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2 / 2)
這都不饞,她還是人嘛?!
再饞也還是知道內心大逆不道的想法,一直到最後、樋口都沒能與首席法師搭上一句話。自然是沒能得逞念想。
其實她要開口,以首席法師的惡趣味,未見得不會贈予她一瓶。
恭喜芥川躲過一劫。
貓變人的全程森先生都沒有露麵。
實在是可以理解的啊。經歷過某位吟遊詩人後,對於這些來自魔法世界的人,尤其是看似斯文溫柔、職業偏向輔助的家夥,森是有心理陰影的。
別提這是個學煉金玩藥劑的家夥,又是「赫赫有名」的魔人同體,森先生沒有連夜扛著港·黑大樓搬遷至東京都是對橫濱愛的深沉。
離開港口黑手黨的地盤,[費奧多爾]此時就處於無人跟隨的狀態了。這就是一個適合觸發隨機劇情的狀態了啊。
於是他一抬眼,正好就看到了路邊的人。
那一定是在等他的人。
也是一個少年的模樣,黑頭發、眼睛顏色在光下是模糊不清的紫紅色,是會讓人想到染血桔梗的顏色。
這個人同樣是白的,可他絕不是雪的潔白。
要說他是汙濁流淌之地盛開的一叢荼靡,根係汲取罪惡而生的白色,這才是無人會反駁的。
可他卻好像在陽光下發著光。
他真是一個格格不入的人。
這時的季節、雖還不至於入盛夏,也已經有愛美的女孩迫不及待換上裙裝。他卻穿的厚重,甚至戴著那樣毛茸茸的哥薩克帽子,白皙俊秀的臉上嘴角勾出寧靜的弧度。
首席法師見到他,去往偵探社的意願就淡了,腳步轉而向這個人去。
費奧多爾是特意來見這個人的。
太宰治是個頂難纏的宿敵,兩個太宰治施加的壓力確實令他疲於奔命。可當他得知此次來人的身份時,他就決定過來了。
他一定要來見見這個人的,他的同體。一棵樹上不同的分支,會長成什麼樣子呢?
首席法師也很好奇。
於是首領宰回到了自己的世界,太宰暫時被困在了影子裡,隻為了這一次見麵。江戶川亂步……他或許看出來了,但這一回不會插手。
是同體之間才有的無言默契,費奧多爾果然抓住了這次機會,在所有人的眼皮底下來到了橫濱。
被稱為『魔人』的人在路邊站定時就看到了。來自魔法世界的人特有的,那別於此世、活在油畫中的氣質。
在所有人的世界之外、像聖人一樣行走在世間,垂憐眾生的姿態。那潔白而寒冷的人,除了黑發、他身上最顯眼的顏色竟隻剩一雙紫瞳。
這雙眼睛顏色也淡,比雪青色要更淡,如深冬時落在屋簷與鬆枝久久不化的深重積雪。令人不由驚疑——造物者創造這個人時,是否以筆蘸了一撇天邊煙霞在他眼睛裡。
被這雙眼睛望著時,人是會產生自己被愛著的錯覺的。
首席法師深知這雙眼睛的可怕,所以他很少以這雙眼睛去認真注視什麼東西。
可他現在認真地注視著另一個自己。一步一步走向對方時,兩條流淌往不同方向的命運溪流就在此時交匯了。
[費奧多爾]:「要談一談嗎?」
「好。」
太宰在照鏡子。
無論他做出多麼搞怪的表情,鏡子裡已經不會再有另一個一模一樣的人給予他同等的反應。
沒了影子,他相當於被困住,無法離開這個地方。
「或許我其實已經死掉了呢?隻是我自己沒有察覺到罷了。」
太宰把自己整個塞進椅子裡,像一隻融化的大貓。
他注意到那個隨機在樓頂刷新的跳樓太宰不知何時已經不見蹤跡了。可根據先知大人每日的觀察情況,現在還遠遠不到對方下班的時候呢。
中原中也眼角一抽,踹在椅子腿:「禍害遺千年,你這家夥哪有那麼容易死!」
這一腳沒收住力,給踹倒了。太宰就柔韌性驚人地兩腿一伸,咕嚕翻滾著坐在地上了。
他露出害羞神色,矯揉造作地說:「哎呀,中也是舍不得我嘛。」
中也惡心地轉過頭乾嘔。
「一號沒事哦。隻是影子被人拿走了,快點找回來就對他本身影響不大。」小先知晃著腿,對憂心的中島敦說到。
「可太宰先生的異能力……」
中島敦想象不出什麼樣的力量能影響到「人間失格」——那可是令魔法都束手無策的異能力啊!
[江戶川亂步]的金綠色眼睛忽然認真起來,說:「這並不奇怪,畢竟他們對絕魔體研究了那麼多年,並不會是毫無進展的廢物啊。」
太宰立刻回憶起他夢中那個自己與森先生見麵時的地方。
那是個被搗毀的地下實驗室。那個他在裡麵的身份,是實驗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