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15 章(2 / 2)
丹生羽明:「……」
雖然很突然,但終於還是察覺到了自己隻是個工具人的事實。
白貓等待他的心情平復,繼續說:「接下來我將為您展示一些資料,這是總部為您的世界補全的背景,如果有哪裡不滿意您可以提出來,我們會進行修改。」
「哦?」
丹生羽明很感興趣,他也己那個沙雕世界會被補一個什麼樣的反派。
——入目是一片猩紅。
火焰在大地流淌。目之所及俱是燒焦的屍首,這死寂之地唯一鮮活的、便是血肉被灼烤時油脂發出的劈啪聲。
厲鬼生存的地獄也不過如此了,斷壁殘垣的影子藏匿扭曲畸形的肢體、徒勞地試圖掩蓋曾發生的罪惡。
丹生羽明踏過仿佛一無所覺的土地,一步步走向這裡唯一的活物——他是活著的嗎?至少到這種情況他還沒有放棄呼吸。
這是個瘦小的孩子。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頭發淩亂地蓋在他臉上,身上簡陋的白衣服已經染上許多髒汙。
透過碎發,那一雙枯葉色眸子空洞洞地望向破漏一角的天花板外漆黑夜空,平白帶起些淒厲來。他好像一朵還沒有盛開的花,已經在自顧自地凋零了。
太宰治,又是他。
這個人不知上輩子欠了老天爺什麼債,以至於每個世界裡他的經歷都要帶上那麼些悲□□彩。
丹生羽明又靠近了他些,注意到衣服下麵細瘦的兩條胳膊布滿青紫針孔。
他環顧周圍。身著白袍的屍體、破碎倒塌的儀器、畸形扭曲的產物,以及麵前這個瘦瘦小小、一看就飽受虐待的孩子,這代表著什麼已經一目了然了。
人體實驗。
青年忍不住嘆息。對於一個沙雕世界而言,這麼正經的反派未免太殘酷。可若不是這些瘋狂科研家、他也不能想象什麼人才搞事能搞到另一個世界去。
腳步聲在這死寂的空間格外清晰。白色人影走來時醒目到刺眼。
見過森鷗外的人絕不會將此人聯想起來,拋棄容貌不談,他們的氣質大相徑庭。
身材高挑的青年麵容俊秀而冷厲,氣質仿佛一柄無鞘利刃。他身著軍裝樣式的貴族服飾,月要間掛著一柄看起來裝飾性大於實用性的細劍,肩上燦金流蘇晃動殘影,宛如身披光明而來。
他問:「孩子,你是幸存者嗎?」
而作為實驗材料躺在地上的幼小孩童卻不對此人做出任何反應,像一隻壞掉的人偶。
[森鷗外]就嘆息一聲,將小孩從地上抱起來,並不在意泥土汙染他乾淨的衣袍。
他帶著小太宰走出迷宮一般復雜的地下建築,來到地麵上。外麵燈火通明,被軍隊包圍著。
男人緩步來到一個「人」麵前——那還能稱之為人吧,或者隻是一團血肉模糊的人形物體,在不停地發著顫、間歇發出些模糊不清的□□聲來。
是這個地下實驗室的高層。
堅硬的靴底毫不客氣地碾上血淋淋的手,[森]這時的語氣就不似詢問小孩時那麼溫和,而是以刑訊的逼問態度命令:「抬頭,交代這個孩子的名字。」
這個血肉模糊的東西就抬起頭,看到他懷裡的小孩瞳孔一縮,嘶啞嗓音脫口而出道:「實驗體5085!」
在[森鷗外]懷裡的孩子動了動,對這個編號做出反應。[森]就抬手按住不安的後腦勺,不讓他看這一幕。
「我說,交代他的名字!」
在重復的命令後,緊隨而來的是毫不留情的一腳。血淋淋的肉就皮球一樣滾出去了,慘嚎著、卻分秒不敢耽擱,絞盡腦汁終於回想起來,聲嘶力竭地顫巍巍道:「太宰治,他叫太宰治!」
得到了滿意的答案,[森]就掀起眼皮,紆尊降貴地點點頭,漫不經心地說:「很好,你可以活到後天,在刑場上訴說其餘的罪行。」
他一擺手,立刻就有兩個士兵從列陣莊嚴的隊伍裡出來,把人拖走了。
[森]叫來人,把懷裡的小孩交給對方讓帶下去治療、洗漱。接著,中年模樣的[廣津柳浪]走來向[森鷗外]行禮,低聲匯報:「殿下,這裡的資料我們的人已經全數銷毀,沒有留下任何備份,逃脫了一部分人……」
資料的視角跟隨小太宰,他對於實驗算得上重要,甚至在實驗室爆炸那刻有研究人員對他特意進行保護,因此身上除了針孔沒有更多猙獰血口。被醫官小姐姐診斷為重度營養不良的宰讓侍女們帶下去一頓洗刷,衣服方麵卻犯了難。
軍隊裡並沒有這麼幼小的孩子可以穿的衣服,相比較其他威嚴的大人們,侍女隻敢去找同為女性、年紀小相對溫和的尾崎紅葉。並不了解情況的尾崎紅葉聽到是小孩子,也沒有多問,轉手送出了一套帶給與謝野晶子的小裙子……
丹生羽明看著眼前一幕幕飛快掠過的資料暗自點頭。白貓不愧是做這一行的,事件的發展安排得十分自然,甚至補全了一些他當時都沒有想到的小漏洞。
他非常滿意,並沒有提出修改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