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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淩晨兩點左右,沈昱珩在床上輾轉反側,毫無睡意,他掀開被子下床,打開床頭燈,拉開邊上木質的小抽屜,裡麵赫然躺著今天下午才剛領到的兩個結婚證。
他輕手輕腳地將兩個小紅本拿出來,指骨分明的大手在上麵小心翼翼地摩挲著,捧若珍寶。
翻開結婚證,他的目光停留在證件照上的小姑娘。
背景是紅底,和她身上穿的白色情侶襯衫對比得很鮮明,她的長發整整齊齊地別在耳後,杏眼炯炯有神,粉唇上掛著一抹笑,淡淡的,甜甜的。
修長的食指點在她嘴角的梨渦上,沈昱珩輕笑了一聲。
他起身從自己的衣服裡拿出一個精致的寶石藍色絲絨盒子,裡麵是一枚淺粉色的鑽戒。
盯著手上的兩樣東西,沈昱珩的眸色漸深,眉宇間有一絲挫敗的味道。
他拿著手上的東西走出房門,對麵就是唐嬋的臥室,臥室門緊閉,隱隱約約能聽見裡麵大錘又粗又高的呼嚕聲。
沈昱珩倚在門框上,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一下,好似想到了什麼,眼神不善地看了一眼放在門口鞋架上的狗繩。
公寓隔音不好,忽的聽到裡麵的腳步聲,沈昱珩快速將鑽戒盒藏在睡衣口袋裡。
下一秒,臥室的門被打開了。
唐嬋手提床單被罩,苦著一張臉,表情有點蔫兒,「大錘尿床了。」
三個月大的小狗憋不住,在床上解決完找了一片乾淨的地方又倒頭睡過去,睡得像條死狗,唐嬋搖它的狗爪也沒有任何反應。
她又不舍得訓斥大錘,把它抱到房間裡的小沙發上睡,自己起來把沾上汙穢的床單被罩都換下來。
沈昱珩接過她手上的髒床單,見她皺著小臉說道:「下麵的床墊也濕了,沒法睡。」
把被尿濕的床單被罩裝進垃圾袋裡,沈昱珩推她進對麵的房間,「你進去睡。」
「那你睡哪兒?」之前這裡隻有唐嬋一個人偶爾回來,總共就兩套用來換洗的床具。
沈昱珩指了指沙發說道:「湊合一晚上,明天再去買床具。」
北方初春的夜晚格外寒冷,剛停止供暖,唐嬋晚上睡覺裹著被子都覺得鼻尖發涼。
她還屬於不怎麼怕冷的人,因為經常在雪場裡所以比較耐凍,連她都覺得冷,這幾天屋子裡溫度確實很低。
以前唐嬋也隻有回學校考試前的半個月偶爾來這裡住一下,因此這裡隻是簡單裝修了一下,隻有沈昱珩那間原來唐嬋住的臥室裡有空調,客廳根本沒安裝。
家裡現在連張毯子都沒有,唐嬋顰眉,「客廳裡太冷了。」
反正她每天晚上都睡不著,很快就做了決定,「要不還是我在客廳吧,復習資料。」
太長時間沒來上課,唐嬋看著現在的專業課課本很吃力,還有幾個小時就天亮了,復習的話一般時間都會過得快。
「這麼貼心啊?」沈昱珩彎唇逗她一句,而後用那雙大手輕握住她的雙肩,把她朝臥室的方向推,放輕聲音,像是在哄孩子,「進去睡吧。」
他隨手給她帶上門,走回到沙發上,懶散地靠在一邊,不知想到什麼,掀起眼皮朝臥室門看了一眼,低低地笑出聲。
狹長的桃花眼緊閉,客廳確實冷,沈昱珩並沒有睡著。
沒過幾分鍾,臥室門就再次被打開了,唐嬋身上還穿著晚上換的粉色睡衣,步伐輕盈,走到沈昱珩麵前。
她湊過去叫了他幾聲,沒什麼反應。
隻能再坐近一點,唐嬋扯了扯他的袖子,悄聲說道:「醒醒。」
動靜不小,沈昱珩悠悠地睜開眼睛,像是剛睡醒的樣子。
「你進去睡。」唐嬋指著臥室門口的方向說道。
看沈昱珩的表情就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麼,唐嬋低聲說道:「我也進去睡。」
其實唐嬋也非常不自在,她幾乎沒怎麼和人一起住過,更別說一個大男人。
但情況比較特殊,沈昱珩在客廳裡呆一晚上明天大概就要生病了。
唐嬋這樣想著,回頭看一眼沈昱珩,他難得有這麼嚴肅的表情,滿臉都寫著不贊同。
他的睡衣領口有點大,露出堅實的月匈膛,表情雖然看起來有點嚴肅,但那雙眼睛天生含情一般,透著一股子浪盪勁兒,殷紅的嘴唇輕抿著,極具誘惑。
唐嬋無動於衷地看著他這副樣子,停下腳步眨了眨眼睛,像是終於想明白了什麼,不可思議地說道:「你不會以為我要對你做什麼吧?」
她覺得荒唐,而後嚴肅地說道:「你放心吧。」
又看了一眼他現在的樣子,唐嬋忍不住搖搖頭,還嘆了聲氣,「說實話,我比較喜歡清純的。」
被逗笑了一般,沈昱珩又恢復平時那副樣子,眉頭微抬,「清純是什麼樣的?」
將自己的衣領攏起來,沈昱珩又問道:「這樣的?」
見唐嬋依舊繃著小臉,他忍不住伸手輕捏了一下,俯身湊到她跟前,與她對視,攤開手說道:「怎麼辦?這睡衣上麵已經沒扣子了。」
唐嬋看著他此時此刻的神態動作,不由地和自己小時候看過的影視劇聯係起來,真的好像一隻男版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