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1 / 2)
阮喬停下了掙紮的動作。
她將手放在了少年的頭發上,口中再次輕聲的安慰,一遍又一遍。
最後什麼時候睡著的都不知道。
早上醒來,阮喬發現自己一個人躺在軟墊上,身上蓋著條毛巾被。
少年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
她伸了個懶月要,起床走出房間。
阮喬剛出門就被不遠處傳來的喧鬧聲給吸引住了。
眯眼望去,就見少年和小崽兒們全都在小樓下麵忙活著,也不知道在乾嘛。
她信步走了過去。
走近之後才發現這一群人居然是在平地。
少年拿著她昨天訂購回來的鐵杴走在前麵,將地麵上長出的荒草鏟掉,不平整的地方全都鏟平。
而幾個小的則興致盎然的跟在他屁股後麵撿他丟出來的石頭。
看到阮喬過來,小家夥們沖著她又蹦又跳,用實際行動表現著自己玩兒得有多開心。
少年也停下了手裡的動作。
「這麼一大早的鏟地乾什麼?」阮喬不解地問道。
「昨天你說要在這裡開一塊兒菜地。」少年回答。
阮喬愣了一下。
自己說了嗎?
想了好一會兒她才想起昨天晚上在倉庫往育苗盒裡撒菜種的時候確實說過。
當時是在想移苗的問題,就隨口說了一句等天涼快點的時候,要把小樓前邊的這塊兒空地給開出來,到時候搞一個大溫室冬天用。
但那就是信口一說,阮喬自己都沒有放在心上。
畢竟現在還是暑天,一年裡最熱的時候。
她望了望天上的烈日,有點好笑的抱怨:「我都說了是天涼以後開啊,哪裡用得著現在乾?這麼熱的天,你也不怕中暑?」
聽了這話,少年顯然想多了。
他轉頭看了看還在空地上瘋跑的小家夥們,頓了頓,出聲解釋:「他們缺少鍛煉,這樣的活動量不會中暑的。」
阮喬這才意識到他理會錯了自己的意思,以為自己是在擔心崽崽們。
可其實她擔心的是他。
阮喬可沒有忘記他昨天晚上抱著自己哭唧唧喊疼時的情景。
比起他受得那些傷,小崽崽們反倒健康得多。
怕少年難為情,阮喬也沒有再多解釋,而是換了話題。
「先別乾了,這事兒不著急,回頭入秋之後再做也來得及。你去洗個手,過來我房間幫你換藥。」
說罷,她又朝他肩胛後麵最重的那道傷口看了一眼,問:「還疼嗎?」
這話說得少年頓時不自在了起來,連表情也變得有點局促。
他甚至不敢再與阮喬對視,而是垂眸盯著手裡拿著的鐵杴,小聲的說:「我自己換就可以。」
隨著話語,耳廓輕輕的變成了粉紅色。
「你自己怎麼換,夠得著嗎?」
看出他不好意思,阮喬沒和他廢話,又交待了他兩句就先回了房間。
她拿出醫藥箱,找出消毒藥粉和紗布。剛剛把東西準備好,少年就敲門走了進來。
他應該是趁剛才那點功夫跑回房間洗了個澡。
這會兒頭發濕漉漉的,身上還帶著一種很清新的水汽。
阮喬招呼他在外屋的小凳子上坐下,對他說:「你把上衣脫下來,我幫你把後麵的傷口重新處理一下。」
少年沒有說話,順從的脫下了短袖衫背對著阮喬坐好,麵部表情看不出任何變化。
可阮喬卻眼睜睜地看著他耳廓的紅從粉紅一點點變成了深紅色。
她不覺有點好笑。
這麼大的人了怎麼能害羞成這樣?
就因為做了個噩夢,難道以後他都不準備和自己說話了嗎?
為了不至於以後的日子兩個人就這麼尷尬著,阮喬決定以毒攻毒。
她刻意提到了昨天晚上的事兒。
「昨天你做夢的時候,我聽到你念叨什麼阿祁,阿祁是你的名字嗎?你是不是想起以前的事了?」
少年沉默了幾秒,似乎是在回憶。
然後沮喪的搖了搖頭:「還是想不起來,你說的我沒有印象。」
聽他這麼說,阮喬也有點遺憾。
好在昨晚就已經做好了接納他的思想準備,倒也沒多失望。
邊換藥,她邊繼續說道:「那你也得有個名字啊,不然太不方便了。你覺得以後我先叫你阿祁怎麼樣?」
雖然少年記不得了,可阮喬當時聽得清清楚楚。
這孩子應該就是叫做「阿祁」,或者「阿奇」?
反正就是這個音。
既然這樣,不如就這麼多叫叫,沒準兒還能刺激的他早點恢復記憶。
對於怎麼稱呼自己,少年無可無不可。
聽阮喬這麼說,當即回答:「好,你想怎麼叫都行。」
換完藥之後,阿祁並沒有急著離開,而是有點遲疑的開口:「那個,金雕的翅膀做過檢查嗎?我看他快要二次化形了,現在這種身體狀況我怕他到時候支撐不住。」
這是除了艾森大夫,又一次有人提醒她小金戈的處境,阮喬有點震驚。
小崽兒的身體已經差到如此地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