眼裡……她之前所經歷的一切,原來是這麼可怕的事情嗎?

原來……她是這樣不幸的人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又為什麼要做出這麼絕望的樣子呢?

一直以來……所有的絕望、痛苦,難道不都是我在承擔著嗎……?

一隻手放在了曲月的肩膀上。她下意識地回過了頭,撞入了那雙深藍色眼睛。達達利亞向她微笑著搖了搖頭:

「……要對你的同胞懷有同情之心。」

曲月抿了抿嘴,感覺身體一片冰涼。

是啊,說到底,經歷了這麼多絕望的事情,根本不是他們任何一個人的錯。感到害怕是沒有錯的,感到恐懼是沒有錯的,感到絕望也是沒有錯的……

說到底……

……全都是「沃土」以及祂的信徒造成了這一切。

而這些玩家……

其實他們每個人都是一樣的。

「……奇怪。」曲月喃喃自語,「奇怪……我剛剛……怎麼會有那種想法呢?」

她剛剛怎麼會有怨恨同為人類的玩家的想法呢?

……之前安妮在最後,說的那句「那也隻是時間問題了」……又是什麼意思呢?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最先站起來的人竟然是拉尼婭。說實話,自己的小鎮、家人、信仰、歷史、記憶,原來一切都隻是不過是一個虛假的謊言……這種事情無論是誰知道,估計都會崩潰地陷入瘋狂吧。

但是她沒有。與之相反,她走到了曲月麵前,麵容憔悴——但是確實充滿了堅定。

「「夢幻日」……」她的聲音已經變得嘶啞不已,「……還要繼續嗎?」

曲月怔了怔,隨後認真地看著她,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按照她的意思,「夢幻日」的管理權已經不在她的手上了。」

「還有一個地方……」拉尼婭似乎是在自言自語,但眼神卻變得越來越堅定,「如果這個世界真的是虛假的……那些遊客也是虛假的……那麼,這個世界應該還剩下一個地方。」

——木偶劇院。

「……我要去那裡。」她抬起頭看向曲月,「你們肯定要去的吧。……請帶上我。我想要……我想要,阻止「夢幻日」。」

曲月看著她的眼睛。她想問「可這又有什麼意義」——畢竟,她生活至今的小鎮已經滿目瘡痍了。就算是所有人一起自我欺騙,也不可能再回到以前的時光了……鎮民已經死去得七七八八,剩下的人基本上也已經快要被汙染成怪物了。

在這種情況下,阻止「夢幻日」,又有什麼意義呢?

「我想要結束這一切。」拉尼婭動了動嘴唇,「就算……就算我的誕生、死亡,以及這之間發生的所有事情都沒有任何的意義……我也不想要胡亂地死在這些人手裡。」她的眼睛忽然閃爍著仇恨的光芒——這讓她原本黯淡空洞的眼神忽然變得格外明亮,「這就是……我為我無意義的人生,賦予的唯一的意義。」

曲月動了動嘴唇,說不出拒絕的話。

「那就一起吧。」陳雪的聲音響起。她向曲月勉強地笑了笑,輕輕地攬住了拉尼婭的肩膀,「拉尼婭,我們這些人啊……嗬嗬,在那些人眼裡,我們應該連路邊的一顆不起眼的石子都不如吧。」她動了動嘴角,「……但是,因為是人類……所以,我們都會有一點小小的不甘心啊。」

李秋生抿了抿嘴:「……我也是……說實話,被莫名其妙帶進這個該死的遊戲,然後在這各個奇怪的地方拚命地掙紮求生……我已經受夠了!」她恨恨地用力跺了一腳地麵,「我不想再被那群怪物戲弄,不想再被當個可以被

隨便殺死的玩意兒!」

陳雪笑了笑,看向賀川:「你呢?」

「……我從來就沒有想過放棄好不好。」賀川臭著臉嘟嘟囔囔地走了過來。

方何知趕緊表態:「我就是跟著大家就行!」

曲月看著周圍逐漸再次站起來、聚集在自己身邊的同伴。她越過他們的身軀,看到了達達利亞那雙含著笑意的深藍色眼睛。

……是啊。

她也笑了笑,把手放在了中間。陳雪、李秋生、拉尼婭、方何知、達達利亞、賀川。

一隻隻手疊起來。

安妮,我不會變成你們的同伴。

因為……

……我們是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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