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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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唇落在她的梨渦上◎

在唐嬋的認知裡,血緣關係就是最親密的關係,無法分割,緊密聯係,有血緣的家人可以一直陪伴在身邊,如果沒有發生意外的話。

與之相反,他們現在因為各自需求締結的類似於商業交易的婚姻關係最不牢靠,隨時可能分開。

唐嬋屬於慢熱類型的,又不愛說話,從小到大的時間幾乎都用在滑雪和升學上。她沒時間在學校和其他同學相處,在隊裡也是悶頭訓練,沒有和誰關係差,但也沒有和誰特別好。

除了父母,她甚至沒有一個可以傾訴的人。

和沈昱珩結婚是個意外,但唐嬋一點兒也不排斥和他一起住的這段時間。

第一次有時間和人相處,了解一個人,唐嬋覺得沈昱珩性格溫和又靠譜,不管遇到什麼事都能解決,幫了她不少,她已經潛移默化地把對父母那種依賴轉移到他身上。

沈昱珩對她很好,挑不出毛病,反過來,她也願意對他好,他們這段時間相處得就像家人一樣,互相扶持幫助。

所以唐嬋在看到網上那條新聞的時候,第一反應是心裡咯噔一下,惶恐、危機感無限蔓延,感覺要失去的東西抓都抓不住。

她一點兒也不想和沈昱珩分開。

這次是個誤會,但因為他們這種不牢靠的關係,像這種事情遲早有一天會發生。

唐嬋占了一個名不副實的位置,她一直很不安,所以覺得如果他們有什麼血緣關係就好了,這樣更名正言順地能在一起,也更符合他們現在的關係。

可偏偏就不是。

想到這裡,唐嬋又忍不住掉眼淚,頭在沈昱珩頸間拱了拱,難過得不行。

雖然沈昱珩平時是有點嬌弱,但畢竟是個大男人,體型就擺在那裡。

他的肩膀寬闊,月匈膛溫暖,乾燥的手掌輕拍她的後背,安全感十足。

找到一個避風港,唐嬋安心地躲進去,隻想把這段日子裡的委屈、難過、傷心全發泄出來。

她閉著眼睛,嗚咽哭泣,想起小時候騎在爸爸脖子上進雪場,想起她進公園呲杆子的時候爸爸給她拍視頻紀念。

爸爸的笑容仿佛還在眼前,下一秒耳邊就響起他去世的噩耗,阿爾山雪崩,和爸爸一起去的高山滑雪愛好者全部遇難,無一生還。

緊接著,媽媽暈倒了,她曾經明媚健康,一拳掄倒一個大男人,活的快意自在,脾氣火爆,直來直去,像是沒一點煩惱。

但是她現在卻病怏怏地躺在醫院裡,都快看不出她原來的樣子。

唐嬋又想到她自己,臨近冬奧,她的競技狀態備受媒體關注,她卻在國際賽場上一敗塗地,缺席接下來整個賽季。

網絡上的謾罵聲和她做過的那些噩夢朝她撲過來,避無可避,還有不時發作地舊傷也隱隱作痛,唐嬋頭一回對自己未來的職業生涯產生恐懼、迷茫和懷疑。

總之,什麼難過她現在就想什麼,情緒異常激動。

沈昱珩的聲音在頭頂上方想起,「不哭了。」

唐嬋靠在他月匈前,能感覺到他因為發聲月匈腔的震動。

「我難受。」唐嬋哽咽道:「不是生你的氣,是別的。再讓我哭會兒。」

她吸了吸鼻子,想一次哭個痛快。這麼丟臉的樣子,她不想讓別人看到。

今晚是沈昱珩話最少的一次,褪去平時懶散的模樣,他把她擁進懷裡,一下又一下輕拍她的後背。

「國內外研究乳腺癌的專家都請過來了。」沈昱珩手掌上移,撫扌莫她的長發,輕聲說道:「你想要十成的把握,也差不多。」

「鍾子明說你十字韌帶的傷勢基本痊愈,不會影響下個賽季。」

「你爸爸的東西都給你拿回來了。」

他語調輕柔,像是在哄孩子,「所有事情都給你兜著了。」

「嬋嬋。」沈昱珩抽出幾張紙給她擦眼淚,「你現在想做什麼都可以。」

淺褐色的眸子裡映著溫柔認真,唐嬋聽見他低聲說道:「不怕了。」

他的聲音很輕,卻像是蓄滿力量,給人一種莫名的安定。

唐嬋從他懷裡退出來,遲疑地點點頭。

又坐在沙發上緩了好一會兒唐嬋才平靜下來。

沈昱珩給她遞來一杯熱水,唐嬋兩眼紅紅的,盯著他的領口,這會兒才不好意思地說道:「我把你衣服都弄亂了。」

她湊過去給他整理領口,已經熟悉的動作,她做得無比自然。

