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一石激起千重浪(2 / 2)
他仰天哈哈大笑三聲,抬步登階。
星星點點的金黃龍氣,從四麵八方飄來,沒入眉心。
張坤方才停下腳步,感應了一下點數,就微微搖頭。
『不知是因為實力強了,所以龍氣獲得更顯艱難?還是因為這支強軍並不顯於人前,沒有多少人知曉,龍氣點的收獲有點寒磣了。」
打死了這麼多將領,這麼多兵,竟然隻有區區7點,張坤心裡也是嫌棄的。
不過,想到白日裡,威壓十一國報社,殺得一眾高高在上的洋人紳士盡皆伏首,也隻是得了9點龍氣,他又有些釋然。
開始覺得,這龍氣好像不是自己想像中那麼好拿。
『發自內心的感念,這其實是個偽命題,到底有沒人感念我啊?我都這麼努力了……」
在沒有看到最終成果之時,沒有開啟民智的時候……
如同草木土石一般的百姓,渾渾噩噩的活著,活著就已經很艱難了。又哪裡會有什麼心力,有什麼興趣去感念一個陌生人?
就算是把這天下掀了,把這王朝毀了。那些人仍然是會覺得,所有事情,都沒有手中的一個粗糧饃饃重要吧。
無知麻木的人們和絕頂聰明的人們,都有著一個共同點。
那就是,他們其實從各自的層麵,看穿了人生的本質。
朝生而夕死,人生極短暫。
人間不值得。
我來人間一趟,也隻來人間一趟……
這類人,你拿什麼去感化,去鼓舞。
說得再多,前者隻當你在放屁;後者,你就是個屁。
所以,譚維新的做法,其實是最最正確的。
辦學,廢科舉,開啟民智。
從基本認知層麵,把學文識字、明悟道理放到最優先的位置之上,這才是一個國家,一個民族,崛起的根基。
變法,很艱難,變法,要流血。
那麼,這血,就從今夜開始流吧。
……
張坤踏上台階的最後一步。
眼前一片金風海雨。
黃金棍影夾著呼嘯勁風,撲天蓋地從四麵八方打落。
一個身影縱躍奔騰,尖叫銳嘯著,攻擊展開,氣勢強大得一塌湖塗,真的很有一種金猴奮起千鈞棒的即視感。
「宮猴子,你就算是孫猴子,也打不破這半尺佛掌。」
張坤冷然一笑,翻掌壓落。
轟……
他那白晰如玉般的右掌,猛然撐大,血氣灌注,變得堅韌如鋼,偏又柔軟如綿。
隻是一掌落下……
漫天棍影就已消失不見。
棍頭已經落入手掌之中。
而他的身影,卻是屹立如高峰,紋絲不動。
如雨棍勢,力量沖擊之下,隻是吹起了勁裝黑衣兩片衣角……
從沒有哪一刻,張坤能感受到自己的進步和強大。
當日第一次闖宮之時,宮保森棍勢淩厲,還處在暗勁巔峰,卻能把自己打得雙膝陷入石塊泥土之中。隻能用巧妙的方式,借力卸力,才能抵擋得住這凶猛撲擊。
而現在呢,百棍千棍打來。
對他而言,就如天上飄落的毛毛細雨,早就沒了半點威脅。
雖然,在感應中,這位「金猴」已然一步跨入洗髓宗師之境,血氣強旺,力量足足有一千二百餘斤。
卻仍然遠遠不夠看啊。
而且,他手下的五百護衛,比起台階下麵布防的千餘蠻人勇士,素質上麵,似乎也差了許多,並沒有死戰敢戰的血腥之氣。
反而是擠成一堆,叫著護駕,真的能沖出來,與宮保森並肩作戰的,其實沒有幾個。
嘴炮喊得震天響,實際行動沒一個。
在才是我認識的大青軍隊嘛。
張坤暗暗想著,手臂化為靈蛇,旋繞纏裹著手中的棍尾,肩動胯合,崩……一掌重重抽在棍身之上。
黃金棍如同水波般,盪起弧形……
宮保森落地身形未穩,正在用盡全力抽棒,準備反手發力,被這股震盪之力掃中,半邊身體立即酸麻。
