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 泛舟江湖(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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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清明日,雄壯綿延的力山上,四處開滿爛漫的櫻花,花團錦簇,落英繽紛,淡粉色、純白色、粉紅色,交錯重疊,層次分明,亭亭玉立。 就在這花海深處,一處半山月要上,零散的站著三個人,後麵兩個女人俱是身著一身黑紗,卻也掩不住曼妙身姿,頭前一名男子,身著黑色西服,垂著首向山而立,從背後看,有些蕭索,有些黯然。在男人的前方的土坡上,儼然是一個隆起的墳塋,也被櫻花樹環繞著,樹上潔白的櫻花顫巍巍的展露笑容,仿佛一個少女在微笑。 「涼子。」男人側後的一個女子終於克製不住心頭的悲傷,發出一聲淒楚的呼喊,瞬間淚崩,哭得梨花帶雨,宛如一個淚人。 男子聽到身後女子的呼喊,身子不由得一陣顫栗,隨後強忍著悲痛,控製好情緒,伸手解開衣衫,脫掉西裝,彎月要在身旁拿起一把工兵鍬,上前兩步,到了荒塚前,工兵鍬猛地往地麵一戳,竟然開始挖墳。而身後兩個女子竟也不攔阻,還拿著鏟鎬,上前幫忙。 瘞玉埋香死,冷月葬花魂。紅顏今不在,化為白骨塚。 當墳塋被挖開,一具穿著女人服飾的白骨出現在男子麵前的時候,男人嘴角一陣抽動,然後慢慢坐下,嘴咧了咧,像似想笑,卻在笑容展露之前,兩顆滾燙的淚水奪眶而出,他嘴裡喃喃地自言自語著:「涼子,我們來了,來帶你走,我們回家,回我們的家。」 將這具被男人和女人稱之為「涼子」的女人的屍骨撿入一副嶄新的棺槨裡成殮好,男人又往下走了幾步,就在原先墳塋前的位置,用鍬挖了幾鍬,泥土下登時顯出一柄刀鞘裝飾華貴、帶著寒氣森森的武士軍刀,男子將軍刀握在手中,凝神看了一會,眼中驀然一股殺意一閃而過,隨即臉上又恢復了原狀。 還是定力不夠,想起前番那些往事,難免心緒不寧,情難自製。想到這裡,他自嘲地笑了笑,俯看著山下那櫻花遍布的力山,心頭一片祥和。 五月一日勞動節,京華西山賓館,一場波瀾不驚的婚禮在這裡舉行,可是賓館的總經理大早上的就親自坐鎮大廳,統籌安排調度,事無巨細,幾乎每個細節都要過問,弄得下麵這些大小部門經理個個戰戰兢兢、如臨大敵,卻不知道為什麼他們的老總會這樣謹慎。 有知情的說,婚禮是由女方一家籌辦的,說是新郎從小就是個孤兒,家裡沒人,而新娘家是京華的,據說有些背景。等到男方家來人以後,大家才相信這些話,因為男方隻來了兩個比較奇怪的女眷和一個憨憨的青年男子,一個從名字上一眼就能辨別出來,這是個扶桑女人,叫小野加奈,等女子進門看到後果然就是,她穿著一身名貴的和服,高梳雲髻,標準的扶桑女子打扮;另一位也是從名字上分析出來的,因為這個女子姓鄭,和新郎不是一個姓,想來也應該和新郎沒有什麼直係親屬的關係;而那個憨頭憨腦的青年和新郎沒有一點像似的地方,姓氏也不同,姓陳,卻是心不在焉的樣子,注意力倒是隻在身邊姓鄭的女子身上,殷勤得緊。男方到場的人讓負責操辦婚禮的服務人員大跌眼鏡,可還是在總經理的催促下,倒也沒敢怠慢,一切都有序的進行著。 可是到了晚上婚宴開始以後,西山賓館的大門悄沒生息地開進來幾輛車子,事先接到通報的賓館總經理老早就等候在大門口,車上的人下來後,一幫子身著黑衣的壯漢立即簇擁上前,將那幾位圍在中間,賓館經理在前頭帶路,將這些人從側門領進了一間貴賓室。等那幾位進門後,總經理擦了一把額頭的汗水,心裡撲通撲通跳個沒完,那是緊張的,他也沒法不緊張。 兩位大佬聯袂而至,參加一場婚禮,那是極其少見的,聽高牆內的一位私下告訴他,另外幾位雖然沒有來參加這場婚禮,那是因為不想讓人誤以為他們想和君方搭上關係,這裡麵的敏感度太高,誰也不想讓人誤會,可即使他們沒來參加婚禮,私下那也都有精心準備的賀禮送至,主人家也是欣然笑納。 婚禮低調而簡約,卻是按照華夏的傳統習俗來操辦的,舉行儀式的時候,新娘的穿著都是大紅的鳳冠霞帔,頭上蓋著紅蓋頭,新郎穿著大紅冠服,目如朗星,劍眉入鬢,風流倜儻,氣宇軒昂,用紅綢帶牽著新娘,亦步亦趨,兩人步入禮堂,在司儀的指揮下,開始拜堂,男方是孤兒,自然沒有長輩,於是女家的長輩坐在堂前,接受新人的跪拜,完成了儀式,女家父親是一個身材魁梧的漢子,激動的滿臉通紅,笑逐顏開。 