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刺殺(2 / 2)
外間的廝殺聲漸漸大起來,三人的近隨小廝都在外頭,看著艙內賓客四散逃竄的樣子,裴衍心裡一沉。三人的位置極其不利,重要的是不知道外頭到底藏了多少殺手。
裴衍護著一臉失措的盛長柏向後退去,此刻窗外便是江水,十一月的江水已經是刺骨般的寒涼,若跳水逃生,不說能不能遊回岸上,便是僥幸逃得刺殺,萬一染上個風寒什麼的,命都不見得能保住。
這可是在古代,傷風感冒也不是小病,沒有抗生素沒有特效藥的。
裴衍隻覺得自己真的是太大意了,竟能忘記這麼重要的劇情。
隻可惜這幫殺手不會給他那麼多後悔的時間。
裴衍和盛長柏身後的屏風閃出刀光,一刀刺出,險些連著裴衍一道捅個對穿。
顧廷燁反應極為迅速,拉著裴衍和長柏往後用力一拖,避開刀光。
緊跟著一刀劈落,那屏風登時被一分為二。
又是一個黑衣殺手。
顧廷燁迎上那名黑衣殺手。
裴衍隻得帶著長柏倉皇而逃,一時間也是狼狽不已。
正欲要從走道逃離,卻見兩名化作船上夥計的身影,一手持流星錘,一人手上拿著兩把裴衍認不得的環形兵刃。
流星錘砸出,裴衍拖著長柏將將躲過,卻見長柏一時不慎,腳下絆了個踉蹌,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那手拿環形兵刃的刺客迅速上來,雙刀同時落下。
裴衍見狀大急,使出全身力氣將長柏往後拖回裡間。饒是如此,還是讓那殺手雙刀刺在了衣服上,扯下一大塊布來。
好在此時顧廷燁已經解決了拿刀的殺手。掏出月要間的彈弓,對準那人眼睛便是一枚石彈射出,正命中那人左眼,吃痛之下當即失去戰鬥力。
裴衍帶著長柏沿著另一側走道退去,順著梯子朝二層的甲板而去。留顧廷燁放手對付這一個半的殺手。
原以為逃離底是為了不當顧廷燁的拖油瓶,卻不曾想外頭竟還有殺手。
隻見一個雙手拿著銅錘,迎著裴衍便是一錘砸落下來。慌亂之下,裴衍隻得扌莫起身邊的一塊木板格擋。
但那人的錘子少說有一二十斤重,一錘下來,木板從中折斷,震得裴衍雙手虎口一陣酸麻。
又一錘落下,裴衍隻覺得自己怕不是又要被迫穿越了,腦門上冷汗直流。
身旁再無可抵擋之物,再看向身後不過才十三歲的盛長柏,一咬牙,便要俯下身朝那殺手撞去。
卻在此時,一魁梧的身影從另一邊沖殺出來,一腳便將那殺手踢飛數米遠。
裴衍定睛一看,卻正是他的近衛東林。
隻見此時的東林護著長柏的小廝汗牛一路殺過來,身上染著血,目眥欲裂。
眼見自家少爺險遭不測,拚也似的沖殺,一路不知拍落多少黑衣人。
成國公府乃是武勛世家,這東林本就是軍中退下來的好手,在府內被安排做了裴衍的近隨,負責為裴衍駕馬以及守衛裴衍的安全。
眼下出了這般紕漏,莫說國公會不會怪罪,深受國公府大恩的東林第一個不會原諒自己。
看著這幫殺手的眼神當真是恨欲狂。
單手便舉起一張方桌,猛地砸落在那持雙錘的殺手身上。
裴衍一臉驚訝的看著平日裡老老實實的東林,出手之狠厲絲毫不似平日那般溫順的模樣。
殺機未止,裴衍將盛長柏交由他的小廝汗牛護在一旁,那汗牛亦是不會武功,此刻也是渾身發抖,見著自家公子,卻是毫不猶豫的將其擋在身後。
又一持刀的殺手逼上前來,三下五除二便被東林奪了兵刃,一刀砍在了脖頸上,鮮血噴濺而出。
頃刻間,兩條人命便死在了裴衍的麵前。雖然深知若不殺了這兩人,那死的便是自己和盛長柏,但看著血泊之中的兩具屍體,回想起剛才船上還是清歌美酒的場景。
裴衍隻覺得自己的世界觀受到了極大地沖擊。
自己到底還是太天真了,隻覺得自己眼裡的大宋朝是清明上河圖裡繁榮的汴京城,是揚州湖畔的曉風殘月,舞榭歌台。
但事實上,古代,無論亂世還是盛世,人命,永遠不可能像現代社會那樣被尊重。
裴衍看著兩具屍體怔怔出神。
「表哥,這都是些什麼人,出手竟如此狠毒。」此事的盛長柏不過十三歲,雖說古人早熟,可十三歲依然是個半大的孩子,遭逢此變不免有些六神無主。言語間也有些顫抖。
「這幫人該是沖著顧廷燁來的,你我算是遭了無妄之災了。」裴衍皺著眉頭,神色肅穆道。
盛長柏是無妄之災,自己卻是腦抽上趕著湊上來了。裴衍此刻都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但凡自己稍微上點心,都不至於如此身涉險境。
這幫殺手上來就殺人,船艙內還不知有多少枉死或者被砍傷的人。
一想到那些無辜之人,再看向地上的兩具屍體,裴衍的眼神頓時冷了幾分。
這幫視人命如草芥的畜生。
裴衍都不用遣人去細查,便知道這筆賬該記在誰的身上。
白家,這筆賬,我裴文若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