腳下一軟,動彈不得。
而正在這時,棍頭猛然如靈蛇吐信般,快若閃電的刺到他的喉間。
隻有一招,過手一招,就已經隻能閉目待死。
『我這是突破了一個假的煉髓化勁。』
宮保森眼中閃過一絲灰敗,一時有些心灰意冷,連躲都不想躲了。
事實上,他也躲不過。
「休得傷人。
軍陣之中,又有一人撲出。
這人身著皮甲,頭戴軍笠,看不清麵容,聲音中滿是焦急和驚怒。
人還沒到,一柄單刀猛然揮落,如同縮地成寸一般的,就斬到張坤的眉心月匈前。
嗷嗚……
這人出刀如虎,虎咆刀嘯凝合在一起,頗有一種山君出行,百獸避退的感覺。
張坤的鼻端,甚至聞到了絲絲腥臭……
就如見著了真的老虎,正在向著自己露出帶血尖牙。
「好一招形意虎拳,還是下山虎!」
張坤眼神微亮。
這人刀拳合一,筋骨震動發出虎咆之音……沒有足夠強大的骨髓,是打不出這種拳,揮不出這種刀的。
在宮保森的護衛隊之中,竟然還藏著這麼一個大高手,著實讓人意外。
但是,無論如何,今晚的計劃不能被阻。
所以,他決定給對方一個麵子,抽回七分力對付。
三成力道附在右手之中,仍然不受影響的帶動棍勢,呼嘯轟落。
宮保森經此一緩,稍稍回過勁來,隻來得及歪斜腦袋,躲過一棍,肩部再也躲不開,彭……
一聲沉悶重擊。
他半邊身體往下一沉,張嘴就噴出一口鮮血來。
雙足踏地如泥,已是沉入石塊泥土之中,直沒近膝。
僵在原地,身體發木,眼前發黑,再也動彈不得了。
而張坤的左手呢?
卻是聚力七分,化掌成拳,裹住刀勢,攪動四方風雨,一拳轟出。
卻是以硬碰硬,六合拳式,武鬆打虎。
一拳打出,氣象萬千。
凶錳斬落的單刀,從刀頭刀刃處,恍如玻璃一般的碎成了十塊百塊。
嘩的一聲,散成漫空亮晶的碎刀片,被拳風所裹,化為一抹光流,向後激射。
皮甲漢子長刀破碎,臉色劇變,身形原地拔升,膝蓋未彎,已是騰起四尺有餘。
他雙臂一展,有如白鶴振翅,足尖連環踢出,既躲過了碎刀片的攻擊,旋身一繞,又攻到了張坤的後背月要肋處。
身形進退如意,攻擊之曲折靈動,甚至還隱隱在宮保森之上。
「虎鶴雙形,遊龍八擊,不錯。」
張坤眼中閃過一絲冷光。
這人功夫挺好,如果也是蠻人的高手,是廣序帝的死忠,那就留不得。
心中一念轉動。
他的身形明明站在原地,卻彷佛變得虛幻起來。
整個人化為一柄頂天立地,鋒銳無雙的長刀。
一掌探出,刀風直似劈開屋宇一般,環身斬過。
就要把這位皮甲漢子和身前不遠處還未逃開的宮保森,一刀斬成四段。
刀鋒未至,刀意先行,寒意徹骨。
見到此刀鋒芒,皮甲漢子再也沒有一絲僥幸之心,一步退到宮保森身旁,想要團身振臂退出。
他自撲出以來,隻出了三招,就遇險三次,此時氣沮膽喪,一刻都不願意靠近,隻想保住命。
可惜的是,麵前對手以手化刀,卻是斬出一片冰天雪地來,有寒梅綻放。
身前身後,竟然是遲尺化天涯,似乎無論自己兩人怎麼逃,怎麼閃,都躲不過這一刀臨頭。
「此人殺不得,是李懷義。」
忽然,一聲粗豪嗓音炸鳴耳邊,琉璃殿頂猛然塌陷,一個高大魁梧身形,轟雷般撲下。
手中一柄青幽幽,光閃閃的青龍偃月大刀,鏘的一聲,就斬到張坤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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