成禮後,一雙新人又換了裝,新郎換上了明黃漢服,新娘身穿手工精繡的龍鳳褂,一雙璧人,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羨煞了在場的所有人。等到這雙璧人敬過賓客,喝過合巹酒,那男方家的兩個女眷上前扶著新娘,憨小子在前開路,新郎尾隨在後,一行人轉到一間休息室的門口,這對新人開門走了進去,其餘人都在門口等候。 「就這麼著急要走!這京華城可是你從小長到大的地方,真覺得是一個牢籠,困住了向往自由的鳥兒麼!」 一個帶著些嘶啞蒼老的聲音在房間內響起,兩人抬眼望去,隻見一名老者斜斜的靠在正中間的沙發上,神情略顯萎頓,帶著些索然。 「姥爺,瞧你說的,我這不是去度蜜月麼!怎麼說的好像我要逃跑似的。」新娘嘟起嘴,一臉的委屈的撒著嬌說道。 老者平靜地看了她一眼,嘴角扡了扡,翕合了兩下,終於沒有出聲,搖了搖頭,眼角露出一絲無奈的微笑,抬手揮了揮,示意他們可以離開了。 新娘臉上閃過一絲不舍,但腳下還是猶豫著向後退去,就在他們即將退出去的那一刻,老者突然輕聲說道:「小子,你要善待她,別讓我不放心。」 新郎腳下微微一頓,停下身形,抬眼看了看沙發中微蜷的老者,神色堅定地點了點頭,兩人目光相對,老者展顏微笑,長眉低垂,閉上雙眼。會客室的門也隨即關上了。 是夜,一架飛機從京華機場起飛,鑽入黑漆漆的夜空,向著南方飛去。 安南龍灣機場,一群人正在翹首以待,頭前兩個男子,一個個頭高一些,身材魁梧,鼻直口方,相貌俊朗,盡顯男性的陽剛之美;而另一個個頭矮一點,身材偏廋,一頭飄逸的頭發,挺鼻薄唇,俊美無儔,比潘安有過之而無不及,帥的讓人嫉妒。 個高的男子抬手看了一眼腕表,又仰望了一眼星空,嘴裡嘟囔著道:「應該快到了。」 他的話音剛落,有人就指著天空中輕聲呼道:「看,來了。」眾人不約而同地昂起頭,果然,璀璨的星空中,兩點亮光向這邊飛來。 飛機平穩的降落,機艙門打開,一對年輕男女走了出來。兩名男子迎向舷梯,個頭高些的男子看著下來的男子問道:「如何,傷好全了吧?」 下來的男子嘴癟了癟,沒好氣地道:「我的大哥,這都多久了,還不好,當我是泥捏的啊!」 旁邊的帥氣男子撲哧笑出了聲,個高的男子連忙道:「我不是看你傷的挺重麼,心裡擔心啊!京華的那些老頭子們又不準我們去探視,可不急死我了呀!」 下飛機的男子這才點頭笑道:「這還差不多,算是說了句中聽的話。」 這時,帥氣的男子不滿地道:「別在風口上說話,把女人們都凍著了,趕緊上車,有話車裡說。」說完他伸手向遠處揮了揮,不大會的工夫,駛來幾輛豪華奧迪,女人們都自覺地坐到後麵的車上,讓三個男人上了一輛車,他們好久沒見,有說不完的話。 果然,車子剛一啟動,個高的男子就迫不及待地說道:「好家夥,幾個月都沒見著人,可把我想壞了。」 帥氣的男子壞笑道:「別聽他的,他是憋了一肚子的問題無法釋疑,等著找你想問清楚呢!」 個高的男子倒也沒有反駁,點點頭道:「倒是不排除這個原因。」說完自己倒是先笑了起來。 笑了一會,他臉色一正道:「說正經的,當時你突然決定開槍,我絲毫沒有心理準備,不知道你為什麼這樣做,後來你在醫院修養的時候,在電話裡說,我當時已經暴露了,又沒說清楚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今天你可要把事情給我說清楚嘍。」 後排那男子淡淡一笑;「也好,就當是下棋復盤。」這車中三人,正是雲動、陽在天和方燦。 隻見雲動微微沉思了一下,像是在整理頭緒,然後接著說道:「那一日,你先於我進入關定湖區,表麵上看,你應該更加隱蔽,因為對方根本很難察覺你的潛入,可我們都想錯了,你剛進湖區就暴露了,並且一直就在對方的狙擊鏡中,隨時被清除的目標。