等終於整理對稱了,她的雙手正要離開,右手手腕卻被沈昱珩抓住了。

他俯身靠近,「我就這麼老?」

唐嬋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來了這麼一句,迷茫地眨了眨眼睛,「什麼?」

沈昱珩慢條斯理地翻舊賬,「讓我當你親叔?」

想起剛才自己情緒失控下的胡言亂語,唐嬋窘迫地低下頭,雖然不好意思,但還是老實巴交地點點頭,承認道:「嗯。」

眯起桃花眼,沈昱珩湊近她耳畔,像是在說悄悄話一樣,用氣音說道:「不給當。」

知道自己異想天開,但被拒絕,唐嬋還是忍不住沮喪,腦袋都耷拉下來。

沈昱珩揉一下她的頭,循循善誘,壓著嗓子說道:「老公不比叔叔親近?」

沒等唐嬋反應過來,他就又說道:「不離婚了行嗎?」

說起這個,唐嬋這才想起來她最開始找沈昱珩來談的內容,剛才哭得什麼都忘了。

唐嬋剛要點頭,突然又想起什麼,說道:「我媽媽那邊怎麼辦?前天我剛和她說了要離婚。」

沈昱珩說道:「先瞞著行嗎?」

他又看向唐嬋,「還是你想離?」

唐嬋低下頭,小聲說道:「我也不想離。」

「那就隻能先這樣了,等她康復了我再和她說。」唐嬋抬頭看沈昱珩,看見他手上的那枚婚戒,欲言又止。

沈昱珩:「怎麼了?」

「戒指呢?」唐嬋伸出自己的右手,輕聲說道:「你再給我戴上吧。」

低笑一聲,沈昱珩像變魔術一樣從自己衣服裡拿出戒指盒,將那枚粉色鑽戒重新戴在她的無名指上。

唐嬋放心了,起身說道:「我晚上不在家住了,要去醫院陪我媽媽。趁最近事情比較少的時候我多陪陪她,之後可能交替地出國追雪,訓練很多。」

沈昱珩點頭,「我送你過去。」

晚上八點多,沈昱珩送唐嬋來到醫院門口。

自檢查出病症之後,女兒陪在身邊,唐媽的心理狀態倒是不錯,積極配合治療。【工/仲/呺:尋甜日記】

乳腺癌的手術越早越好,唐媽的手術排期就在下周。

唐嬋進病房的時候,唐媽正捧著一本書,抬頭說道:「大晚上的過來做什麼?女孩子一個人在路上多不安全,學校的課不多嗎?」

摘下包放在一邊,唐嬋走近病床,「媽媽,我今天歸隊試訓了。沒有逃課,跟導員請假了,等明天回學校辦一下手續,後半年賽季可能都要缺課。」

往常幾個學期都是這樣,唐嬋賽季缺的課休賽季訓練間隙用上網課的方式修滿課時,再回學校參加期中期末補考。

雖然難以兼顧,但唐嬋還是堅持下來,她對動物醫學專業不感興趣,但最後至少能保證不掛科。

唐嬋的父母很開明,除了對她學習上要求嚴格,不允許她退學滑雪訓練,其他基本都是放養模式。

從小時間開始,唐嬋想做什麼父母都全力支持,沒限製過她什麼。

不過唐嬋也奇怪,典型的一根筋,興趣愛好非常少,滑雪大概是唯一一個。

後來她自然而然地成為一名運動員,盡管滑雪這項運動受傷率奇高,父母還是頂著壓力全力支持她。

她有什麼事都和媽媽說,這次也一樣,歸隊後第一時間跟她匯報。

聽見這個消息,唐媽動作一頓,把手上那本書放在一邊,「你今天回去訓練了?」

唐嬋點頭,說道:「試訓情況還不錯,教練說可以正式歸隊。」

唐媽沉默下來。

良久之後她才開口,說的卻是另一件事,「去年世錦賽,我在電視上看你比賽,眼睜睜看見你從跳台上摔下去,被擔架抬走」

運動員受傷在所難免,尤其還是像滑雪這樣的高危比賽項目,觀眾經常能在電視上看到選手摔出賽道。

但觀眾看和這些運動員的父母看完全不一樣。

親眼看見自己女兒從高空衰落,被急救車拉走,唐媽當即暈了過去。

職業生涯十四年,唐嬋受過無數傷,進醫院是家常便飯。

唐晉元還在的時候,夫妻倆每回心疼得不行都咬牙忍住,尊重女兒的選擇。

可接到唐晉元去世的消息,唐媽就承受不住了。

丈夫因為滑雪屍骨無存,她又親眼看到女兒摔得遍體鱗傷,當晚唐媽幾乎心碎了,平時多要強的一個人,直接病進醫院。

「嬋嬋。」唐媽抿唇,「你想過現在退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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