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追上了(1 / 2)
大掌櫃的不太懂音律,他隻知道好聽,也就這樣。
他自認是個俗人。
他的日子不過是從小家貧,偶然機緣進入濟善堂,心無旁騖的做事,得到當時大掌櫃的賞識,暗暗收他做了徒弟,就像他一開始收馮雲南,除去他自己和馮家沒有人知道,直到馮雲南在濟善堂嶄露頭角,才被大家發現,大掌櫃的不否認,馮雲南被順理成章的視為下一位大掌櫃。
新近他和太平單獨說話的時候較多,也就有人視太平為他第二個徒弟。
而太平的功夫也確實在突飛猛進之中。
江麵樂聲平和,大掌櫃的聽個熱鬧,他麵前還擺著邪醫鮑象的屍體,這是馮雲南的船艙,這徒弟提不了意見,和師父一起無所謂。
大掌櫃的手裡拿著一個細細的長針,此時,喃喃的道:「怪了,邪醫的名聲和我聽說過的一樣,這身上不下一百多種毒,毒與毒之間生出新毒,他搭配的也極巧妙,他的黑道名聲不是白來的竟然沒傷到虞五?」
下五門用毒的人,哪怕頭發白,在大掌櫃的眼裡也是小賊一個,他擔心虞五會中招,所以這才研究鮑象的屍體,把他衣上、頭發包括肌膚上的毒一一辨認,隻想護衛虞五更加周道。
虞五沒事人的在街道上走來走去,整個街道上的毒解開,讓這對師徒大大驚奇。
大掌櫃的放下長針,他手上也戴著一雙銀絲手套,小心的解下來,放到一旁擺好的藥水是殺毒,他凝神沉思。
先祖對於濟善堂和天道的位置劃分清楚,前者是運作大批財富並致力於天下窮人的掌櫃,後者是隻有知道完整傳承才能成為東家的人。
功夫不一樣,大掌櫃的成為江湖上大多人都不敢提的高手時,已經三十開外,虞五年輕,不過十幾歲。
鐵氏女也沒有天道的完整傳承,否則她不會不向濟善堂求助,而說不好的,濟善堂裡眾多的醫生能治好她。
她選擇進入虞家求庇護,在生命的最後幾年裡讓虞姑娘成為傳人。
鐵氏女她沒有解毒妙方,虞五卻有。
這是虞五的奇遇,還是虞五找到了大掌櫃的呼吸有所急促,目光也熾熱幾分。如果虞五找到傳承,那麼她一定會來認掌櫃的。
一定會來的。
這位可憐的掌櫃的,可憐程度遠勝過他的一些先祖,因為有些人一生裡找不到東家在哪裡,也就沒有過多的期盼。
現任這位,眼瞅著虞五就在麵前,可是等著她相認,不知道哪一年。
就為了自己這一點來自師門的責任,大掌櫃的把邪醫鮑象死後查屍。
翻弄死人的身體,也是一種不尊重。
江麵上樂聲更加響亮而又平和,這是有樂器的人紛紛加入。
大掌櫃的在樂聲裡繼續沉思。
虞霧落的手指停在琴弦上,在餘音裊裊裡恢復平和,處置一位國公對於她來說,說不到「不敢」,年輕人發一聲宏願,可以摘星辰,隻是她覺得有所「不妥」。
她需要樂聲幫助思考,就抱著琴坐到甲板上,自顧自的彈上一曲,抒發自己的心緒。
閨中受到寵愛的姑娘,不願意看到亂。
一路執刀闖盪江湖,那是另外一回事情。
江湖之所以與正常的天地似有隔開,不正是因為正常的天地裡有個東西叫秩序。
得到郭國公府和泰興郡王勾結的消息,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從家裡出來的那一天,可沒有想過遇到這麼多的事情,本以為仗刀行走,怒馬年少,結果名聲兀起,橫刀懲凶。
薛猛虎的亂,出不來廣陽城之亂,而對郭國公和泰興郡王的了解還不多,但處置不好的話,任何一位都有可能來個「其它」陽城之亂。
平江侯燒城而走,寧江侯封道自閉,祖父在四平侯保護之下遠路而去廣陽城之下,至今冒著「大不韙」的風險,隻因為他的地位低,處置兩個地位高的郡王。
祖孫相見以後,祖父反復的說送信很辛苦,可對於虞霧落來說,送信不辛苦,路上遇到的這些事情不管不行,這才很讓人為難。
如果現在能一乘清風直達水軍,去見淩汪洋祖父,那其實很是愜意。
對雷一文姐妹和雷風暴點點頭:「睡了。」虞霧落抱著琴回船艙。
但凡她遇到的事情都不能後退,離城非去不可,郭國公府也非去不可,如果泰興郡王的事情也成真,那麼彈壓不成的話,也得解決這個大麻煩。
她睡下來,最後顰一顰眉頭,還是彈琴練武更加的快活呢。
玉秀在這個晚上根本睡不著。
郭國公府的庶女接近虞五,引他進入郭國公府手下任何一個城池就可以。
現在她想離開,雷氏姐妹盯得很緊。
她隻要睜一睜眼睛,就能看到斜對麵的床鋪上,雷二文麵龐對著自己側身而睡,像是她拂一下衣裳,雷二文也能彈跳起來。
她起夜的時候,動靜稍大了些,雷二文確實這樣做過,然後說一聲做噩夢了,就當做是合理解釋。
玉秀可以閉上眼,先睡了再說。
可是虞五的刀瞬間在眼簾中,刀若寒冰又帶雪峰,像把無數的冰劍紮在玉秀腦海裡,讓她睡著也夢到那把驚天動地的刀鋒。
漫天煙雨般的暗器,刀光隻轉上一轉,就都沒了。
沒了。
就這麼破了父親郭國公重金請來的殺手。
玉秀有些氣憤,如果重金分給她當嫁妝,那該有多好。
偏偏雷氏姐妹出於基本自掙自吃的府第,回來的路上盤算著打出來的暗器約值兩三千的銀子。
把玉秀氣的不行。
這不是硬生生讓人難過嗎?
兩三千的銀子被一刀劈成粉碎,隻聽了幾個響動。
虞五還是好好的,就是小孩子也沒受到影響,一路上見吃就買,見喝的就要。
兩三千的銀子啊不對!想這些沒用的不頂事兒,想法逃走才對。