卡爾花了那麼大的工夫,費了那麼多的精力,不是為乾掉我們中間的某一個人,他是想一鍋端了,免除後患,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他即使設計的多麼巧妙,運用的技術多麼高超,卻總是有破綻有漏洞的,因為自然的不可抗力不是人類可以抗衡的,他將武丁楷推到第一線,自己隱藏在背後,實施雙狙戰,因為你先暴露在前,所以他的主要目標就放在了我的身上,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我居然識破了他的布局和手段,我通過正午太陽光線的角度變化觀察到了湖麵上的玄機,從而掌握了你已經暴露的事實,而在當時的情況下,如果我想救你,那麼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以我為誘餌,引得卡爾現身,這樣才能給你一個發現他乾掉他的機會,於是我決定開槍乾掉武丁楷,消除他對你的威脅,而我一開槍,卡爾一定能發現我,他一定會出手狙殺我,而當時我憑著自己的判斷,也算是賭博,確定了他可能隱藏的位置,縮小你搜索的範圍,這樣一來,你就沒有任何性命之憂了,我當時就想著,你不能有事。」 「混賬,你那是以命搏命,用自己的命來換我的命。」狼王終於聽明白了中間的關鍵,那就是自己當時一直被人用槍瞄準著自己的腦子,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麼久,但此刻猛然想到那個場景,心中不禁還是毛骨悚然。 「怎麼會!我挺怕死來著,我背後有那麼多人,我死了,誰照顧她們,還有孩子。」雲動笑嘻嘻地道:「不過多虧了你當時一點都沒分神,居然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發現他,他隱藏的那麼好,那麼精巧,還是被你找到了,那就活該他該把命丟在華夏。」 「多虧了它,」陽在天伸手遞過來一件東西:「你的圍巾,是它在空中曼妙的舞姿吸引了老卡爾,冰層斷裂開,武丁楷跌進湖中的那一剎那,老卡爾按捺不住了,他開槍了,而我恰好在那一刻看到了他,如果他不開槍,我根本就無法找到他。」 「那麼說一共開了三槍?可為什麼我隻聽到了一聲槍響?」 「不,不是三槍,而是五槍,武丁楷在跌進湖水中之前,他沖我開了一槍,射偏了那麼一點。」陽在天用手比劃了一下,示意子彈就在自己的額頭上飛過,然後接著道:「老卡爾射了兩槍,他是最快的,但有一槍是打在圍巾上,而另一槍是在被我射殺他的同時開的,我想他當時應該非常慌亂,因為他看到了死神,所以才會射偏。」 「嗬嗬嗬,看來是我們的運氣好,如果老卡爾第一槍直接射向我,那我就不在了。最沒有發言權的是我,我隻射裂了冰層,讓冰屋與武丁楷掉進湖裡,這是最簡單的。」雲動平靜地笑笑,笑的是那麼尋常。 「卻是最關鍵的。」陽在天補充了一句。 「可我隻聽到了一聲槍響」雲動重復著又說了一次,眼中透著疑惑,不知道是為什麼。 龍灣玉瓶島,從早上開始,島上的碼頭就熱鬧非凡,一波由一波的人上島了,參加今天島上的婚禮,這裡現在是華美國際名下的私產,據說就是華美國際的董事長住在島上。 嘉賓來的人有:費拉基米爾加夫裡伊爾尼古拉來了,知情的人才知道,那是曾經凶名遠播的紅魔,理查德一家都來了,洛倫佐來了,楚懷義來了,鄭燕平來了,百地光夫來了,川上秀男來了,船越枝良來了,還有很多人,滬海的,京華的,安南的,北洲的,中東的。 這些來賓們上了島之後,婚禮就開始進入流程,可當司儀宣布請新娘入場的時候,從場外一下走進來七位身著婚紗,頭披紗巾的美人,大家各自都發現了中間有他們認識的,鄭燕平楚懷義他們認識尚儀和施影,還有伊薩波娃尼古拉,伊賀流忍和甲賀流忍兩位流主及船越枝良認識柳生家的大小姐——佳惠子,而滬海來的賓客大多都認識王丹妮及沈凝這對姐妹花,倒是月匈前清楚的標注著新娘的那位大家不是太熟悉。 等到婚禮的儀式結束的時候,這七位身披婚紗的女子與今天的新郎共同照了一張照片,有細心的人看到,這七個女人左手的無名指上,都帶著一枚款式相同熠熠放光的鑽戒,她們的月匈口都有一個鴿子蛋大小,用鉑金鑲嵌的鑽石項鏈。 時間到了六月,北洲溫盛頓的郊外,一家被盛開的玫瑰園包圍著的酒店,酒店的招牌就叫——玫瑰酒店,古老的城堡在花的海洋中散發出青春的活力,透著無盡的浪漫。 一名男子帶著七位美艷奪人的女子住進了這家酒店,而酒店的員工卻說是他們的老板回來了,之前他們乘坐一艘私人遊艇去了呂宋外海,說是去那裡探寶去了,也不知道到底找到什麼寶貝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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