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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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咻……」

撐著膝蓋的雙手微微顫抖,銀古差點以為自己要死在這個坡上:可算,爬上來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裡的山主對蟲師不友好,從未走過這麼難走的山坡!銀古看著遠處的渺渺炊煙,忍不住滄桑嘆氣:「希望接下來的路可以輕鬆一點……餵!」

遙是一名七歲的小男孩。

「阿遙,不可以跑太遠哦!」

「囉嗦啦老姐,我知道!」

看著一路舉著風車狂奔的弟弟,短發小姑娘站在家門口氣的直跺腳:「臭小子,嘴裡答應著速度根本沒慢下來,完全沒聽進去嘛!」

一路狂奔的遙嘴裡模擬風的聲音,是自由的野獸,是脫韁的野馬,直到他看到山坡遠遠滾來一個球。

「終、終於有人了……」

球中弱弱傳出一個顫抖的聲音,宛若風中搖曳的殘燭:「救命……」

「Σ(っ°Д°;)っ!!!」遙:「是草球妖怪!」

片刻後,銀古終於重見天日——被葎草裹成球一路風馳電掣,他趴在地上有氣無力隻感覺自己要吐。

遙好奇看著這個『草球妖怪』,白色的頭發,蒼白的皮膚比天上的雲還要白,比起『草球妖怪』更像是『雪的妖怪』。

他用風車的木棍戳了戳躺屍的銀古手臂:「你哪裡來的?為什麼會在草球裡?」

「……其實我也沒搞懂究竟發生了什麼。」

眼看數量離奇多的蟲又聚集了過來,銀古勉強坐起,從自己的木箱中找出蟲煙,點燃叼在了嘴上:「我想問個問題。」

「什麼?」

「我聽說這裡有個不吃人的洞穴……能不能告訴我在哪裡?」

那是一群遙遠的存在,與熟知截然不同的低等生物。這群奇異之物,被稱為蟲。而解決蟲與人之間影響的職業,便是蟲師。

蟲師銀古跟著遙走在去往小村莊的路上。

「它在山裡麵,爸爸從來不讓我們去山裡。」

「看樣子很危險啊。」

「爸爸說山上有許多蛇。」

遙舉著做工簡陋的風車,左晃一下,右晃一下:「晚上還會聽到狼叫聲。」

「狼?」

銀古撓撓頭:「現在似乎很少能聽到有狼出沒的消息了。」

「誒?外麵已經沒有狼了嗎?」

「啊不……還是有狼的。」

到了遙家,銀古看到屋頂上有被砍伐過的樹樁重新冒了綠芽。遙的父母聽他是為了不吃人的洞穴而來,對視一眼各自在對方眼中看到了詫異,居然會有人為了一個傳聞特意跑一趟嗎?奇怪的人:「洞穴在山的深處,要去隻能等明日你跟著獵戶一起上山。」

明天跟著獵戶啊……今天天色的確不早了,銀古回想起遙說山上有狼,便問:「這座山上野獸很多嗎?」

「是。」以種田為生的夫婦說:「有鹿,有狼,有野豬,聽說還有人見過狐狸。」

過於豐富的生態,死去的植物重返生機,還有異常活躍的蟲,銀古叼著煙沉吟,該不是又一條荊棘之路?

「阿諾,能和我說說有關【不吃人的洞穴】嗎?」

「我也隻是聽村裡的人說過……」

遙的父親有些遲疑的開口:「聽說進入洞穴的人總是會莫名其妙突然回到出口,而且沒有洞穴裡的記憶……從來沒人能知道自己究竟是為什麼突然回到了入口。」

當晚,銀古留在遙家過夜。

閉上第二層眼瞼,便可以看到光酒,這種生命的本原形態如洪水在地底深處歡欣而安靜的流淌。看著這奔湧的光之河,心情便會平靜下來沉浸其中,仿佛身體被吸了過去。

已經有人先到了,成為蟲的孩子坐在河中——繃帶一樣的蟲以一種粗糙的纏法勒緊了他的脖子,空盪盪的漆黑眼眶裡有蟲也紮了根。

由人成為蟲並非個例。

蟲,這種最接近生命本原的物質,會在有時舉辦一種名為蟲之宴的儀式。參加蟲之宴的人類會得到一盞翠綠色生機映然的小碟子,盛滿金色的光酒。隻要完全喝下,就會從人類成為蟲……但也並非隻有這樣一種辦法。

有一種蟲,它們會將心有迷茫之人同化,渾渾噩噩喪失神智,宛若行屍走肉。但不同的是,蟲之宴轉化的結果無法可逆,這種蟲卻有著恢復的可能性。

銀古猜測這個孩子是後者,也希望這個孩子是後者。

「呦。」

銀古抬起手打招呼:「今天也來了哦。」

河中的孩子不說話——銀古習以為常的背對光河而坐:「今天感覺怎麼樣?」

「……」

「抱歉抱歉,」銀古語氣平平說的毫無歉意:「我今天來晚了……看在今天我被山主捉弄了的份兒上,就原諒我吧。」

哪怕素不相識,銀古也希望這個孩子能有重返人間以『人』身份活下去的機會——既然遇到了,他又怎麼可能放著不管。

他試圖救這個孩子。

隻是背對光河的銀古沒有看到,在他說起自己今日遭到山主捉弄時,光河裡的孩子微微低頭,毫無血色的嘴唇勾起了唇角。

※※※

宇智波鯉陽死了。

被他的大哥宇智波鼬殺死了。

百年歷史的家族覆滅尚且隻需要一晚,幾年的堅持化為虛無更是隻需要一個瞬間。

即使他……真的很努力努力想要活下去,哪怕耳旁逐漸走向寂默,身體逐漸成為累贅,孱弱無時無刻不想要拉著他下地獄,他也想要活著,狼狽的活著。

可,還是死了。

被放棄了;

被拋棄了;

被殺死了。

啊啊……這是多麼可悲的人生啊。

為什麼是我?為什麼會是我?這樣疑問似乎更加顯得可憐,他撫上脖子,半截相連的傷口似乎血液還在湧出;他捂住眼睛,空盪盪的眼眶似乎有風在流。

多麼好笑……哪怕他因外來者搶走了大半骨與血肉而先天不足,哪怕他因外來者挖走了雙眼而先天目盲,哪怕他因偷走了健康與天賦而日漸消瘦仿佛披著人皮的骷髏般乾瘦,他的大哥還是覺得他十惡不赦,是個必須除之以後快的隱患。

好笑。

他能做什麼。

他就是個手不能提的廢物,他甚至敲門都能手指骨折,咳嗽還會斷了肋骨,他能做些什麼?難道他還能殺了宇智波鯉葉,用這呼吸都會感到疼痛的身體殺了這個搶走一切以他孿生妹妹自居的外來者?

宇智波鼬未免太看得起他的威脅度……他隻有01隻青蛙的威脅值,他怎麼殺?刀柄都比他的手腕粗。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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